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幽墟的暗流是沒有任何規(guī)律的,夭夭跟著少煊找了幾天,期間也和一些低等妖獸、交手,依然沒有青玄和那個姚淵的任何信息。兩人默契地沒再提及窮奇,所幸沒再發(fā)生什么不快。
只這一次才從一個有些靈智的猿猴那里知道了姚淵的消息。兩人押著猿猴帶路,才在這個無邊無際的地域知曉方位。
日夜又顛倒了幾次,終于在不遠處聽見了巨大的響動,以及那攝人的威壓。
猿猴吱吱叫著,說什么都不往前面走了。少煊想直接殺了,被夭夭阻止了,“它還是沒有使詐將我們騙去別處,放了吧?!?p> “就你善良,這里面的妖獸出去后都是為禍的魔物,不除去還想著放了?!鄙凫臃砰_夭夭的手,眼眸里閃著很不認同的光芒。
“你也說了嘛,出去后才會啊,只要封印牢固,它們都只能在里面互相殘殺?!必藏舱V辆ЬУ难劬Γ瑧┣笾?,你都能和窮奇成好友,對這些還被封印著的魔物起什么殺心。
少煊不耐煩地對著猿猴吼,“還不快滾!”這丫頭現(xiàn)在倒不怕自己了,還敢來求情了,算了算了,免得她一會使勁念叨。
夭夭聽見他肯不殺,甜甜地對著他感激一笑,便向前遙遙看見兩個身影對峙,此時是黑夜,夭夭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讓少煊趕緊拉著自己往前快走。
“少煊,快走啊?!?p> 少煊又牽著夭夭的手,往前走去,這丑丫頭一天就只知道笑,“是,是,走吧?!闭Z氣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都不察覺的寵溺。
果然是青玄,那一身青衣,淡然自若的他,平日里一絲不茍的發(fā)髻竟有些松動,跑出來的幾縷碎發(fā)在他額前微微蕩漾,讓他多了幾許慵懶之意。
在他面前有一個男子,全身黑色裝扮,在這黑夜里幾乎已經(jīng)被湮沒了,只有那張臉是不遜于青玄少煊的俊朗,刀鋒般的劍眉,薄如蟬翼的唇,下顎弧度使整個五官更顯凌厲,尤其是那雙深紫色的眼,妖異又霸道。
這要是平時,贏夭夭還會多看兩眼,此時她的眼里只有青玄,這個黑衣人還用說嗎?肯定就是魔帝姚淵了。
少煊緊緊拽住夭夭,不讓她再往前,“再過去,兩人爭斗的氣波會震傷你的,不準過去了?!?p> “你放開,青玄受傷了,你看他的氣息已經(jīng)很不穩(wěn)了?!必藏才ぶ碜樱噲D擺脫少煊的挾制。
“你有沒有腦子?你過去有什么用,送死嗎?”少煊真想直接把她揍暈,關鍵時刻這女人笨得無法言語。自己早已運氣保護兩人,再往前,他都已經(jīng)沒有把握了。
正在打斗的兩人同時向夭夭他們這邊看過來。青玄看見兩人拉扯的畫面,眸色暗了暗,握著玉笛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手中的招式卻未見停頓分豪。
“喲,來了兩個幫手?!币Y口中調(diào)侃著,但手中的月牙銀戟也揮動得更迅敏,“少煊圣仙你還帶了個美嬌娘啊。”
“怎么?魔帝羨慕嗎?”少煊邪邪一笑,把夭夭用力往胸前一帶,結(jié)實的胸膛撞得夭夭頭生疼。
忽而青玄后退兩步,捂住胸口,嘴角邊流出血來,姚淵節(jié)節(jié)逼近,青玄只能勉力阻擋。
“青玄上神!”
贏夭夭著急得用盡全力去推少煊的胸膛,使用反彈力沖到青玄身前,堪堪擋住姚淵的一擊,銀戟整個沒入她的右胸。那被貫穿的痛楚直沖腦門,贏夭夭眼前一黑,呼吸都頓住了。
青玄一個反手,用手臂震開銀戟,帶著夭夭迅速后退,而此時少煊看夭夭受傷,上前和姚淵開始纏斗。
“贏夭夭,你來這里干什么?不是讓你不要跟來嗎?”青玄摟著夭夭,氣急敗壞地指責她。
“我……我不是累贅吧?!必藏蔡撊醯亟忉屩约哼€是有一點點用處的,這報恩及時吧。
青玄看她嘴里嘔出大口鮮血,已經(jīng)顧不上再多說什么,將她放好,開始運起所剩不多的仙力為她止血。
贏夭夭的血還是止不住地流,從胸口,從嘴里越來越多,淡紫色的女侍服已經(jīng)全部被染紅。
青玄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慌亂的神色,她的身體排斥他的仙力,無論他如何用力,仙力都沒辦法進入她的體內(nèi)。
之前在青丘之澤就不是這樣的,為什么會這樣?姚淵的魔氣已經(jīng)全部侵入她的身體,那纖細的脖子已經(jīng)全部變黑,柔弱得仿佛馬上就要消失了…
贏夭夭你要死了嗎?就在我面前死去,還是為了替我擋那一擊。
滿目鮮紅,青玄第一次知道一個人有這么多的血。
他惱恨地,笨拙地撕下自己的衣衫用最原始的方法給她止血,他按住她的胸口,企圖能夠阻止她的血向外流出。
從豪浩那里知道,全族人對自己的感激,更知曉了她對自己的報恩之心,可是,你這是報恩嗎?用自己的命來抵?贏夭夭,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你,早知道在你成仙時就不給你擋下最后的那道劫云,你今日也不會流這么多的血痛苦的死。
還記得那日,他正追擊禍斗,狡猾的禍斗將他引入劫云,他硬扛了最后那道天劫,封殺了禍斗,沒成想,幫贏夭夭升了仙。
“贏夭夭,贏夭夭,夭夭……”他喚著他為她取的名,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無助,那么想救一個人,卻無能為力。
我早已認出了你,你卻不知道了。
贏夭夭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昏迷,任憑青玄的叫喚,任憑少煊紅著眼睛與姚淵纏斗,她都已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