第十六章:練拳,練拳,練拳
楊清生醒來第一刻的感覺就是,渾身骨骼都破碎了,掙扎一下想動,一陣巨大的疼痛傳來。
“嗯啊……”
楊清生忍不住叫了出來,誰知喊出來后,牽動了胸口骨骼,又是一陣疼痛傳來。
楊清生在床上臉色蒼白,汗水濕透了被褥,渾身只有眼睛能動,打量著四周。
楊清生試著輕輕牽動一下肌肉活動,但很快又放棄了,然后又繼續(xù)嘗試。
不知過了多久,楊清生終于能活動一下手指,但也僅僅是稍微活動一下,手指輕輕的點著床板。
魁爺那一腳,看似踢在胸口,但由于控制的力道剛剛好的,所以全身骨骼如同蛛網(wǎng)一般碎裂,從胸口骨骼蔓延至全身。楊清生如今就像活死人一般,連眼珠活動都十分費勁。
漸漸的,另一只手也慢慢活動來,兩只手指輕輕敲著床板,這聲音在楊清生耳中卻如同天籟之音一般。
楊清生看不見屋外的天空,無法推斷現(xiàn)在什么時辰,只能通過照進(jìn)屋內(nèi)陽光的顏色推斷個大概。
終于,當(dāng)一抹嫣紅陽光灑近屋內(nèi),楊清生終于可以稍微活動一下手腳,雖然還會牽動疼痛,但好歹能忍受住了。
一日滴水未進(jìn),楊清生只覺得口唇十分干燥。再加上渾身的疼痛,楊清生躺在床上好似度日如年。
楊清生艱難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向灶臺處。一只破了一個口的陶碗好似被隨意扔在地上,楊清生記得,那是自己放置在地上的,附近有一只無人養(yǎng)的黃貓經(jīng)常會光顧家中,所以楊清生就時常在碗中倒入一點水,方便那黃貓飲水。
楊清生咽了口口水,只希望那陶碗中,剛好有半碗水。楊清生艱難的想翻過身,卻因為動作太大的,疼痛難忍。
在經(jīng)歷了好幾次的嘗試后,楊清生一咬牙,使盡渾身力氣,在床上猛然翻身。
“撲通”
“呃啊!”
一聲慘叫過后,楊清生疼暈在床底,剛好滾落出房門,離灶臺不算太遠(yuǎn)。
不知過了多久,楊清生才醒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與那陶碗的距離。
還好,不算太遠(yuǎn)。楊清生休息了片刻,再次猛然翻滾。
這次楊清生咬牙堅持不叫出來,臉色十分蒼白,好在他已經(jīng)習(xí)慣這個疼痛,并沒有疼暈過去。
楊清生艱難把頭伸向陶碗,幸好,有水!
慢慢的喝光碗中渾濁的水后,楊清生輕輕合上眼皮,只覺得很累……很累。
少年便那么臉朝土地睡去,腦袋邊上還有一只破損的陶碗。
東山上,黑衣老人靜靜的看著那個畫面,面無表情的在抽煙。
直到看到楊清生臉朝黃土睡去,老人眼中才露出一抹欣賞。
老人摘下酒囊,輕輕的喝了一口,惋惜道:“臭小子,你真的以為學(xué)拳那么簡單么?隨便耍點花把式,就能去闖蕩江湖了?”
老人抬頭看了看天,已經(jīng)快過戌時了。
“學(xué)什么不好,非要跟我學(xué)拳,這不是活受罪么?”魁爺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酒。
“不對,話說,好像是我騙這臭小子學(xué)的?我是不是下手狠了點?”魁爺思索道。
但很快魁爺就笑道:“管他呢,誰讓這小子傻頭傻腦的非要跑來我東山?!?p> 老人坐定山腰,如同俯視人間,山下燈火明暗都在老人眼中,可老人卻從來未在意過。
楊清生迷糊中,好像覺得自己的臉濕漉漉的。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一只土黃色的貓,正在舔著他的臉。
楊清生感覺身體好像沒有那么糟糕了,掙扎著爬起來,雖然還是伴隨著劇痛,但沒有那種毫無抵抗力的感覺了。
楊清生艱難的坐起身,身體就像隨便什么東西一碰就能倒下一般??粗厣系狞S貓,楊清生苦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喝光了你的水?!?p> 楊清生想站起,試了好幾遍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全身的疼痛傳來,讓楊清生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他卻是高興的,這疼痛沒有像剛才那么難忍了,咬咬牙就能慢慢走動。
楊清生本想做些吃食,但現(xiàn)在這副軀體,活動都是困難,更別說做飯了。還好鍋里還剩點米粥,還能湊合著填填肚子。
吃下最艱難的一頓飯后,楊清生推開門,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了一天,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楊清生背靠著門檻,就那么靜靜的坐著,望著黑夜怔怔無言。
良久,楊清生猶豫一下,但還是站起了身,從灶臺下拿出一根木棍當(dāng)做拐杖,艱難的撐起身體,走出門去。
黑夜中,少年撐著木棍,沿著山道登山,一路走走停停,臉色蒼白,全身汗水濕透了薄衫。
到達(dá)山腰茅草屋的時候,少年已經(jīng)幾乎筋疲力竭,全靠意志支撐著不倒。
魁爺看著那如同剛從水中撈出了少年,嘖嘖道:“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少年眼中帶著堅毅,扔掉了手中的拐杖。
然后,山底下又躺下了一個“尸體”,還是上次的那個位置。
魁爺并沒有憐憫,力氣不減反而增大了半分。
……
三天后,楊清生艱難的爬下床板。
楊清生下床第一件事就是煮了一鍋米粥,忍著疼痛喝下米粥。吃著吃著,胸口一痛,一口米粥噴了出來,少年咳嗽不斷,更是牽引著疼痛。
黑夜中,少年蹲在灶臺下,低聲嗚咽。
但是在當(dāng)晚,那幾乎已經(jīng)無法站立的身影,再次艱難的爬起身,拄著木棍,一瘸一拐走向東山。
……
與青州比鄰的是沅州,在兩州接壤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快速行駛。
黑服老者駕駛著馬車,一路向西。
一只海東青在天空盤旋,然后徑直俯沖下落到馬車周邊,一聲尖銳叫聲劃破天空。
馬車中從窗邊伸出一只手臂,海東青剛好降落在那手臂上。
華服公子從海東青腿上取出密信,然后一招手,海東青飛上天空,消失在云間。
片刻后,黑服老者向后凝聲問道:“殿下?”
車廂中傳出華服公子的聲音:“長城傳來密信,北境告急,絨狄舉兵南下直逼長城。”
黑服老者冷聲譏笑道:“這群北方蠻子還真一刻不消停,距離上次大戰(zhàn)才不到十年,就已經(jīng)等不急要來給北境的長城送戰(zhàn)功了?!?p> 華服公子笑道:“這不用我們操心,父皇已經(jīng)讓武侯公領(lǐng)兵北上,支援長城。另有四征四平其中的征北將軍和平西將軍也在錄州和幽州北上,成夾擊之勢。更何況,紫大將軍還在長城呢!”
黑服老者道:“有紫大將軍鎮(zhèn)守長城,絨狄不為懼。”
說到紫大將軍,老者語氣中有一絲尊敬。坐鎮(zhèn)長城的那位存在,被譽為大周武道第一人。哪怕老者身為皇宮內(nèi)宮大總管,上三境的武道大宗師,仍是對那位存在帶著敬意。
“周總管,快些趕路吧?!?p> 馬車內(nèi)傳出華服公子的聲音。
“遵命!”
馬車內(nèi),華服公子在沉思。他們在青石鎮(zhèn)停留了兩天,仍是找不到所要找的人?;蛟S他并不在青石鎮(zhèn)內(nèi),但密探曾言,在石崗郡發(fā)現(xiàn)過他。按照路線推斷,此人應(yīng)該還在槐陰郡內(nèi)。
華服公子放棄了猜測,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反正原本就不抱有什么希望。
華服公子望向窗外,此去大顓王朝舊址,希望別有什么差池。
突然,華服公子被拍了一下,身邊的少女笑道:“哥,在想什么呢?!?p> 華服公子揉了揉她的頭說道:“你再這樣,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送回皇宮去。”
少女嘟了嘟嘴:“哼,每次都是這句,就不會說別的威脅的么?!?p> “好啦好啦,你自己玩去,我要休息一會了。”
華服公子無奈,只好裝作閉目養(yǎng)神,實在煩于身邊這個小祖宗,但送又送不走,沒辦法只好繼續(xù)帶著。
馬車越過青州的邊境石,正式進(jìn)入沅州地界。
……
十天過去了,楊清生十天中有九天在床上躺著,還有一天時間是在前往東山的路上。
這一日,少年拖著殘軀爬上了東山。
魁爺依然是那恒古不變的姿勢坐在茅草屋前,看著那倔強(qiáng)的少年,魁爺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憐憫,輕笑道:“你就不怕我是耍著你玩?挨打了那么多打,腦子怎么還是一點不靈光。哪怕是等傷養(yǎng)好了再來挨打也行啊,非要把自己弄得如同紙糊一般才過癮?”
楊清生沒有回答,是沒有力氣說話。連續(xù)多次的打熬,他在床上躺的時間越來越少,但身體卻是越來越嚴(yán)重。
楊清生看著眼前的老人,眼神好似在說:“來吧。”
魁爺卻不急著出手,而是在他身前坐下。看著楊清生那副沒幾兩肉的身邊,魁爺納悶道:“話說你到底是圖啥?什么沒學(xué)到不說,還那么難受的躺了好幾天。你就不怕我也像那些修道之人一樣,一個不爽就把你打個半身殘廢,或者干脆就是一拳把你打死,也省的煩心?!?p> 楊清生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在這幾日要受盡皮肉之苦,卻仍然要站到這里。只為了以后遠(yuǎn)游不被外面的人隨便打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不斷來到這個地方,明明每次躺在床上呻吟,或者在角落里低頭嗚咽痛哭,都在默默發(fā)誓再也不會傻傻的前來挨打??傻阶詈?,自己好像總有些不甘,至于是不甘什么,可能是不甘心白挨了那么多次打,卻什么沒得到。
那次躺了三天后,身心疲憊,饑腸轆轆的楊清生,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在灶臺下,他嗚咽著吃下那碗米粥,發(fā)誓就算以后不去遠(yuǎn)游了,也不想再回到東山上。
但在最后,少年還是默默的忍著劇痛走出了家門,或許也是因為那份不甘。
“我相信你,和那些人不同?!睏钋迳聊肆季茫p聲道。
魁爺嗤笑道:“那你憑什么相信我會幫你?”
“憑我借過你錢!”少年道。
魁爺愣了愣,這是什么說法。
“老話說,借錢之恩,如同救命之恩,這是我爹告訴我的,所以我相信這個?!鄙倌昃従彽?。
“你爹算個屁!他說是就是?”魁爺譏笑道。
少年眼中露出一絲怒意。
“怎么,不服?”魁爺譏笑著在楊清生周圍走了一圈。
楊清生扔掉了手中的木根,盯著眼前的老人,沒有再開口,一副有種你就打死我的神情。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還是那老位置。那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土坑,依稀能看出一點人形痕跡。
魁爺將楊清生扔回家中后,就轉(zhuǎn)身回屋。
魁爺在進(jìn)門前,看了一眼村底方向,嗤笑一聲,然后進(jìn)屋關(guān)門。
村底溪流中,一女子站在水面,看向楊清生家中方向,流淚不止。
楊清生學(xué)了聰明,往后的每次都在床上準(zhǔn)備點米粥和水先,反正每次都是躺在床上。
好像習(xí)慣了那些骨頭碎裂的感覺,少年不再哭泣,只是每次都默默喝下米粥,然后去挨打。少年愈發(fā)沉悶,以往還會以眼神挑釁一下老人,但漸漸的,少年就每次都面無表情站到老人面前,然后飛出去。
楊清生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去挨打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只覺得每次都在度日如年。
有幾次山腰那個老人明明說他可以不用來了,但過了幾天,少年又一瘸一拐的爬上了東山。
……
這一日,山腰茅草屋前,老人破天荒的沒有抽煙,也沒有喝酒。
老人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就那么仰面躺在草地上。
忽然,一道頭戴斗笠,一身黑袍戴著面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魁爺身邊??隣敍]有驚訝,只是輕輕說了聲:“來了?!?p> 黑袍斗笠人點了點頭,就在魁爺身邊站著。兩道身影一坐一站,好似時間永恒定格一般。
黑袍人目光看向山下,上山小道上,那瘦弱的身影正在艱難的爬山。
“真的很傻呢?!焙谂廴溯p笑道。
魁爺嘴角扯了扯,沒有接話。
黑袍人身影好似云煙一般,隨時都能消散。
“沒什么事就滾吧,別在我這浪費時間,反正你也只能看著?!笨隣敵雎暤?。
黑袍人身影慢慢消失,臨走時對著魁爺?shù)?“對他好點?!?p> 魁爺沒有理會,直到黑袍人身影消失,老人眼中才露出一些異樣,但最終也沒有再開口。
楊清生爬到茅草屋前,看到魁爺破天荒的沒有抽煙,有點奇怪。
他慢慢的爬到老人身邊,就那么躺下,學(xué)老人仰面朝天。
兩人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天空,良久,魁爺才出聲問了一聲:“小子,想不想喝酒?!?p> “喝酒能減少疼痛么?”少年問道。
“不能?!?p> “那還是不喝了?!?p> “但是能讓你痛快點?!?p> “……”
“那就來點吧…”
魁爺從腰間取出酒囊,正是上次楊清生帶來的那個。
楊清生張開嘴,魁爺將酒倒入他口中。
一陣咳嗽后,楊清生滿臉漲紅,不知是嗆的還是疼的。
喝完酒后,楊清生緩緩的站了起來,對著魁爺說道:“來吧。”
魁爺也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笑道“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你熬到頭了?!?p> 楊清生疑惑的問道:“所以這次不用挨打了?”
“怎么可能!”
一下刻,楊清生連魁爺動作都沒看清,就暈了過去。
魁爺收起拳頭笑道:“現(xiàn)在才算完工,以后真的不用再挨打了?!?p> 山底下,那人形坑已經(jīng)有了一尺深,楊清生剛好躺在了坑里面,半死不活。
魁爺這次的力氣,剛好是第一次兩倍。一個月以來,魁爺總共出手了十二次,一次比一次多出力。
山腰處,魁爺喝了一口酒心想道:“經(jīng)過這次打熬,這臭小子就算天資再差,起碼也打通了七條筋脈吧?哪怕只打通了六條筋脈,也算好了?!?p> 魁爺搖了搖手中的酒囊,罵道:“這小子也太不禁打,本以為上次讓他喝下的藥酒就已經(jīng)夠他的體魄堅持完這次打熬,沒想到差點抗不過去?!?p> “不過還好,總算過了打熬期,剩下的,就看這小子的天份咯?!?p> 三天后,楊清生緩緩睜開眼,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承受疼痛,但楊清生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身體不但沒有疼痛,反而是一種舒服狀態(tài)。
楊清生睜開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也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在一個木桶中,桶中正在冒著熱氣,里面是黑色的液體,自己正在泡在這液體中。
楊清生只覺得莫名的舒服,好像全身骨骼都在慢慢生長一般,全身透著一股酥麻的感覺。
靜靜的泡著了個多時辰,楊清生直到那股酥麻感沒有了,才依依不舍的從桶中站起,畢竟這種舒服,實在難得。
起身后,楊清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東山茅草屋中。
“呦,終于舍得出來了?!?p> 一聲譏笑從門口傳出,魁爺拿著煙斗走了進(jìn)來。
楊清生從桶中走出,全身的衣服都濕完,水嘩啦啦的滴落一地。
魁爺皺了皺眉頭,一揮手。楊清生只覺得自己好像被火烤一般,渾身冒著水霧,不一會兒,全身的衣服就干了。
“那么神奇?”楊清生好奇的打量自己的身體。
“跟我來?!笨隣斄滔乱痪湓挘叱鲩T外,楊清生也跟著走出去。
門外擺放著一個桌子,上面有些飯菜。
楊清生看到飯菜,肚子馬上咕咕叫出來,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吃吧,慢點,別噎死了?!笨隣斪?,對著楊清生笑道。
楊清生不理會他,直接坐下就開吃,大口大口的吃著米飯青菜。從一個月前開始,楊清生就沒有吃過米飯了,只是隔了幾天才喝點清粥,原本就沒幾兩肉的身體現(xiàn)在跟皮包骨差不多。
楊清生大口大口的吞咽著,看到魁爺在旁邊坐下,含糊不清的問道:“我這算熬到頭了?不用再挨打了吧?”
“你小子先把嘴里的飯咽下再說話。”魁爺罵道。
楊清生吃飽后,覺得有點口渴,于是問道:“有水么?”
魁爺拋給他一個酒囊,道:“只有酒,愛喝不喝?!?p> “酒就酒?!睏钋迳止疽幌拢舆^酒囊就喝下。似乎是有了經(jīng)驗,已經(jīng)不再嗆口了,只是楊清生還是沒覺得酒好喝。
楊清生喝過酒,問道:“我們什么時候開始練拳?”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教你拳?”
“……”
少年只覺得心頭一萬只羊駝奔騰而過,想罵娘,但又忍住了。
“那我這一個月都在干嘛?”
“鬼懂你?”魁爺?shù)馈?p> 楊清生:“……”
看著臉黑的楊清生,魁爺緩緩道:“不過呢…當(dāng)然不會白白讓你挨揍。”
魁爺拋給楊清生一張牛皮紙,楊清生急忙接住。
打開一看,楊清生愣了愣,沒看懂。
“這是什么?”
“地圖,東道皇洲的地圖。”
魁爺抽了一口煙緩緩道:“這個當(dāng)做是你這一個月挨揍的補(bǔ)償了,以后你不是要去遠(yuǎn)游么,吶,這不是更好的東西?!?p> “你是說,我這一月挨揍,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就只得到這個破地圖?你當(dāng)我傻啊,這破地圖隨便在鎮(zhèn)上都能買到,值幾個錢?”楊清生指著魁爺?shù)谋亲悠瓶诖罅R。已經(jīng)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神仙了,神仙又怎么樣,不就是打死我么,來啊,這一個月來打得還少么?
魁爺不理會少年的破口大罵,淡淡的抽煙。
直到少年罵累了,魁爺才開口道:“我還有一部拳譜,本來也想一起給你的,但看你這態(tài)度,哎……”
魁爺嘆息道,一臉的惋惜。
楊清生馬上換了臉色,陪笑道:“魁爺,魁大爺,您是神仙,不會在意我這個凡人的不是,行行好,我剛才鬧著玩呢,誰不知道您魁爺?shù)男庞茫诖迳鲜沁@個。”
楊清生對著魁爺伸出一個大拇指,諂媚道。
魁爺一臉鄙視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清生啊,本來呢,我就是想看看你對為師我的尊重態(tài)度,就是試探一下你。結(jié)果讓為師很失望呀……”
“師傅……”楊清生苦笑道,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耍我了。
“好啦好啦,為師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笨隣斉牧伺纳倌甑募绨?。
“吶,這里有一本磐石拳拳譜,就交給你了,以后維護(hù)天下和平的重任就交給你了。”魁爺鄭重的遞給楊清生一本拳譜。
楊清生一臉黑的接過拳譜,聽名字都知道肯定是小說故事里最低級的那種拳譜。
翻看了幾頁,果然……里面都是最基礎(chǔ)的出拳,收拳,走樁,立盤等簡單的武功姿勢。
楊清生看著老人,眼里好像在說:“您沒耍我吧?”
老人不顧少年的眼神,轉(zhuǎn)身回屋了,只是撂下一句:“記得勤學(xué)苦練啊。”
留下楊清生一人在屋外風(fēng)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