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靜怠了幾分鐘的冷清,危險隨著譚稷的魔法而消失,仿佛一瞬間的開始,一轉(zhuǎn)眼的結(jié)束。
一切塵埃落定。
有人歡呼有人不安,季洛的臉色綻放出內(nèi)心美好的喜悅。
譚稷他做到了,他真的讓周二虎消失在村民的恐懼中,季洛心中高興著。
相反之下,這一刻的黎葉卻沒有她那么舒心,望著季洛的笑容他不知道他自己為什么會感到分分鐘的不快樂,然而凝視譚稷含笑的臉時,此刻的心里竟是滿滿的不痛快。
冷峻的眼眸也能春風(fēng)百花,如晚霞一樣。
譚稷將金色圓球交給了季洛說是讓她來處置這個周二虎:“這個敗類他一直害你,現(xiàn)在它只是個玩物,隨你怎么高興處置?!?p> 季洛接過金色圓球,疑惑周二虎真的在里面了嘛,是否再也出不來了?
譚稷點點頭,沒有自己親自放他出來,他是永遠(yuǎn)待在里面,而且將會每日受到金針錐刺之痛,這也是為懲治他所造的罪孽。
季洛點點頭,也覺得這樣的懲罰是讓人滿意的,便直徑走向胖村長將其交給了他:“村長,我把圓球交給你了,譚稷說周二虎再也出不了這個圓球,這下你安心了,村民再也不會受到周二虎的迫害了?!?p> 胖村長捧起圓球,萬分激動對季洛感恩不已,連連致謝,他拍拍圓球心里舒坦,周二虎啊周二虎,這邪還是不能勝正啊,隨即吩咐其他村民們將死去的村民尸體抬了回去。
半天沒有動靜的關(guān)院長早已開始后怕起來,還沒等季洛開口這關(guān)院長扶著關(guān)月霜連忙求饒,說是要馬上離開溝村永不再來,只求饒他們一命。
季洛要求胖村長就放他們一馬,讓他們離開溝村遠(yuǎn)遠(yuǎn)的,不再來犯。
那阿雀著急了:“爸,我們就這么走了,血匙項鏈當(dāng)真不要了嗎?”
關(guān)院長臉色垮塌,非常不耐煩道:“哼!現(xiàn)在,你還能怎樣?你有能力跟他們斗嗎?走吧?!?p> 阿雀輕聲嘆息,心緒不寧,急而無奈,如果沒有血匙那么自己母親的病……
此時徐大冷笑起來,卻說沒這么便宜立即讓徐二徐三將他們攔下,雙方立刻劍拔弩張起來。
季洛上前勸阻徐大放過他們一次,就算是溝村所有村民善意的寬宏大量,為古老的村落積福了。
徐大雖然不情愿但看在季洛的面子上妥協(xié)了,至于那四個壯男的處境,關(guān)院長以為他們都沒救了也沒心情顧及,丟下他們?nèi)缓箢^也不回的走了。
季洛瞧著不忍,對黎葉好言相說讓大家將他們四個人給抬了回去,找王伯伯拿來解藥醫(yī)治。
夜晚。
周冉在門外玩耍著竹蜻蜓,無憂無慮的跑來跑去,沉浮早已悄悄過來多時,在附近一直注視著她。
情不知所起,暗自情愫,仿佛能靜若的去相望一個人,對于漂浮不定的心靈是不可思議傾訴。
周冉忽然跑了過去,她沖到了沉浮的面前,他一臉驚訝,原來周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
面對純真的笑容,他遲鈍了著,不知怎么開口。
周冉對他問道:“喂!天黑了,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呢?”
沉浮溫和的臉色顯然是有些慌亂的,匆忙著釋放淺笑,一時語塞:“我是……”
周冉愣了一會兒,眨巴眼眸忽然笑了,伸手指向他:“哦!我認(rèn)得你,你是那天站在樹下的人,我還拿石子砸了你呢。”
沉浮立即點點頭:“嗯,對?!?p> 周冉笑道:“你是來找我玩的嗎?你真好?!?p> 沉浮頓了頓,拿出一個細(xì)竹子所編制的小兔子遞給周冉:“是的,這個,你喜歡嗎?”
“哇!這是兔子?。空娴暮每蓯郯??!敝苋介_心的接過,心里開心,活像個孩童的姿態(tài),在她心里面想不出怎么夸這只小兔子,真是栩栩如生。
沉浮望著周冉的笑容心里暖洋洋的,忽然覺得她的笑容是多么真實,而自己這些年倒不真實了。
“快回屋里去吧,晚上外面涼。”他說道。
周冉連忙對他笑道:“你跟我回家吧?!?p> 沉浮淺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周冉問。
半晌,他回答:“沉浮?!?p> “沉???”周冉眨眼嘀咕。
沉浮轉(zhuǎn)身悄悄離開了。
相遇周冉,他真切的感覺到自己對周冉的好感上升,但是她的失憶令他感到失落,不知道她怎么會掉入山崖的……
村外,帳篷里燈火通明,關(guān)月霜突然大叫大嚷,坐在屋外一直抽煙的關(guān)院長聽到叫聲急忙跑了進去,這一看是嚇了一跳。
那關(guān)月霜趴在地上不停的滾來滾去,雙手使勁兒的在身上狠撓亂抓,勁兒特別大恨不得抓下自己的肉來。
關(guān)院長趕緊將她扶起,心里慌亂,不知她是怎么回事:“怎么了月霜!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
“爸……爸我好難受啊,好痛啊……”關(guān)月霜表情十分痛苦,雙眼瞪的大大的,眼睛充滿血色,頭發(fā)凌亂的像個瘋子,身上多處都以被她自己抓的血肉模糊了。
她開始痛苦的顫抖起來,張嘴就死死的咬住了關(guān)院子的肩膀,疼的他臉都變色嘴唇哆嗦,他想要推開她怎么也推不動。
“阿雀!阿雀……”他急的喊了半天阿雀沒聽見回音,見此情景,關(guān)院長真是頭都快要炸了,感覺整個人都已經(jīng)崩潰。
關(guān)院子一咬牙抬起拳頭打在了關(guān)月霜的頭上,她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望著她痛苦的樣子,關(guān)院長心中不禁心痛萬分,想起季洛等人便恨意難消,誓要奪血匙殺其所有村民。
夜晚冷冷的氣息中彌漫著關(guān)月霜的哭聲喊聲,和關(guān)院長已經(jīng)麻木的氣息。
村里,王伯伯家中,床上靜躺著沉睡的那四個壯男,服過鞭毒的解藥后臉色好了很多有了知覺,醒來后的他們精神充沛立即對季洛等人打起警惕,四人利索的擠到了一起。
季洛讓他們別害怕,她理解他們這會兒的心情,這是在村里,鞭毒已經(jīng)解除沒事兒了,所有人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
半晌。
四人一股詫異,默不作聲,依舊還是警惕不放心的樣子。
王夕陽故作犀利的神色,這真是不明白他們這一個個的瞪著白眼干嘛,如果要殺他們早就動手了,還能留他們到現(xiàn)在嘛。
四人狼狽一聲不吭,微微互相張望,對于季洛的舉動,他們心中卻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其中一男人問道:“是你,救了我們?”
季洛點點頭:“是的,也是我們大家救了你們,所以你們別害怕,我沒有其他想法,你們大可放心,我只不過是不想你們死,不想看見你們再作惡事?!?p> 說完,季洛讓王夕陽去拿食物來給他們四個人添肚子,見有吃的個個都饑餓的咽著口水,卻又害怕食物會不會有毒,要毒死他們。
季洛微笑的將熱騰騰的飯菜遞到他們面前:“來,吃點兒東西吧,吃完了早點睡,明天你們就可以離開溝村?!?p> “你說的是真的?”一人驚訝道。
季洛認(rèn)真的點點頭。
四人雖餓可還是不敢動手,季洛不明他們?yōu)槭裁催€不吃呢,就將飯菜放到他們身旁委婉道:“快吃吧,沒事兒的,我說話算話,還有村里的村民都是善良的好人,不會為難你們?!?p> 王夕陽搖搖頭,認(rèn)為他們是怕飯菜有毒,所以不敢吃,不過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依他看這好人不做也罷,太難了,餓死他們算了。
“那怎么可以?!奔韭迤沧斓馈?p> 王夕陽嘆了一聲:“唉算了,我就隨你吧,希望他們可以被你感動,我去看看周冉。”
王夕陽離開,這四人將信將疑的注視著季洛,心思各一。
“原來,你們是怕飯菜有毒?。俊奔韭遢笭栆恍ι焓钟每曜訆A起菜來放入嘴里:“如果你們怕有毒,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吃啊?!?p> 四人見她如此,在猶豫之下也放松了對她的警惕,拿起碗狼吞虎咽起來,一會兒將飯菜掃了個精光,季洛見不夠再次拿來幾份飯菜,很快被他們吃完了。
望著鞭痕累累的他們和吃飯的速度讓季洛一度感慨萬千,想起很小的時候有一次走失幸虧遇到好人給了她半個饅頭,饅頭還是熱的,當(dāng)時她熱淚盈眶。
飯后這四壯男告訴她,他們是四胞胎親兄弟分別叫,晉福,晉星,晉高,晉照。
季洛知道了他們的情況,原來他們和成放一樣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不過他們倒是特別的能吃也能打,但是在季洛的眼里他們也是可憐的人,本性不壞的他們,骨子里是個好人。
安撫晉福等人后,她回了自己的房間覺得很疲憊,見小葡萄還在桌前拿著筆不知在畫些什么,看神情很專注,雖然她沒有上過學(xué)但是畫畫的是很不錯的,季洛不想打擾了她,便輕輕的走了過去。
那是一張非常美麗動容的素描畫,是一個慈祥微笑的老人帶著一個稚嫩可愛的小女孩兒,依偎在一起的溫馨畫面。
季洛知道這是畫的馮阿婆和小葡萄自己,她看的出神,小葡萄那一筆一畫非常認(rèn)真,而在手指之間的筆還有著歲月的痕跡,小葡萄她是快樂的。
“季姐姐?”小葡萄突然扭過頭來。
“我有沒有嚇到你?”季洛坐到她的身旁。
“沒有呢?!彼^續(xù)畫著。
季洛輕輕的拿起其他幾張圖畫,有點驚訝道:“小葡萄,這都是你畫的么?”
“嗯?!彼Φ狞c點頭。
“真漂亮啊。”季洛覺得每一張都是一個美好的回憶,第一張畫的是成放和百里花瑟漫步在花海之中,歡笑從容,還挺像的。
第二張畫的是王夕陽和周冉與蕓兒姨在客廳共享晚餐的畫面,第三張畫的是興高采烈的所有人在果園里摘橘子,其樂融融的眼神里滿滿的洋溢著幸福的滋味。
“季姐姐,你覺得小葡萄畫的好不好?”她邊畫邊問。
季洛點點頭感嘆小葡萄畫的很好,不僅漂亮還有紀(jì)念意義的,只是她沒想到小葡萄竟會畫出這么棒的素描畫。
小葡萄回答道:“是阿婆教我畫畫的,她還說我學(xué)的很快。”
季洛摸摸她的頭親切道:“我知道,除了阿婆沒人會對你這么細(xì)心照顧,你想阿婆了對不對,我也想她,知道么,對我來說我早以把她當(dāng)成親人了,只不過她卻因我而死,我心里……還是無法原諒自己?!?p> 小葡萄放下筆,一雙純潔清澈的眼眸徘徊在季洛的臉上:“季姐姐,你別傷心了,這樣阿婆在天上知道了也會難過的?!?p> “嗯?!彼Φ狞c點頭。
小葡萄望著她,眨巴眼睛蹙眉起來,覺得自己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有時候季洛傷心的眼神有點兒像馮阿婆沉思時的神態(tài)。
“是么?那小葡萄可不可以畫一張我和阿婆在一起的畫呢。”她微笑撫摸著小葡萄的長辮子。
“好啊。”小葡萄拿起筆邊畫邊告訴季洛在她很小的時候馮阿婆就開始教她學(xué)習(xí)畫畫了,只是季洛沒有見過馮阿婆畫的畫,要知道她畫的畫可漂亮了。
“是啊,阿婆不在了,家也被燒毀了什么也沒有了,只能成為遺憾了?!奔韭鍛n桑的拿著其余的圖畫繼續(xù)慢慢看著,當(dāng)看到最后一張時立即莫名的微微睜大了眼眸,彎而濃密的長睫毛都不會眨動了,不知是別扭還是尷尬呢,這幅是……
見狀,小葡萄停下手里的筆扭過頭去張望,可愛的小臉蛋立馬露出甜甜的嘻笑,直言她覺得這個畫面其實是很美麗的,是幸福的,雖然她不知道到大人之間的幸福是什么感覺,但是應(yīng)該就是喜歡的感覺,就像馮阿婆喜歡她一樣,也就像迪鼠喜歡吃糖果一樣吧。
“也能這樣比喻嗎?”季洛眨巴眼睛,伸手拍了拍小葡萄的腦袋瓜,調(diào)侃小葡萄真是個小人精,還把她比作貪吃的小迪鼠了。
說完兩人都笑起來,季洛拿著畫卻不禁多看了幾眼,靈動的眼神里說不清是何種感覺。
而那是一張她與譚稷牽手相視的畫面,是深眸對視,微笑中散發(fā)著情意和快樂,周圍還有著春天的氣息味道。
“小葡萄,早點兒睡吧,我去客廳喝點兒水。”季洛放下畫兒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嗯……”小葡萄低頭繼續(xù)專注的畫著。
她覺得自己其實并不渴,心里只是想起了譚稷,是因為小葡萄的那幅畫么?竟有種她認(rèn)為怪怪的感覺在心口有點兒堵,但是她現(xiàn)在想找譚稷聊天,也許她只是想謝謝他而已。
大廳里沒有一人,可能大家都睡了,她走出大廳來到院里看見譚稷正獨自一人站靠在那里,望著黑色的夜空出神。
而不巧剛開門的黎葉見到季洛來了,他很高興以為她來找自己,卻沒想季洛竟微笑的走向了譚稷的背后。
黎葉臉色瞬間沒了笑容,面無表情的他內(nèi)心再一次感覺到失落是什么樣的一種不舒服,他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深深的沉默了幾秒,躺到床上靜閉雙眼。
在房間里還有著閑情雅致的王夕陽坐在桌前在做著竹蜻蜓,模樣還挺相像的,見黎葉躺在床上半天一聲不坑,便問及他不是說要去看季洛么,這怎么還沒出門就回來睡覺了呢?
黎葉閉眼不答。
黎葉,你過來看看我這竹蜻蜓做的怎樣?”王夕陽邊做著竹蜻蜓邊問。
半晌,王夕陽還是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這么快就睡著了?”王夕陽放下竹蜻蜓起身走了過去,卻見黎葉睜著眼睛在發(fā)呆,一副心不在焉以為他不舒服。
“沒事兒,有點累了,早點睡吧。”黎葉滿臉無趣,緩緩抬眼望向他。
“睡吧睡吧,我也困了。”王夕陽感覺有點兒怪怪的,卻也沒再說些什么,打了個哈少兒伸了懶腰。
院里。
涼涼的夜風(fēng)穿梭在季洛臉龐之間的,她覺得冷,可也不想近距離去打擾譚稷的思緒。
她不明白這么黑漆漆沒有月色的夜晚,也會讓譚稷凝望沉默這么久。
客廳里的燈光透過安靜的院里照映出譚稷有型的身形,她這時覺得其實深藍(lán)色外衣挺配他的氣質(zhì)。
“待在我背后那么久,也不和我說說話?”目光依然沒有離開夜空的
他輕聲道。
季洛聳聳眉頭,輕步走到他的身旁轉(zhuǎn)頭望向他:“看你望夜空這么出神,我只是不想打擾你?!?p> “為什么還不睡?是要和我一起看夜景嗎?”譚稷聽后莞爾一笑,扭過頭與她對視。
季洛覺得黑夜有什么可看的,黑漆漆的看不見東西,自己是特意來感謝譚稷,她是特別想謝謝他讓村民轉(zhuǎn)危為安。
今往忘昔景,何日欲傷情。
譚稷緩緩抬眼注視于她,淺淺的笑容,眼眸沉若柔絲,心里疊著萬千憂思。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季洛問。
譚稷反問:“那你就沒有別的要說嗎?”
“有啊?!奔韭逭0脱劬c點頭,直言自己想看他變魔法呢。
話一說完她便覺得心里疙瘩滿滿,原本她是想說他真好,出乎意料的好,卻說成了看魔法,不知為何心里有了那種在意,甚至此時她覺得心里有種超過好字的那層感覺。
譚稷冷俊的臉龐,還是輕輕的抿過淡淡的笑意,拿出笛子輕輕向夜空就這么劃過,瞬間夜空美極了。
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變成了滿天繁星,一閃一閃的在空中眨巴著明亮的小小眼睛。
“好美好神奇啊,你怎么知道我想看星星???”季洛笑容滿面,望著夜空中的星星開心極了。
譚稷笑而不語,靜靜地凝視于季洛美麗的模樣,心里感懷能讓季洛開心,也許是他最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