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甘草一行人來到禽部與獸部的邊界處。
這里有一條從獸部貫穿至禽部的河流,四周山清水秀,風(fēng)景宜人。
林丁月脫了鞋子淌著水進(jìn)了淺灘。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臉整個沁入水中,剛咕咚喝了一口就嘔了出來。
“師父!這水…又腥又澀的…”
甘草看著遠(yuǎn)處一些漂動的物體,又看看林丁月:“這水你也敢喝?”。說完扔給她一個水丹:“用它清一下口?!?p> 林丁月接過來,看著這顆透明的水珠,喉嚨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了它的甘甜,想也沒想就放進(jìn)了嘴里,輕輕一咬,只覺得霎那間口中一股清涼感襲來,待澀味全無后,那水又似會動一般流出了她的嘴巴,瞬間融入了腳下的河水中。
“這跟我們世界的漱口水很相似!只是,它仿佛有生命一般。好神奇?!?p> 正想著,不遠(yuǎn)處柴胡喊了起來:“你們看!”
林丁月和阿芙蓉忙向他指的地方看去,這一看,嚇得她打起寒戰(zhàn)來。
原來表面看似清澈的河水中竟漂浮著許多鵝與水狗的尸體。
“這是!?”
她下意識的往岸邊跑,阿芙蓉拉了她一把將她拖回岸上。
這時甘草卻逆著她走進(jìn)了河水中。
“師父,你小心??!”
待他走到河中央,便開始做法,只瞬間,那些死去的小動物在他咒語的引導(dǎo)下,埋進(jìn)了深深的河底,接著他又誦經(jīng)為他們超度。
林丁月看的有些癡,問一旁的阿芙蓉:“師父不會還做過和尚吧……”
阿芙蓉也呆呆的說:“別胡說,大師兄不過是樣樣精通罷了……”
費(fèi)了大半天功夫,重新上岸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濕了大半,只是他的臉上看起來充滿了哀傷,緊緊的皺著眉頭。
三人忙圍上來,甘草擺了下手,靠著河邊的一塊石墩坐了下來…
“師父,這些尸體都是怎么回事啊……”
甘草嘆了一口氣:“此處為禽部鵝族和獸部水狗族的交界處,河的那邊是鵝族,河的這邊是水狗族。鹿釋放了毒蟲,毒蟲卻沒有地界之分。如今兩族皆因無妄之災(zāi)而亡…看著怎不叫人難過……”
“鹿真是可惡,視人命如草芥!自己部落的族人也保護(hù)不了!”阿芙蓉憤憤道。
“鹿不是這樣的人…他定是有什么苦衷…”。甘草望著遠(yuǎn)處如是說。
“我與那鹿以往也曾見過幾面,前后對比確實(shí)有天翻地覆的變化。”柴胡也附和。
“我初見他他也不是現(xiàn)在這樣。那時要溫柔的多…對人很是體貼的!…不知為何變成現(xiàn)在這樣…”。林丁月喃喃道。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卻沒注意到甘草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
柴胡大喊一聲:“怎個氣人!下去捕魚!”
阿芙蓉見狀也說:“我也去!”
兩人便蹭蹭蹭下了河。
“這兩個毛躁鬼,性子倒是相似…”。甘草微微苦笑道。
林丁月卻因為剛剛的經(jīng)歷不敢再踏入河中了。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甘草,看了又看,口邊有句話卻不知如何說好。
“你想說什么?”甘草直視著前方問道。
“師父…我?guī)湍惆杨^發(fā)扎起來吧!”
冷不丁的聽她這么一說,他一愣,稍稍往后一退:“為何?”
“你頭發(fā)都濕了………”
良久,他默默點(diǎn)點(diǎn)頭。
林丁月見他應(yīng)允了忙起身站到他后面,先是拿指尖輕輕的梳理他的發(fā)絲,后又將他的頭發(fā)握在手中:“師父,你還記得我拜秦緩仙者為師的時候嗎?”
“嗯…”
“你那時候扎著長長的馬尾立在秦緩仙者身后…”
“嗯…”
“我覺得那個場景真是帥極了!”
“嗯?”
“就是特別英俊的意思!”
他微微低了一下頭:“油嘴滑舌……”
按照印象中那日的他,林丁月給他扎了一個松散的馬尾,之后滿意的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若是鹿…還是原先的鹿…你會隨他去嗎?”
“鹿?…沒想過這個問題…若是沒有你…可能我會吧……”。她順了下自己垂下的發(fā)絲。
“你可是初見就喜歡他了?”
“我…我也不記得那時的心情了,師父…為何開始翻這些舊賬了…”
“我看你…像是見異思遷三心二意之人…”
林丁月聽到這話嘴巴撅了起來,不等她反駁,甘草又說:“你還喜歡過多少男子…對多少男子這般動手動腳?”
“我…我…師父你…莫名其妙…”
“……我是想說,做人不易沾花年草,修學(xué)也是如此,三心二意,術(shù)業(yè)不專,難成大器?!?p> 林丁月心想真真是老人家的訓(xùn)詞,也只好應(yīng)付道:“多謝師父的訓(xùn)誡!木犀記下了?!?p> 正說著,柴胡從遠(yuǎn)處舉起一條小魚似的東西,興奮的朝他們擺著手。
“捉到這么一條小魚就這樣開心…”。林丁月暗暗笑道。
甘草卻站起身,徑直朝柴胡走去,不一會,見他懷里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小東西走了回來。
林丁月定睛一看,頓時雙眼放光,忍不住尖叫到:“太可愛了!”
“這只小水狗命大,媽媽被沖到水草叢中,它則被壓在媽媽身下,躲過了一劫……”
“我可以養(yǎng)它嗎?”。她接過來抱在懷里。
“你…只可以暫時帶著它…待它成年后便要放回這片水域?!?。甘草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泥水一邊說著。
“好!好!”
她開心的幾乎想要跳起來抱住他,卻還是按耐了一下情緒,接過了小水狗:“小可愛我給你起個名字如何!”
“你要給它起名字?”。阿芙蓉饒有興趣的走過來問。
“嗯嗯……這種動物在我們那里叫水獺,不如就叫獺兒?!?p> “你可知它是公是母就起了這名字?”。阿芙蓉問。
“不知道呢,你能看出來?”
阿芙蓉說:“給我看看?!?p> 在他還在翻來翻去仔細(xì)觀察的那會,只聽甘草說了句:“公的?!?p> “公的,那就叫獺兒吧?!薄K凉M意的抱著它,轉(zhuǎn)了幾圈,靠著它的身體蹭了又蹭。
“這小家伙,腥的很,你抱過它后記得洗手,還有,不要摸我的東西?!薄_@么說著甘草已經(jīng)躲開了幾米遠(yuǎn)。
“潔癖精!”。林丁月吵他吐吐舌頭。
柴胡和阿芙蓉忍不住竊笑起來。
幾人便帶上這只小水狗,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