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知道督衛(wèi)在南雷是個偵查的職位,但當他向莫干國師求這一職位時,國師哈哈大笑,并非常爽快答應了,不過前提條件是,李昊必須加入西越國籍并且同意當他的干兒子。
李昊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十七歲的他,還是想證明一下自己還是可以的。由于國相的緣故,李昊不用走蠻邸和皇上通關文碟等等步驟,很快就有了身份。并且都尉的衣服鞋帽都在三天內定制好了,都是銀邊銀線,和別的四個督衛(wèi)的黑線都不同。
只是……李昊覺得很奇怪,這衣服,難看,樣子像是個收稅小官的衣服,沒有當官的任何吉祥圖文,更令他吃的是,他的官配是一頭年輕的黑驢,一個戒指官印一個書卷和一支筆………。他騎著驢回摘心祠,覺得甚是尷尬,干脆把驢的嘴拿竹籠籠住,麻繩攥在手里,牽著驢悄悄繞道摘心祠后面的馬場,請求代管他的驢。結果馬場拒收,說他胡鬧,但他掏出腰牌,商家看了后又馬上畢恭畢敬的替他牽驢……。
國相讓手下替他打點好了一切,并向學院休假之類,這一系列操作在李昊回摘心祠的時候就處理完了。然而李昊自己還不知道,剛安頓好了驢,準備往回走,卻被跑來的林鉉攔住,看到他這一身打扮,愣了一下,馬上大笑起來。
“小耗子,你這是……打算去收稅錢嗎?”
“你怎么來了?”說著摘下帽子,這大夏天的,帶著個高鼎帽子還真熱的慌。
“請問您是李昊督衛(wèi)嗎?”正巧迎面走來一位一樣裝束的小子,只是沒帶帽子,脖子上掛著一條紫紅色小方巾。
“麥斯大人讓我?guī)^去,到事發(fā)現(xiàn)場做筆錄”
“好嘞”李昊興奮極了“小玄子,你幫我和先生請個假”
“就這么走了?帶我一個……李昊”說著跟過來。
“閑雜人請回避”這下被這小子攔住了。
“哼,我還不稀罕去呢,找晦善看機弩去?!绷帚C說罷扭過頭就走了,不想馬廄那邊傳來幾聲洪亮的驢叫……
“老板,你們這里還養(yǎng)驢嗎?”林鉉轉過頭來問。
“你那個稅吏朋友的”說著也沒停下手上刷馬的活兒。
“稅吏?什么鬼?不是司查督衛(wèi)嗎?”
“司查督衛(wèi)?不就是和稅吏一樣么,不過除了收收稅,就是協(xié)助記錄一下東西,或者……”
“或者什么?”
“那看那些通緝犯的告示,都是司查督衛(wèi)負責張貼的,其實就是稅吏或者筆錄員忙不過來的替補,游游街,查看街道什么的?!?p> “!?李昊信誓旦旦要調查案情,就求了個芝麻大點的官職?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林鉉腦補了一下李昊騎著驢游街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
晦善的身世很可憐,聽他自己說,三歲死了爹,四歲死了娘,后來被自己會做弓弩兵器的舅舅帶大,擅長觀星象,擅長制作弓弩和兵器,還專職為皇帝煉制丹藥。林鉉本來就喜歡星象,加上喜歡制作弓弩什么的,和晦善很投緣。但晦善身負官職,所以時常不在摘心祠里,所教授的星象和弓弩也不常有,林鉉很正珍惜和晦善見面的日子,晦善每次游歷考察其他地方都會給林鉉帶些小玩意兒。之前知什么原因,不論摘心祠還是晦府府邸,都不見晦大人的身影,下人說晦大人去尋仙草給皇太后煉丹。
這幾天聽說晦大人回來了,主要還是林鉉收到了晦善的一份書信,說是馬上要回來看望他,心里著實高興。
晚上的時候,林鉉跑來找李昊,卻發(fā)現(xiàn)李昊不在,正準備往回走,卻發(fā)現(xiàn)李昊黑著臉回來了?!澳銇砹?,進來坐”
“怎么樣,司查督衛(wèi)怎么樣?”
“幫街邊老奶奶掃了兩條街道,張貼了一天的通緝畫像,記錄了十個人的死因……”邊說邊開始脫下外衣,搭在一旁。
“還騎著驢?”李昊轉過來瞅了一眼翹著二郎腿喝茶的林鉉,聽到驢字感到很好笑,自己也笑出來。
“你還別說,驢大爺今天生病了”說完便起袖子過來坐在桌子旁,也倒了一杯水。
“哈哈,不過說真,今天莫干國相派了人來和長冉師長告假,你真是威風。不過,你和國相什么關系?”
“呃……這個說來話長,就是我爺爺好朋友的兒子,小時候見過幾面?!?p> “你今天發(fā)現(xiàn)什么了沒?”
李昊趕緊又到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完,又倒一杯“今天一天沒喝水了”
“你直接抱著壺喝好了”
李昊咽下最后一口水,總算緩過來“你以前和我說這凌的不好,還以為你有偏見,今天才知道,這廝真不是個東西”
“你說說,怎么不是東西了?”說著又翹起二郎腿,像個大爺一樣坐著。
“上月欺負東口的小姑娘,人家上吊自殺了,結果他一千黃金就解決了,前幾天跑黑水廟賭博,欠了黑水廟一萬金,又砸了場子跑回來,斷了根手指,昨天捕快和朝廷督查都來了,說誰也管不了黑水廟的事情。”
“那天咱們在山坡上看到的,果真不是那個人?”
李昊搖搖頭,“黑水廟上頭有人,牽扯太大,官家想要私了,大藏國又是個小國,只能打破牙齒活血吞”
“上頭有人?你要查下去嗎?”
“不想查了,可是干爹……莫干”
“原來,國相是你干爹!你小子,這么說來我們可以在西越為所欲為了?”
“胡說,越是居高位,越是要夾著尾巴做人,你看我現(xiàn)在,哎,不過你小子要是創(chuàng)了什么禍,別說和我有關系”
“你這叫不講義氣!”
林鉉站起來叉著腰道“我想和你一起查,做你小跟班?”
“和我一起掃街,一起貼告示發(fā)單子?”
“是啊,你去和你干爹求一求,帶上我吧?!?p> “哈哈,我看你就是有心逃課!你個南雷左大司馬兼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的兒子會甘心給我做小跟班?”
“嗯,你看我咋樣?”
李昊上下看了他一遍“我看還行,哈哈”
“那我回去了,明天代勞讓國相大人請個假!哈哈”李昊走到里屋頓時頭皮發(fā)麻………
李昊真后悔把備用鑰匙放在林鉉那里,自己的窩現(xiàn)在不是狐貍洞而是麻雀窩了……桌子上亂七八糟放著的天文書籍和各種收藏的山水畫卷,地上都是果皮什么的……抬眼期間,突然發(fā)現(xiàn)在畫缸后漏出一個卷軸。
他走過去打開一瞧,雙手都顫抖了,原來,這副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風雪女神圖,紙張已經(jīng)泛黃,而且非常脆,只是不知畫面表面用了什么涂料,畫面依舊清晰。
畫上人物穿著一件男子衣衫,一頭烏絲散落下來,卻是個絕色佳人。佳人坐在一個……一個像書又不是書的上面,書下面是樹林,是大海,對面是一棵……一棵長在太陽光芒中,金光燦燦的樹。
畫像中女子的面貌酷似蘭溪的樣貌。畫名:無涯宮之風雪女神,落款:叱義。這到底是哪里的景色……難道真有這樣的景色?如果自己真的看到女神雕像的樣貌……不過……叱義又是誰呢?隨后,他若有所思的收起畫卷,藏在床底下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