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山和劉玉華,以及其他幾位親人跪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滿心絕望的看著整齊安置于炕上的幾具尸體。
他們依次是自己的母親,父親,爺爺和奶奶。
他耳邊是大哥對他的質(zhì)問和老姑對他的咒罵,以及妻子和二姑對他的回護!
他感覺渾身冰冷,好似血液已經(jīng)停止了流動,臉上的淚痕早就被低溫冰住,尤其上鼻孔下面,流淌的鼻水早被冰成了長長一條。
本是注重外表的他,已經(jīng)注意不到這些了。他此刻只覺得:原來活著是這般冰冷,刺骨又痛苦!
‘咣咣咣’大門敲響的聲音好像從世界之外傳來。
有人起身去看,他便聽到了老姑歇斯底里的向著來人講述他的罪過:“五哥,你可回來了。嗚嗚——”
元旦前幾天,兩個姑姑就提前回來給老人過節(jié),只差稍近一些的大姑,還有狼心狗肺不認爹娘的老叔沒有回來。
門一打開,老姑哭著撲進劉強的懷里哭嚎道:“五哥,你快看看咱爸咱媽吧,他們...他們...”
“咱爸咱媽怎么了?”聽到她的話,劉強推開妹妹,也不在意旁邊的玉華一家,焦急的向老人住的屋子走去,還沒進屋,就見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到處血跡,和凍硬的肉沫。
劉強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下來,有些膽怯的看向屋里。
此時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耳朵好似失聰了一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當他失了魂一般走進屋里,卻見四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躺在炕上。
劉強腿下一軟,跪倒在地。耳邊也終于傳來外界的聲音。
“都怪玉山,他怎么這么狠毒,能下得了狠手,殺死咱爸媽,連大哥大嫂也...”老姑大聲痛哭斥責玉山。
只她話還未說完,就被剛進門的二姑阻止了她未說完的話。
二姑一臉憤怒的沖著老姑喝道:“怨什么玉山,要不是玉山,恐怕我也死了,你這張臭嘴,除了挑撥離間還能干什么?!”
罵完了妹妹,她悲痛欲絕的走到劉強身邊,對他說道:“咱爹咱媽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好日子,就.....”
她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怎么回事,半夜她睡的正香,就聽見‘嗬嗬嗒’的聲音,她以為是母親身體不舒服,她便張嘴一問,緊接著肩膀一痛,她驚懼的推開撕咬自己的‘東西’,大叫著捂著肩膀跳下地,不顧嚴寒,穿著單衣,赤著雙腳,向大哥的房間跑去。
她先跑到了玉山臥室,將還在睡眠中的玉山夫妻吵醒,三人去叫醒大哥,卻沒想到剛開燈,就見大嫂像鬼一樣抱著大哥的腦袋啃食。
三人尖叫著去阻攔,卻見大嫂滿臉青白,眼珠泛白,尖牙外括,一副怪物的樣子,她和玉山連忙去拉,卻根本也制止不了力大無窮的大嫂。
這么大的動靜,將還在睡夢中的俊杰驚醒,他小跑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奶奶’滿臉鮮血的可怖模樣,頓時嚇的哇哇大哭。
此時的劉玉山,已是顧不得兒子的哭嚎,對于母親的作為又驚又懼,與妻子大聲喊叫:“媽,媽,你這是怎么了?”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母親無情的吼聲,以及那張血盆大口。他的胳膊被咬出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媳婦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不注意也被咬到了肩膀。
“她已經(jīng)不是你媽了,她哪有活人這個樣子的,快讓她停下來,不然我們都得像你爸那樣讓你媽吃了!”她看著大哥破碎的腦袋,半邊臉已然被大嫂吃掉,瘋狂的大喊道。
劉玉山還在猶豫不決,可是當他的母親再次咬下媳婦的一塊皮肉后,又看向缺少五官沒有呼吸的父親,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他四處張望,想找到一個武器可以了結母親的性命。
茶幾上的水果盤里,放著一個水果刀,他拿起它,用力的捅進了母親的脖子內(nèi),三人以為結束,便松開了手。
但是大嫂并沒有死去,她趁著幾人放松的機會,兇猛的撲向玉山,玉山立刻抬起胳膊阻擋。
看著大嫂瘋狂的啃噬玉山的血肉,她哪里還能多想,迅速抽出‘她’脖頸中的水果刀,胡亂的捅向大嫂。
直至大嫂再也不再動作,玉山將身上的母親尸體推下去,失神片刻,然后伏在她的尸體上痛哭。
最后他們?nèi)藖淼礁赣H的房間,果然不出所料,母親也變成了那種吃人的怪物,正趴在父親的身上吃肉。
三人好不容易將母親‘殺死’,過了半天才醒悟過來,跟俊杰一起睡的老姑,竟然一直沒有出來幫忙。
就在他們以為妹妹也出了意外的時候,她才從緊閉的廚房之中顫抖著出來。
這樣的妹妹,她有什么資格說玉山不對。
難道等她們所有人都被變成怪物的親人咬死吃掉,就是對的!
聽完二姑的話,劉強沒有理會自己的兩個姐姐,卻是瞪大那雙牛眼,狠狠的看著劉玉山。
劉玉山也未多語,只是低下頭,身高一米八的漢子,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墜落。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二姑還想再替玉山說話,卻被一邊的劉玉華扯了一下。
劉勝男見此,走了兩步站在父親與劉玉山中間,擋住父親看仇人的眼神,出言說道:“四大爺一家怎么樣了,怎么只見大華哥?”
發(fā)生怪事已經(jīng)一個小時了,兩家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不可能沒有消息吧!
面容憔悴的劉玉華也終于開口,聲音嘶啞著說道:“昨天凌晨我就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帶著小翠和宇杰回來了,可是回到家里,只有玉德一人活著了!”
劉強面如死灰,身體輕晃一下,被旁邊的劉勝男一把扶住。
“四哥他們....都...沒了”劉強淚如雨下,見父親如此,劉勝男的心里更是難受。
此刻的劉玉德,好似一個木頭人,對外界無甚感覺,即使劉強等人進屋,仍是一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