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待客大廳。
馮德步步緊逼,秦山一退再退。
秦山忍不住沉聲問道:“馮家家主,你真要撕破臉皮嗎?”
馮德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此時,秦山和馮德雙目似乎都能殺人。
兩人眼中的殺氣,似是在半空碰撞出火花!
“呵呵……這要問在座的族老們吧。請問諸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山冷笑道。
話音剛落,在座十余名族老臉色難堪。
秦山提出這樣的問題叫他們?nèi)绾螒?yīng)答?
若答是。
秦家就要魚死網(wǎng)破,他們就有掉腦袋的風(fēng)險。
活到七老八十,正是享樂的時候,誰想要死?
何況,此時正值馮家兵強馬壯,雄霸一方之時,更沒人想死。
若答不是。
這就讓馮家家主下不來臺。
他們雖然是族老,可跟秦家的情況不一樣。
秦家是族老最大,現(xiàn)在馮家卻是馮照最大。
馮照是家主的兒子,馮照不在的時候,自然就是家主最大。
若是他們讓得家主下不來臺,他們可能也會死!
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回答是,還是回答不是,都有會死翹翹的風(fēng)險。
他們自然是不好應(yīng)答。
馮德聽到秦山所言,臉色也是不好看。
說實話。
現(xiàn)在他跟一眾族老的關(guān)系,十分曖昧。
如今看似他的話語權(quán)比一眾族老要大,看似馮家現(xiàn)在是他做主。
可實際上,某些事情他還是要尊重一眾族老的意見。
雖然他現(xiàn)在不是像以前一樣,對族老馬首是瞻,可他也不怎么敢得罪族老。
他十分清楚,族老,其實才是馮家日后維護(hù)“統(tǒng)治”的中堅力量。
馮照雖強,雖是修煉宗門中的修煉者,但他必定不會在馮家久待。
這一次馮家擴張,也不過是借著馮照歸家的名義。
馮德早就清楚,馮照的眼光已經(jīng)不再局限于一個小小的安山城。
如此,馮照不大可能出手幫助馮家“統(tǒng)治”安山城。
馮家終究還是要依靠族老。
在吞并秦家一事上,同樣也要由一眾族老出手。
如果可以,他還真希望秦家能夠主動投降。
可是,秦山莫名提出寬限條件,讓他不敢輕易答應(yīng)。
不過,他清楚,這么逼迫下去,秦山還真的可能跟馮家魚死網(wǎng)破!
他是真想不惜代價也要在今日吞并秦家。
可是他現(xiàn)在有點懷疑,秦山之所以莫名提出要寬限,甚至還打算在數(shù)日后主動投降,是因為秦山在反其道而行之。
他懷疑……秦山想要逼他今日就跟秦家魚死網(wǎng)破!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至于到底是不是……
他賭不起,也不怎么敢賭。
“唉……”
最終,馮德嘆一口氣,擺一擺手。
“也罷,就寬限三日,三日已足夠辦白事,這是我最后的底線。秦山,你看如何?”
秦山聞言,眉頭深皺。
剛才這馮德還步步緊逼,怎么突然就松口?
這家伙想搞什么名堂?
三天時間……其實他也不知道夠還是不夠。
不過,他看馮德的神色,他清楚,若是他得寸進(jìn)尺,恐怕連這三天都會沒得。
“也可……三日后,你們再來?!鼻厣筋H為不情愿道。
——他必須要讓馮德看不出來這三天時間是夠還是不夠,若不然,馮德這家伙很可能改口。
馮德一直盯著秦山的神色,他確實想改口。
可是,秦山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來,這讓他難以下手。
“秦山,別急,還沒有談完呢!剛才我也說過,我可以白來一趟,沒問題,我閑得很嘛??墒?,族老們不能白來一趟呀!你看,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馮德微笑道,笑容中透露著危險。
秦山聞言,臉色劇變。
適才,他以秦家“魚死網(wǎng)破”這一籌碼,換來馮家“寬限三日”。
看似是他取得勝利,可實際上,他已經(jīng)底牌出盡,再無牌可打。
馮德再出牌的時候,也就是此時,秦山才意識到,他剛才不經(jīng)意間,竟然犯下大錯!
剛才,他看似跟馮德之間打得有來有回,可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在犯錯。
一開始跟馮德對弈時,他就一心只想著幫秦曉爭取逃跑時間。
想著幫秦曉爭取逃跑時間,這一點其實沒錯。
可“一心只想”以至于被馮德看出大概意圖,這一點就錯得離譜!
按理說,他本不該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
可感情上的事情,真的不能按理說。
一想到自己恐怕今生不能再見到秦曉,他的心就很亂。
被馮德看出大概意圖的同時,他還犯下一個錯誤——心虛。
秦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族老。
族老都被秦曉殺光了,哪里還有族老。
因此,他其實是在……
唱空城戲!
面對馮家家主,以及一群是修煉者的族老,他能夠唱好空城戲,實屬不易。
因此,心虛這一點,真的不能怪他。
可“被看出意圖”加上“心虛”,這兩點加起來,最終就導(dǎo)致他犯下大錯。
這大錯就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底牌盡出,可馮家仍有牌可打。
簡單點說,就是類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以“魚死網(wǎng)破”這一籌碼,換“免死罪”。
現(xiàn)在,馮家要追究他的“活罪”。
他既然已經(jīng)無牌可打,他就得咬牙受著!
馮德口中所要的“表示”,就是他犯下錯誤的后果!
“那請問眾族老,想要秦山如何表示?”秦山沉聲問道。
馮德看向他左手邊距離他最近的族老,這是馮家的大長老。
馮家大長老會意,看向秦山道:“我們身為長輩,倒也不欺負(fù)你個小輩,將你們秦家的族老叫出來?!?p> 秦山當(dāng)即搖頭道:“秦家一眾族老有要事在身,恕不見客。”
他知道,馮家這是要讓他打出“秦家族老”這張牌,可馮家不知道,秦家哪里還有活著的族老。
馮家大長老聞言,眉頭微皺。
他所言非虛,為難一個小輩對他們而言,沒什么意義。
他也不是不知道,秦家的家主只不過是個傀儡,秦家真正掌控權(quán)力的是秦家族老。
可他也沒有想到,秦山竟然愿意為秦家犧牲自己。
要知道,若是秦山不將秦家族老找出來,那么秦山將要面對就將是馮家的無理要求。
這無理要求,那真的是……什么都可以要求,即便是讓秦山去死!
秦山若是不從,那么先前談的條件,恐怕也只能作廢。
當(dāng)然,他們不會輕易就讓秦山去死。
畢竟,今天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還需要秦山去傳達(dá)給秦家族老。
不過,秦山對他們而言,作用也只僅限于……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