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篩查案底
這時候齊自武爽朗的笑著，大踏步走了進來。
“老子就知道你老邱頭來了準沒好事兒，果然被老子猜著了，那好茶可是老子留著熬夜辦案的時候才喝的，被你老小子搜出來，你還嫌差？”
齊自武只有在邱江面前的時候才自稱老子，在外人面前那是威風凜凜的齊神捕，如豐縣地界上令壞人聞風喪膽的角色。
邱江大喇喇坐在齊自武座位上，撇著嘴道：“甭在老子面前裝兩袖清風，你老齊頭這一個月可是威風的緊，這如豐縣上下哪個見了你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
你老齊頭甭說想喝好茶，就算想要二八佳人也照樣有人給送?！?p> “呸！”齊自武啐了一口，笑道：“簡直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大把年紀如此不正經(jīng)，當著小輩的面，二八佳人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臉皮可真厚。
再說，只有壞人見了齊某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人怕我個啥？
看你兩手空空，不像是來看我的，說吧，有什么事煩我？”
齊自武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碗，大口一飲而盡。
邱江一下子來了精神，瞇縫著小眼睛笑道：“別不識好人心，老夫是給你送功勞來了?！?p> 他一轉(zhuǎn)頭，沖林睿道：“小睿，你來說?！?p> 現(xiàn)在他對林睿已經(jīng)很放心，讓林睿來說比他說的還清楚。
林睿站起身，客客氣氣的沖齊自武施禮道：“上次的事，我還沒謝過齊大人呢。”
他指的是一個月前，他把黃家人打傷，趙虎王朝二位捕快前去幫著他說話的事。
這事雖然不是齊自武親自安排，但是齊自武畢竟是趙王二人的頂頭上司，沖他多謝一句，惠而不費。
如今齊自武的權力可不小，結(jié)識這么一個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齊自武怎么看林睿怎么順眼，這小娃兒年紀輕輕處事卻如此妥帖，他擺擺手笑著客氣道：“這可不敢當，趙虎王朝為你說話，那是出自他們的本心，并非齊某安排。
而且正因為你，胡攀才如此痛快的倒臺，老夫沒有了這頂帽子，這才有了這一個月的大展拳腳，該當老夫謝你才是?！?p> 他這話說的極為真誠，繼續(xù)道：“林小哥，你們有什么事就直說吧，只要老夫能做到，必定盡力而為?！?p> 林睿點點頭道：“如此，我就不兜圈子了，家?guī)熥蛉杖罴仪f開棺驗尸之事，齊大人當聽說了吧?！?p> 這事已經(jīng)是如豐縣的奇聞，齊自武如何不知？于是點頭默認。
林睿繼續(xù)道：“如今那楊秀才又牽連到另一件案子之中，我們今日又去楊家莊探查，從種種行為跡象來看，那楊秀才似乎是在隱姓埋名，躲藏在楊家莊。
所以我猜測，此人以前應當犯過案，他是在躲避官府的追捕。
刑部往年明發(fā)天下的海捕公文，你們這里應有存檔，故而我們來找你們幫忙，查閱一下往年的公文。
尤其是五年前的，那時候他剛剛?cè)罴仪f不久，或許他那時就是因為犯下案子才逃逸的。”
海捕公文并不是什么秘密文件，刑部幾乎對每一個重案逃犯，都會下發(fā)各州縣這么一份公文，各州縣對于未落網(wǎng)案犯的公文都會存檔待查。
不過刑部不可能對每一個逃犯的面容都雕版印刷，所以公文上只有簡單的文字信息。
楊秀才眉心那顆黑痣那么顯眼，可辨識度應該很高，若是真的有，找起來應該不難。
齊自武聽得連連點頭，覺得林睿設想很合情理，站起身來點著邱江戲謔道：“你個老小子，老來收了這么個徒弟，簡直是走了狗屎運?！?p> 邱江笑瞇瞇的沒說話，老伙計越是羨慕，他越是得意。
齊自武道：“公文雖然比較多，好在我這里人手不少，從五年前往前查，應當不難?！?p> 他沖趙虎招招手道：“你組織人手去存案房查閱，但凡與那楊秀才容貌相仿的公文全都拿來，記住，他眉心有顆黑痣。”
“遵命！”趙虎領命而去。
馮榮卻在旁邊嘀咕起來，大寧朝人口何止幾萬萬，每月不知有多少案犯逃逸，像這么篩查，不是大海里撈針么？
這林睿簡直是異想天開，可氣師父竟然也信他。
邱江和齊自武閑著無事就在那里斗嘴，他們也清楚，歷年海捕公文太多，這樣篩查恐怕一時半會出不來結(jié)果。
沒想到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趙虎便舉著一份文書興奮的跑了進來：“大人，找到了，找到了?！?p> “找到了？這么快？”齊自武一愣，放下茶碗，取過文書，只見他臉色越來越吃驚，握公文的手微微在顫抖，最后把文書往桌上一拍，仰天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大功勞，若是能抓獲此人，比我忙活這一個月立的功都大。”
馮榮看著師父的表情，有些悵然若失，這林睿簡直是走狗屎運啊，還真找到了？
其實他不知道，這種公文即使一天一份，就算很多，架不住趙虎組織的人多啊。
林睿也湊過去，只見海捕公文右上角蓋著一個鮮紅的“甲”字，下面介紹的是案犯特征。
案犯姓柳名進，四十八歲，方面闊口，朝天鼻，臥蠶眉，眉心偏左有顆黑痣。
林睿心中大定，相貌對得上，五年前四十八歲，年齡也沒問題，只不過那時他叫柳進，如今改成了楊進，看來他是跟樹木耗上了，反正這兩個都未必是他真名。
在下面便是簡單介紹案犯作的案了。
六年前，那楊秀才受聘于臨州一位致仕的禮部侍郎家作為西賓，負責教授那位侍郎的小女兒讀書識字。
沒想到這楊秀才人面獸心，竟然對那位少女起了歹心，結(jié)果被少女家人發(fā)現(xiàn)，好一頓毒打，并送入官府。
他畢竟壞事未成，官府關了他幾個月便放了，這楊秀才懷恨在心，竟然偷偷在那侍郎家井水中投毒。
可憐那侍郎家四十余口，老老少少一夜之間全部殞命，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為此，那楊秀才得了個專有名號，叫做毒秀才。
禮部侍郎雖已致仕，但畢竟做過朝廷高官，此案轟動朝野，刑部立即發(fā)下海捕公文，追查兇手下落。
怎奈這楊秀才竟然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六年竟未落網(wǎng)，如今發(fā)現(xiàn)了這起大案線索，所以齊自武才如此興奮。
同時他心里又連連可惜，想不到這樣大案的兇手，一個月前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被溜走了。
當時要是仔細一點，就順手把這大案給破了。
其實，這也怪不了他，每個月都有幾十份的公文，公文上又沒有圖片，他腦子再好也記不住所有案犯的相貌特征，更何況是六年前做的案子。
不過此時總算有了線索，他眼神玩味的看著林睿，這小子還真是自己的福星啊，真給自己送了份大功勞。
他笑著對邱江道：“如此重大的案子，你錦衣衛(wèi)不會不出手，何用到我這里來查？”
邱江看到這個，早就在旁邊樂的手舞足蹈了，若是能捉住此人，他下半輩子可有的吹了，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碰不上這樣的大案啊。
他心不在焉的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錦衣衛(wèi)的檔案不會下發(fā)的，都在北鎮(zhèn)撫司存著呢，我們哪有權力去查？”
“等等！”邱江警覺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齊自武：“老齊頭你什么意思？這案子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難道你要搶不成？”
齊自武笑瞇瞇的指著文書道：“你看清楚，這可是刑部督辦的甲等大案，不是我要搶，實在是職責所在，此案必須交給我們捕快來偵破。
讓你們白跑一趟，改天老子請你們吃飯，再表達謝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