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商討計劃進入幽都時,不可避免出現(xiàn)了意見不統(tǒng)一。
姜允蘇一人進入幽都,那這三人還有四個侍衛(wèi)怎么進去呢?全部化成他的侍衛(wèi)?想想都不現(xiàn)實,一個小妖帶著這么多小弟?
最終姚淵妥協(xié)了,姜允蘇帶著夭夭進去,化成侍女,另外的人在城外接應(yīng),或者再想另外的法子進去。
幽都既然被奉為國都,可想而知,在最高的一座山峰上,整座城市隱在云煙里若隱若現(xiàn),是虛無的美,是詩般的朦朧,仿佛懸在半空中,又像是在仙境里。
那種神秘,你只想一探究竟,在召喚著你,卻又欲語還迎地抗拒著你。
贏夭夭看多了天上的仙宮,卻在凡間看見了這么一個地方,巫族人看來無比崇尚仙族,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幽都的入口處,重兵把守,十分嚴密,進出都需要盤問。夭夭到處觀望,沒有發(fā)現(xiàn)上古陣法,想來是需要啟動之后才能感受到氣息。
“走吧,小侍女?!苯侍K一襲松松散散的白色衣衫,長發(fā)也隨意地披散在身后,悠悠散散地走在前面。
夭夭氣悶,真是到哪都是侍女,此時她已經(jīng)隱去紫眸,扎著兩個丸子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在身后,儼然一副小侍女模樣。
許是看見陌生的人,領(lǐng)隊的直接擋在他們面前,“什么人?來此干什么?”
姜允蘇從懷里拿出那個通體碧綠的手鐲,只晃了一下,“帶我去見巫盼。”
那囂張的氣焰讓領(lǐng)隊呆愣了一下,點名指姓直呼三長老名諱,還有那手鐲是什么?
“放肆,把他們丟出去!”
“等等,我們公子可是重要人物,你得罪不起。”毫不起眼的侍女走上前,湊近那個領(lǐng)隊悄悄說了句話。
領(lǐng)隊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眼前這個比他高一個頭的男人。
模樣的確清俊,顏如舜華,低垂的眼簾俯視著他們,這股氣勢,不好說。領(lǐng)隊一時吃不準,看著這一對主仆,總覺得有點怪,連侍女感覺都高高在上。
“那,你們先跟我走?!鳖I(lǐng)隊最后還是選擇了相信,風(fēng)流的三長老還真說不準有這么一個兒子。
姜允蘇和贏夭夭對視一眼,嘴角輕輕勾起,大模大樣地走進了這座幽都。
街道兩旁依然是高高的樹木,重重疊疊的枝椏,只漏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日影,人流穿梭,熙熙攘攘,好一派繁榮景象。
“不耕而食,不織而衣”的人間樂土,巫咸國怎會如此富裕?
贏夭夭幾乎在一瞬間就愛上了這座城,每一個路人的臉上都是平靜滿足的幸福,不同于另外的三大州的人們,每日都生活得壓抑愁苦。這種強烈反差,讓人想不通。
如果說這里才是真正的仙境,夭夭舉雙手贊成。
“喂,姜允蘇,你覺得這里美嗎?”
“請叫公子,這里美不美,你不都要來打破這份平靜嗎?”姜允蘇涼涼地回道,幽都的情況對他來說也是一種震撼,沒想過這里會這樣美。
雖然贏夭夭從來沒說過他們的目的,但姜允蘇也猜到了一些,總歸是不好的。
贏夭夭冷哼一聲,這個男人渾身都是迷,她懶得去想,只要能利用就行了。“那公子麻煩您快點走行么?”
姜允蘇聽見她咬著牙喊的公子,心里很是享受,神情愉悅地加快了腳步。
見到巫盼時,夭夭又著實驚艷了一次,精干的利落短發(fā),年輕的面貌就像是姜允蘇的哥哥,除了眼角的皺紋顯出他更成熟,還有灰白的鬢角讓他多了一絲滄桑。
他默默地看了許久的手鐲,始終不說一句話。
姜允蘇也淡定地喝著茶,不催促,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
贏夭夭心里有一點著急,她站在姜允蘇身后,看著他閑淡的背影,莫名又想起了青玄,再次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相像的兩人。
“你娘……現(xiàn)在?”巫盼終于開口打破了一室寂靜。
“死了?!苯侍K平靜地說,“她生下我時,身子就已經(jīng)不好了,勉強將我養(yǎng)大,在一次爭奪山頭的時候受重傷死了?!?p> 巫盼那神情倒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察覺到不應(yīng)該如此,強扯出一些難受情緒,“哎,是我負了她,可你也知道,人妖殊途,沒辦法啊?!?p> 姜允蘇好笑地看著他表演,“三長老,逝者已矣,你也不必如此難受,是母親無福罷了。”
人妖殊途,這四個字又戳到了贏夭夭敏感的神經(jīng),她捏了捏拳頭,真想一拳揮過去,這就是你拋棄女人的借口,你舒服享受溫柔鄉(xiāng)的時候,怎么不說人妖殊途了。
她替姜允蘇不值,更替他母親不值,不是想著更重要的事,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頓??雌饋砣四H藰拥模湍莻€道貌岸然的天帝一樣可惡無恥。
“允蘇,是叫允蘇吧?”巫盼咳了一下,掩飾尷尬,“既然你來了就別走了,還是讓為父盡盡責(zé)?!?p> 姜允蘇站起來,嘴角始終嗪著一抹笑,恭敬地拱手回道,“父親在上,兒子一定會好好盡孝的?!毖鄣椎某芭勘凰灰谎谌?。
巫盼眉開眼笑,這個兒子簡直太識時務(wù)了,繼承了自己和他母親的優(yōu)點,長得如此俊秀,風(fēng)流倜儻,又這般懂事,雖說半人半妖,但他巫盼隱藏這點小事簡直易如反掌。
“好好好,你先下去休息,晚上咱爺倆好好聊聊。”
巫盼看到了像個隱形人的贏夭夭,“這位是?”五官倒是精致好看,但為何身上一點氣息都沒有,是深不可測還是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
“哦,我的侍女,母親以前抓來給我當(dāng)伴兒的?!苯侍K輕描淡寫地解釋。
巫盼狐疑地點點頭,“那就好好服侍公子下去休息吧?!?p> “是?!壁A夭夭低眉順眼,比姜允蘇還要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