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斑駁，長安街頭又是靜謐無人。靈一一行人的身影斜斜地映在青瓷磚上，未免顯得有些清冷。
長楓就是在這條無人的長安街上，被人挖去了雙眼。想到這兒，靈一心中有些悲戚。
她敲開萬花閣的門，季沐川睡眼惺忪地站在她面前。
“五小姐，你們怎么都喜歡半夜來我這兒啊？”季沐川揉了揉眼，打了一個哈欠。
“有事找你，所以就來了”靈一面無表情地說著踏進門。
青川從靈一身后探出頭，與靈一的清冷態(tài)度不同，她秀俏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季沐川，我回來啦?！?p> 季沐川聽到她的聲音，露出溫潤的笑來，“青川，你回來了。最近過得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本姑奶奶哪天不是過得風(fēng)生水起的！”青川沖他得意地挑挑眉，這種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是與三百年前如出一轍。
小黑板著臉從他倆中間直直穿過，末了還沖青川冷哼一聲。
“哎，你這個死鳥什么意思？”青川不滿地嚷嚷。
季沐川滿臉不解，“死鳥？他是……”
“就是靈一養(yǎng)的那只黑鳥唄”青川邊說邊拉著他走進屋去，“先不聊他了，我們這么晚來找你是有事問你?！?p> 靈一早就坐在了桌邊，眉頭緊鎖，還在想著那個人熟悉又陌生的眼神，但是卻又突然想不起到底是誰。
青川他們?nèi)齻€也相繼坐下，四個人圍成了一個圈。
“什么事??？”季沐川率先開口問道。
“是這樣的，我和這只黑鳥今晚跟著楚朝云出了府，來到了一個破屋子，我跟你說啊，那個屋子真的破，到處都是雜草，那門上的木板一直在晃，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我當時……”
“說重點！”小黑不耐煩地打斷青川。
“你急什么？我這不是已經(jīng)要說到了嗎？”青川白了他一眼，她本來坐在小黑和季沐川中間，說完這句話之后，以示她的不滿，她故意向季沐川身旁挪了挪，對他做了個鬼臉。
季沐川看她這般，輕笑一聲，“好了青川，到底怎么了，直接說吧?！?p> 青川看了眼靈一，她神色清冷，看樣子是不打算開口。而小黑那副傲嬌的樣子，似乎也不太想開口，那只好還得她來講述今晚的事了。
青川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認真起來，“就是一個帶著黑色面具的人，從楚朝云那得到了一個小瓶子裝的血，倒在了一朵蓮花上，那蓮花本來是黑色的，倒上血之后，就變成了紅色。”
“所以……你們是想問我那是朵什么蓮花？”季沐川已經(jīng)猜到他們的來意。
青川拼命地點頭，“所以你知道嗎？”
季沐川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低下頭仔細思考一番，自言自語地嘀咕道，“以血祭蓮，渾天地之靈，得以聚魂……”
“季沐川，你在那嘀咕什么呢？”青川問他。
季沐川抬起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把聽雨找來?！闭f著他就起身走向廂房。
季沐川走后，靈一得空問小黑，“小黑，你今晚怎么回來了，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小黑微微頷首，“今晚本來先去府里找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楚朝云可疑就跟了出去。我來找你，是關(guān)于子夜的事。”
“子夜……她怎么了？”靈一猶豫地問他。
“她能看見了?！?p> 靈一心中一頓，難道真的是她猜的那樣嗎？
“一只狐貍被挖了眼，另一只狐貍就能看見了，這是不是太巧了點？”青川驚奇地問道。
“不是巧，這二者之間，就是有關(guān)系?！毙『诨卮鹚?。
靈一的眉頭又緊鎖起來。
子夜她想救，可長楓她也不想傷。如果子夜的眼真的是長楓的話，她該怎么做……
青川正在驚訝，季沐川已經(jīng)帶著聽雨走了過來。
聽雨畢竟是有修為的人，傷勢已經(jīng)好了大半，臉色已經(jīng)看起來紅潤了不少。他們一起坐下。
“好點了嗎？”靈一問聽雨。
她點頭，依舊是冰臉美人模樣，“勞煩五小姐費心了，我已無大礙?！?p> 靈一：“嗯”
“方才季沐川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你們見到的蓮花，應(yīng)該是蒼蓮。魔化的蒼蓮以蒼蓮修行者的鮮血祭養(yǎng)，可以產(chǎn)生很大的靈力，能匯聚靈識，修補破損的魂靈。”聽雨聲音冰冷似水。
青川坐在她旁邊覺得身邊的空氣都寒冷了幾分。這個聽雨真是給人感覺她身上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冷的不像活人。
靈一眼神寒沉下去，“血是楚朝云帶去的，府里最近受傷的，有你也有聽風(fēng)，所以，楚朝云從一開始刁陷害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取你的血?！?p> “那長楓的事若是和子夜有關(guān)，就不是楚朝云做的了？”青川問道。
小黑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你未免也太后知后覺了吧？”
“閉嘴吧，你個臭鳥！”青川哼了他一聲，但還是感覺面子上掛不住，被他那么一說，她好像真的腦袋反應(yīng)有些慢，有些后知后覺。
而小黑也懶得再搭理她，這青川一天到晚不是叫他死鳥，黑鳥，就是臭鳥，他已經(jīng)跟她說過很多遍了，他是一只鷹啊！
“對了，我還聽到那個戴面具的人對楚朝云說，她想要的已經(jīng)在她房里了，不過他說完就想殺楚朝云滅口，看來肯定是在騙她了?！鼻啻ㄓ终f道。
“那會是什么東西讓楚朝云這般涉險呢？”季沐川問道。
“那誰知道呢，可能為了錢？”
季沐川好笑地看著青川，“她堂堂一個大夫人，怎么會缺錢呢？”
“不缺錢那能為了什么?。俊鼻啻ㄏ氩幻靼?，但她一拍桌子又說道，“不如我們直接把她抓來，逼她說出實話來！”
季沐川搖搖頭，正要否決她，靈一卻開口了，“好，那青川你就去把她抓來好好問問?！?p> 青川狡黠一笑，“放心，包在我身上！我這就去！”
“不行”小黑出聲攔住她。
“為什么？你只臭鳥怎么對我那么多意見啊！靈一都已經(jīng)同意了好么？”青川不滿地說道。
“今晚跟著楚朝云出來的還有她的小女兒，她匆匆忙忙地跑回來的時候，看樣子嚇得不輕，拉起那小丫頭就往府的方向跑。小孩子膽子小，估計也受了驚嚇，現(xiàn)在楚朝云肯定在陪著她，所以，今晚就算了?！毙『谡f道。
青川嘁了一聲，“沒想到你這只黑鳥還挺善良啊?！?p> 靈一：“就按小黑說的做吧，明天再去找她?！?p> 青川不情不愿地點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