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賭人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畢老爺?shù)芍劬粗诸?,發(fā)現(xiàn)林睿一本正經(jīng),不像是在胡說八道。
不由得心里懷疑起來,這小子在唱哪一出,六百多兩銀子賭個女人,還是個賭妓?
這年月買個黃毛丫頭也不過二三十兩銀子就夠了。
他自然對林睿的決定疑惑不解。
其實這是林睿審時度勢,瞬間做出的安排。
因為看剛才這個情形,在此打探毒秀才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只要一開口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本來都準(zhǔn)備贏一把銀子就走了,沒想到卻把紅袖陷入絕境。
他心思頓時活絡(luò)起來,若是出手把紅袖贏過來,帶回去,不是想怎么問就怎么問?
還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紅袖長期混跡于此,所知道的消息不比任何人少。
于是他開口笑道:“我自然不是開玩笑,紅袖這姑娘,我看著就喜歡。”
說著,伸手在紅袖臉上捏了一把,十足一個登徒子的模樣。
紅袖本來已經(jīng)絕望了,正在想著是不是該從窗戶里跳出去摔死,也好過落到那幫兇惡的男人手里。
突聽林睿竟然想要賭自己,她愣了愣神,然后大喜過望。
雖然她也不明白林睿為什么要這么做,但至少林睿這么說了,就讓她看到了希望。
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有總比沒有強。
她本已無神的眸子瞬間透出光彩。
固然來賭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林睿必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是被一個壞人帶出去,總好過終日在此,面對那么多壞人強顏歡笑。
至少也能解了眼前之圍。
要是不跳樓,她恐怕也很難熬過今天晚上。
所以雖然被林睿捏了一把,心里也是滿滿感激,她巴不得林睿再多擰兩把。
畢老爺見林睿是認真的,毫不遲疑,對那兩個壯漢吩咐道:“去將紅袖的賣身契取來,快去。”
賭妓屬于賭坊的資產(chǎn),他作為大掌柜可以隨意處置。
而且一個賭妓做賭注,能跟賭客的六百多兩銀子對賭,就相當(dāng)于紅袖的身價飆升到六百兩,這種好事傻子才不干。
那兩個壯漢略顯失望的退了出去。
“這位小哥還真是……性情中人,”旁邊的王胖子想了半天才想到這么個貼切的詞語。
六百兩銀子賭個biao子,這不是敗家子么?
他認真地看著林睿道:“我覺得,你要是把這六百兩銀子給我,我可以給你買二十個這樣的女子回來,你看怎樣?”
畢老爺見竟然有人來搶生意,生怕林睿后悔,趕緊對王老爺忿然作色道:“王先生你這就不厚道了,我都跟這位小哥說好了,你還能截胡不成?別耽擱我們這樁大生意?!?p> 王胖子鼻孔中哼了一聲,什么特么生意,你就是欺負這小子不懂行情罷了。
這時候一個壯漢推門進來,將一張泛黃的紙放在畢老爺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這便是紅袖的賣身契,只要你把這個拿到手,她終身都是你的奴仆。
她若是敢逃,你可以告到官府。
國朝對逃奴處罰極為嚴苛,抓住就是充軍之罪,想必她也不敢逃。”
畢老爺揚了揚手中的黃紙,放在身前桌上。
其實他也沒想著會再輸一次,這么說,只是為了給林睿吃個定心丸而已。
“還是一把定輸贏,請!”林睿點點頭伸手示意,然后擲出色子,抓了兩張骨牌扣在桌上。
他要坐莊,畢老爺也沒什么意見,也抓了兩張骨牌,在身前扣住。
屋里的空氣似乎瞬間凝滯了。
這把賭注不小,又有女人做賭注,聽起來就比較香艷。
王孫二位老爺雖然事不關(guān)己,但是也急切想知道結(jié)果,大氣不敢出,瞪大眼睛,身體前傾,左右看著氣定神閑的林睿和畢老爺。
這里面最緊張的當(dāng)然是紅袖,因為她是賭注之一,這一把牌幾乎要決定她一生的命運。
若是林睿輸了,也許她的生命就到今天為止,若是林睿贏了,雖然不見得能過上什么好日子,但至少能茍延殘喘下去。
她僵直的站在林睿身后,兩只冰涼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手心已全是冷汗兀自不知。
“開牌吧,”畢老爺拇指在兩張牌面一搓,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什么牌了。
他嘴角微微一翹,眼尾出現(xiàn)魚尾紋,“啪”的一聲,把兩張骨牌拍到桌上。
“天牌!”
“真的是天牌!”
王孫二位老爺同時發(fā)出一陣驚呼,如此一來,林睿就剩兩種牌能贏,要么是幾率極低的至尊,要么也是天牌,由于是林睿是莊家,也能贏。
但是已經(jīng)出了一副天牌,導(dǎo)致剩余牌里再出天牌的幾率比至尊還低。
“嘖嘖,紅顏禍水啊,剛才你要是聽我的,我給你買二十丫頭,如今倒好,血本無歸了吧?”王胖子站在旁邊幸災(zāi)樂禍的笑著,不住搖頭。
“你以為僥幸贏一把,就敢跟畢老爺對賭?小子,你以后要學(xué)的東西還多呢?!睂O老爺顯然還對剛才林睿出手那么大耿耿于懷,所以老氣橫秋的擺出一副教育晚輩的姿態(tài)。
紅袖面如土色,身體上下冰涼,仿佛被無名的恐懼死死揪住,原來只是空歡喜了一場啊。
這時她看見林睿安然若素,臉上帶著笑容,伸手將桌前兩張骨牌慢慢翻開。
“??!”
她忍不住尖叫出聲來,雙手捂住張大的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那骨牌一個三點,一個四點。
至尊!??!
這是骨牌里面最大的牌,莊家拿到之后可以通殺所有人,所以又稱至尊寶。
“多謝畢老爺,走了?!绷诸_畢老爺拱拱手,將他身前桌上的黃紙揣在懷里,又在紅袖臉上捏了一把。
今天的收獲又多了一筆,只不過這一筆是個女人。
當(dāng)然,這個女人肚子里藏得東西還沒計算在內(nèi)。
那些恐怕價值會更大。
“是,少爺。”紅袖爽快的答應(yīng),連稱呼都改了。
畢老爺臉色鐵青,暗自咬著牙,但當(dāng)著王孫二位貴客的面終歸不能表現(xiàn)出來,強自笑著拱拱手道:“好說好說,這點銀子方記賭坊還賠的起。
我這里還有幾個女子,要不每個打半價,按三百兩跟你賭?”
“一個就夠了,再多我可享受不了。”林睿呵呵笑著站起身來,心想真以為老子不懂行情呢?還三百兩。
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拎起那鹿皮袋里三百多兩銀子,拍了拍懷中三百多兩銀票,還有一張房契和紅袖的賣身契,心滿意足的走了。
紅袖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兩人出賭坊大門,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擦黑。
兩邊店鋪都在忙著打烊,路上歸家的行人腳步匆匆,倒是隔壁青樓的生意倒正是興起的時候。
紅袖邁出賭坊大門之后回頭看了一眼,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同時又心懷忐忑。
其實每個像她這樣的女子恐怕都有個憧憬,想象著有一天,能有一個風(fēng)流佳公子能看上自己,然后替自己贖身,從此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事實證明,那樣的故事只會出現(xiàn)在戲文之中。
現(xiàn)實情況是,有錢的未必有貌,有貌的未必有錢,有錢有貌的未必把她當(dāng)回事兒。
更為現(xiàn)實的情況是,出入那種場合的,根本就沒有什么正人君子。
如今她也算被林睿贖了身,不知林睿是個什么樣的人,什么身份,什么背景。
總之,是好人的希望不大。
“如今,你算是我的人了,現(xiàn)在我問你,那個眉心有痣的人,你可曾熟悉?”
走出很遠后,林睿突然轉(zhuǎn)身問紅袖。
“他是我們東家的朋友,此前幾乎天天都待在賭坊,自然熟悉?!奔t袖聽到林睿又問起毒秀才,不由想起那人的狠厲,心中打了個突兒。
不過林睿已經(jīng)是她的主人,她自然不敢隱瞞什么。
“你們東家的朋友?你確定么?”林睿心中一震。
毒秀才竟然跟方東家有牽扯,這消息可太令人震驚了,這里面想象的空間很大啊,不過他要再確定一下。
哈姆波特
碼了兩章,合成了這一章,好痛苦。 另外,求票,求票,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