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岐為李義修繕了一處李府,雖不比慕容府氣派,但在這憶穹鎮(zhèn)上也算是豪宅了。府中陳設(shè)和家丁都已經(jīng)備齊,按照婚宴要求,也已經(jīng)裝飾妥當(dāng)。
婚期至,炮竹響,李義八抬大轎接過慕容梓藝。
李義無父無母,所以拜堂時只拜了天地,宴客自然也只有娘家人。
喜宴隆重奢華,鑼鼓喧天,好不熱鬧。可這畢竟是慕容家一手操辦的,女婿是個低等下人且無父無母,這婚宴不管置辦的多么氣派,終究還是會落人口舌,惹人議論。
慕容梓藝被送進洞房之后,不等新郎來,她就自己掀掉了蓋頭,扔在地上又踩又罵。
“李夫人,你這是做什么,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這樣做會觸霉頭的”一個媒婆模樣的人跑了進來想要攔住她,卻被她用力推開。
“你這個瞎眼婆子,誰是李夫人?你叫誰李夫人?!我是慕容家的三小姐,不是什么夫人!”
“哎呦,夫人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啊,出了閣,嫁為人婦,就不再是小姐了”
“啪”慕容梓藝揚起手將她抽翻在地,“你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媒婆跪在地上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是是是,老奴該死,三小姐息怒”
她發(fā)了瘋一般把屋里能砸的都砸,能摔的都摔,又拼命扯下紅喜字和紅喜綢,原本整齊的婚房,如今卻變得一片狼藉??杉词故沁@樣,她還是不解氣。
“卿歌你這個賤人,你敢暗算我,害我嫁給一個該死的下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慕容梓藝滿眼怒火地吼道。
新房之內(nèi)鬧翻了天,但是新房之外,依舊是賓客滿席,舉杯慶賀。但是大家除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再也說不出別的恭維之詞。
要說這李義樣貌,寬臉癟嘴,賊眉鼠眼,虎腰熊背,實在是與英俊沒有半點關(guān)系。再說他的為人,一副畏畏縮縮,膽小如鼠的樣子,那楚朝云看見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掉。
但是無奈慕容梓藝名聲被毀,清白被他玷污,這種丑事都傳遍半個憶穹鎮(zhèn)了,殺不死他,就不得不讓自家女兒委屈下嫁于他。
說起對卿歌的恨意,楚朝云不必慕容梓藝少半分,她向來被慕容岐偏愛也就算了,沒想到她如此蛇蝎心腸,不僅將李義設(shè)計扔進慕容梓藝的房內(nèi),又轉(zhuǎn)眼把這個丑事散布出去,她可真是好手段!
楚朝云恨不能將手中的繡帕當(dāng)做是卿歌,將她狠狠撕碎!
“云姐姐,今日這可是大喜的日子,你怎么這般愁眉不展吶?”顧媚裝腔作勢地來到她身邊,煽風(fēng)點火地說道。
楚朝云面色一沉,抬起頭冷笑道,“二夫人從哪看出我愁眉不展了?難道人人都要像某些人一樣,把嘴咧到耳后根去笑嗎?”
“那這樣說,姐姐是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咯?”
楚朝云目光銳利,“那你都能對敬軒的婚事滿意,我又有什么不滿的呢?”
顧媚變了臉色,被懟的瞬間無言。是啊,楚朝云的女兒嫁了一個下人,她的兒子還不是娶了一個歌姬,她們半斤對八兩。如今她顧媚笑話楚朝云,無非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再說了,家主給了李義商鋪田地,這李府也被修建的如此氣派,我家藝兒嫁過來,也不會受苦受累,我這心里也就放心了許多?!背谱晕野参康卣f道,繼而轉(zhuǎn)頭看向顧媚,“倒是二夫人你,我可是聽說你們婆媳關(guān)系不大好啊”
顧媚抖了抖衣衫,挺直腰板,拿捏著氣勢說道,“我們婆媳的關(guān)系不用你操心,你還是管管自己庭院的事吧?!?p> “我是這慕容家的當(dāng)家主母,這家中大大小小事宜都由我管理,我自己庭院的事,自然也管理的很好!”
“楚朝云,你少拿正房的身份打壓我,你以為我會忌憚你的身份不成?”顧媚一拍桌子,囂張道。顧媚向來囂張跋扈,好賴不吃,這撒潑打滾的本事她可多了去,她還能怕她楚朝云?
“你忌不忌憚我不在乎,反正這山雞再怎么著,也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楚朝云呲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
顧媚“你……”
見她如此得意自己生氣,顧媚反倒收斂怒火笑了起來,她拿出一個瓷白的藥瓶重重地放在桌上。
“大夫人,你瞧這瓶子眼熟嗎?”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道。
楚朝云看見那藥瓶先是一驚,然后又立馬收起神色,不屑地說道,“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瓶子而已,這也要拿出來叫我欣賞不成?”
楚朝云不承認(rèn)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目光陰寒,冷笑道,“這里面裝的可是毒藥啊,不知道這新姑爺認(rèn)不認(rèn)得這個瓶子。”
楚朝云攥緊手中的繡帕,又開口說道,“提起毒藥,我倒是想起來二夫人最擅用毒吧?怎么,如今要毒害我這新姑爺了?”
“毒害新姑爺我可不敢,畢竟這是三小姐的天賜良緣呢,我只是想告訴大夫人一聲,這藥怎么到我敬涵軒的,日后,必定怎樣還回去!”顧媚又冷笑一聲,收起藥瓶,起身離開。
楚朝云胸口發(fā)堵,恨恨地看著顧媚的背影,心中起疑,這藥瓶是如何到她手中的?難道這李義早就心生背叛?
慕容梓琪是一個小孩子,那種客宴她不喜參加,因此就留在這慕容府中沒去。
她正怕在窗口百無聊賴地發(fā)呆時,聽見有人在低喊她,她四下尋找,季沐川卻從房梁驀然跳下。
“哥哥,你怎么來了?”慕容梓琪欣喜。
“我來看看你傷勢如何了”他走向她,“怎樣,有被你母親發(fā)現(xiàn)嗎?”
慕容梓琪搖搖頭,“母親近幾日都在忙著姐姐的事,沒空理會我呢。哥哥,那天抓走我的,是妖怪嗎?”
季沐川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伤吘故莻€小孩子,不知道妖的可怕,反而顯得格外興奮。
“那哥哥降服他了嗎?”慕容梓琪滿眼期待。
季沐川有些糾結(jié),“降服了……吧”
“哥哥果然是大俠,好厲害!”慕容梓琪忍不住為他鼓掌。季沐川羞愧,他分明就沒有出手,都是靈一一人之力,可他總不能這樣輕易就把靈一說出去吧。
“哎~”季沐川不由得嘆了口氣。
“哥哥為何嘆氣?”慕容梓琪仰著頭看向他。
“沒,沒什么”季沐川連忙擺手。
“季沐川!這都幾百年了!你才來尋我?”一道凌厲的女聲陡然出現(xiàn)。
季沐川渾身一怔,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