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少女時(shí)常上岸找少年玩耍,而少年總是會(huì)帶她去靈一島的各處發(fā)現(xiàn)新奇的玩意兒。
一日,少年爬上一顆山果樹,挑了一個(gè)粗壯的枝干坐下后,向她招手,示意她也上來。
少女輕抬衣袖,向上一揮,便有一股河水幻化成透明梯,搭在樹與地面之間。她提起裙擺,踏步而上,扶著他的手臂坐下。
少年摘下一枚山果,遞給她,“吶,嘗嘗”
“我吃不得這些食物”她搖搖頭,推開果子。
“為何吃不得?”
“我是河靈,河靈如何吃陸地上食物?”
少年輕笑,“那我一石靈為何能吃?”
“這……”少女遲疑,搖搖頭,“還是算了吧?!?p> 少年咬下一口山果,津津有味的道,“真的很好吃,你不嘗嘗?”
少女有些氣惱,低頭不看他,小聲抱怨,“我說了我吃不得山果,你卻偏要在我面前饞我?!?p> 少年輕笑,他又咬下一口山果,含在齒間,靠近她,伸手?jǐn)堖^她纖細(xì)的腰肢,少女驚詫,來不及開口說話,便被少年的山果堵住雙唇,少年溫?zé)岬拇桨暧|碰上她柔軟的嘴角,不由得,心里一絲悸動(dòng)。
他松開她,眉眼帶笑“味道如何?”
少女紅著臉細(xì)細(xì)品味,“味道,倒……也是不錯(cuò),但是,你……”
“我?如何?”少年輕挑眉梢,戲弄似的開口問道。
少女羞紅了臉,背過身去,有點(diǎn)生氣地道,“你戲弄我,我不同你講話。”
“我哪有戲弄你?”他偏頭看著少女耳頰便如薄翼般的紅暈,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少女更加惱怒,嬌嗔道。
“沒什么,就是……”他靠近她,“覺得你害羞的樣子有些可愛?!?p> 少女失神,不知該如何回答,依舊背過身去。
少年傾身,從后環(huán)抱住她,溫聲道,“何其有幸,與你相識(shí)?!?p> 少女靠在他溫?zé)岬男靥牛奶挥傻膩y了節(jié)奏。
何其有幸,與你相識(shí)。她的耳邊一直環(huán)繞著這一句話。
聽故事的靈一有些累了,窩在花也婆婆的懷里,懶懶的打了一個(gè)哈欠。
花也婆婆露出滿是皺紋的笑,抬起手臂向天空一揚(yáng),便有月河水化成一把乳白色的小傘,懸在靈一的上方,為靈一遮蔽灼眼的陽光。
“后來呢?花也婆婆,靈石和靈水有修煉成人一起到老嗎?”靈一翻個(gè)身,滿是期待的追問道。
“后來啊……”花也婆婆看著幽靜的月河,輕嘆一聲。
后來不知怎的,靈一島突遭大劫,陸地上的花草樹木一夜枯萎凋零殆盡,月河水也幾近干涸,那時(shí)的靈一島,如同一個(gè)可怕的修羅殿,島上一片生靈涂炭之景,令人唏噓不已。
“靈一島,不能就這樣消失了”少年看著灰色的島嶼喃喃自語的道,“我要做些什么了?!?p> “那你準(zhǔn)備做些什么呢?”少女從他身后走來,立在他的身側(cè),偏頭看見他沉在灰色殘陽里的臉頰,小小少年郎早已變成了穩(wěn)重君子模樣。他的面部輪廓,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剛毅,俊朗。
“我們,或許,可以修煉成人相伴到老,也可以修煉成仙,離開這里,但是,如果靈一島沒了,”他轉(zhuǎn)過臉,正對(duì)上她的雙眸,“那我們就什么都沒有了,我們做什么也都沒有意義了?!?p> 少女看著他,一如初次見面的四目相對(duì),她微微一笑,“好,我隨你一起?!?p> 少年感動(dòng),將她攬入懷中,輕撫她柔軟的長(zhǎng)發(fā),“對(duì)不起”他附在她耳邊輕聲,他遺憾未能給她一世相守。
“沒關(guān)系”少女將臉藏進(jìn)他的懷里,任由眼淚偷偷的流下。
少年是千年靈石,他粉碎自己的真身,遍撒靈一島大地,又打破自己的靈魂,化成甘霖落在靈一島的每一處,一瞬間,枝條抽芽,菡萏新綻,萬物復(fù)蘇,重歸生機(jī)。
少女則投身于月河中,用盡所有修為,讓月河水重新鮮活,而少女自己,卻變成沒有靈識(shí)的一掬河水,歸于月河,寂寥無聲。
月河不知少女淚,靈一島又何知少年痛。
少女看著少年魂飛魄散時(shí),淚流滿面,她說,“何其有幸,與你相識(shí),何其不幸,僅與你相識(shí),但此生終不后悔。”
花也婆婆的故事講完了,她又一次無奈的搖搖頭。
“花也婆婆,他們救了靈一島,為何沒有名字?”靈一不解。
“或許有吧,但是時(shí)間太過久遠(yuǎn),也就沒人記得了吧?!?p> “那很多很多年前,靈一島為何會(huì)遭如此大劫?”
花也婆婆再次搖搖頭,“沒有人知道,但是從那以后,靈一島就再也沒有萬物枯萎休眠的秋天了?!?p> 靈一坐起身,仰起稚嫩的小臉看著花也婆婆,“那有什么辦法讓秋天回來呢?”
婆婆輕揉她的額頭“或許會(huì)有辦法的?!?p> “婆婆,你說,她在水里看得到靈一島嗎?”
“她依舊在守護(hù)著靈一島,也守護(hù)著我們的小靈一啊?!?p> “那,那個(gè)少年還會(huì)回來嗎?”靈一又問。
花也婆婆沉默了一會(huì)兒,“少年也未曾離開過,他一直在這里?!?p> “靈一,你要快些長(zhǎng)大,等你長(zhǎng)大了,你也會(huì)遇到一個(gè)少年,你也要同他一起來守護(hù)靈一島?!?p> “啊?”靈一有些驚訝,“可為什么是我呢?”
可能,一切都是因果輪回吧。
但花也婆婆卻告訴她,“因?yàn)槟阌兄挽`一島一樣的名字啊,所以,你要守護(hù)好另一個(gè)靈一啊?!?p> “哦……”靈一將信將疑的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