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過去了,林丁月始終沒有見到鹿。雖說她巴不得一直不見他,可是心中總還是有些不安。
她探頭向窗外望了一眼,見青紋在院子里晾衣服,那只小水狗則在水池中玩水。
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祥和,后來也沒有再聽說毒蟲害人的事了,心想這鹿還算守信用吧。
她緩緩走出房門:“青紋,有件事想要問你?!?p> “木犀主子您只管問?!薄K贿吜酪路贿吇仡^應(yīng)和了她一句。
“鹿…去哪里了?怎么這幾日都不見他?”
“殿下每個月打頭這幾天都不在殿中。怎么,可是想殿下了?”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他一直不在呢?!?p> “小姑娘就是口是心非,那日看你在殿下懷里睡的那么香甜…嘻嘻……”
林丁月一聽臉憋的通紅:“那是誤會那是誤會!”
停了一會又問:“這鹿治理獸部治理的如何???”
青紋只管忙手上的活:“這個我可說不好。我不過就是殿下養(yǎng)的一只靈貓…不懂這些的。”
林丁月又無聊了一刻,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幾圈,猛的轉(zhuǎn)過頭來:“青紋,你陪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唄!”
“???…哦,主子想去哪里走走?這幾日悶壞了吧!一會我?guī)愎涔滂T斑殿!”
“不,不如我們?nèi)ヨT斑殿外面走走?”
“這…不妥…實不相瞞,鑄斑殿的周遭有沼澤密林,地形甚為復(fù)雜,青紋…也不熟悉…”
“你可是一只貓呢……不會迷路的!”。林丁月靠近了她,自信的說。
“…這…可是木犀主子你想去哪里呢?”
“…我想去犬族!”
說起為何她想去犬族,卻并沒有什么計劃,或許只是因為思念,想要去找一些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回憶。
可這一說把青紋嚇了一跳:“為為為何要去那黑漆漆陰森森的犬族???”
林丁月看了她的反應(yīng),馬上想起來:“忘了你是只貓…抱歉抱歉!那我們就先在這宮殿周圍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吧……”
青紋這時做好了手中的活:“好,主子,我這就好了?!?p> 于是兩人就繞著鑄斑殿散起步來。
“青紋,你…來這里多久了?貓族的人為什么會來服侍鹿呢?”
“我是隨著鹿殿下來到這里的。本來我一直生活在靈貓族,雖說算不上名門貴族,卻也衣食無憂。然而人的命運就在一瞬間改變了…”。
她雖有些遲疑,卻還是繼續(xù)說:“…那是一個雨夜,我們一家人在山中趕路,遇到了山石塌方,所有家人頃刻間被泥沙吞沒,唯有我命大,慌亂中抓住了一顆枯樹枝,在大雨中吊了整整一夜,就在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是鹿殿下路過救了我…”。說著說著她的表情由剛剛的激動變得平和起來。
“竟是他救了你…”。林丁月聽到這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鹿雖然于她來說是萬惡不赦的壞人,但對這只小貓來說卻是救命恩人。
“嗯,所以我決定要一直守護著鹿殿下!”
“即使他做盡了壞事?”
青紋沉寂了一刻:“殿下做的那些事一定有他的苦衷……他平日里對我們都是很好的…”
“好?你可知因為他的毒蟲,草部、蟲部、禽部死了多少人?”
“……木犀姑娘,世上總會有像你這樣心系天下蒼生的人,也總會有像我這樣為了報恩而只看眼前鼠目寸光之人。你不會明白一個孤兒重新得到家人是什么感覺…”
“所以他于你來說已經(jīng)是家人了啊……”
“是…”
兩人正說著,突然見一個人影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一晃眼功夫化作一陣風(fēng)不見了。
“剛剛那是…”。林丁月只覺得有些眼熟,卻因為一切發(fā)生的太快而銜接不上。
“你認識他?哦,也對,聽說他是從草部來到這里的?!?p> “他是…他是…草部的人?!…我!見過他!他是………”??蔁o論她怎么想也叫不出那人的名字。
“我不認識他,他平日里也鮮少露面,可能因為并非獸部之人吧……直到那日見識到了他的風(fēng)陣!才知道他的厲害!”
“那日的風(fēng)陣是他所布?!”。林丁月驚訝的問道。
青紋點點頭:“你可想起他姓甚名誰了?”
沉寂了片刻,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景象:“當歸果…”
“當歸果?那他是當歸族人?”
“不!不!他不是當歸族人…但是他在當歸族,可是按理說他已經(jīng)死了……”
“怎么可能?難道他現(xiàn)在是鬼魂不成?”
“玄液霖可是連鬼魂也現(xiàn)人形,也能布陣?”
“木犀主子說笑了,自然是不能的,這鬼魂可如何布陣呢!”
“那只能說明,他沒有死!”
“應(yīng)該是大活人,前陣子還見他跟鹿殿下交談呢?!鼻嗉y又問:“木犀主子,你可有一點頭緒?”
林丁月順著他消失的路看去,那里還有一條他留下的痕跡,仿佛是一些會動的泥沙在地上發(fā)出索索的聲音,她如夢初醒,一拍手掌:“是遠志!”
“遠…志…?”。青紋好似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他當時寄住在當歸族,那日是當歸族祭典,晚些時候還曾于我?guī)煾敢煌染剖钞敋w果!可是次日就傳他死了……我去過他的房間,當時房間里就有這種泥沙,你看!”。說著她又俯身去摸那沙土,果然它們仿佛有生命般的從她手中溜走了。
“好奇怪的沙子…可他為何寄住在當歸族,又為何要裝死?”
林丁月?lián)u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日與我?guī)煾革嬀茣r還稱兄道弟…結(jié)果隔日就假死,陷我?guī)煾概c不義……”
于是又想起那日對甘草說的狠話,心中不免懊惱起來。
“或許那時他就已經(jīng)想要離開草部了?假死是他的計劃之一?”
“現(xiàn)在看來,可不就是這么回事…”
“有機會問問他就是了,反正他就住在鑄斑殿附近,還時不時的會來鑄斑殿議事。主子一個人瞎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青紋好似對這些并無興趣,只說:“主子,天涼了我們快回去吧!”
林丁月想想跟她說多了也是無用,便答應(yīng)道:“好吧?!?。
之后便跟著青紋回了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