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蘭齋,蘭溪感覺心里空蕩蕩的。雖然方才自己看上去那么鎮(zhèn)定,但心里明顯對叱義這個名字特別的敏感。
“我到底怎么了?”說著摸摸臉,好像發(fā)燒了……從脖兒頸到耳根子都紅紅燙燙的……或許,或許靈力用的太多,身體虛脫了。
正準備脫衣服,屋外“妹妹,睡了嗎?”
“睡了,哥哥,什么事?”
“哦,沒什么,剛剛來找你,發(fā)現(xiàn)你不在屋里?!?p> 蘭溪點起蠟燭,瑩瑩的燭光漸漸變大,跳動著,把整個屋子照的亮亮的。
蘭溪打開門,探出腦袋去。
“不過哥哥找我什么事?”
“哦,也沒什么,明天柳卿讓我去查看一他們那邊小孩子的病情,我明天走不開,想讓你代我去。”
“這樣,那我明天去,您不是還要給太醫(yī)院的青年講課么?!?p> “那便好,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來叫你”
“好”蘭溪剛準備掩門,又想起什么,“哥哥,我……”
“什么事?”青衣正準備走,又轉(zhuǎn)過身來。
“您認識落霏嗎?”
“不認識,怎么了?”
“今天看到一名叫落霏的女子畫像,她和我長得很像”
青衣頓時緊張起來,但那墨漆一樣的夜色似乎幫青衣掩蓋住面目的驚慌,同時距離又遠,蘭溪根本看不清什么。
“哎,興許,我的長相太大眾化,哈哈,哥哥回去休息吧?!?p> 青衣聽這么一說,心里反倒安心了些,但聽到落霏兩個字,心里還是毛毛的,若是讓那個寵妹狂魔白庭軒找到……那不把我千刀萬剮了呀……一定想辦法把這個燙手的山芋趕緊丟給徐遲……不過,這丫頭的醫(yī)術(shù)確實是四海聞名的,況且而我還沒研究清楚她如何有著讓萬物起死回生的力量……還真想留她在身邊研究研究……不行,這白庭軒可不是好惹的……不過,這么長時間她哥哥都沒找過來,說不定也沒什么事,讓她留在我這里些時日,然后,然后再想別的辦法……不管了不管了,過一天算一天吧。
不想,他雖然沒把這一系列心理活動雖表現(xiàn)出來,但他背過身去,獨自站在那里,又是跺腳又是擺手指著天畫圈這一系列動作全被落霏捕捉到了,“哥哥,你干嘛呢?”
“啊……啊……沒事,沒事”青衣趕忙轉(zhuǎn)過來,又踉蹌了一下,“沒,沒事,我在想早上的配藥,妹妹快些睡吧。”
蘭溪掩面嘻嘻一笑,這就關(guān)上門,青衣趕忙躲在門口圓門旁偷窺,不想蘭溪關(guān)了門后又悄悄開了一個縫兒悄悄偷窺一下…兩人隔得遠,都沒看到對方的動作,這才作罷。
蘭溪摘下發(fā)飾,散下頭發(fā),洗了把臉,一拂袖子,出現(xiàn)了一壺酒和一個透亮的小玉酒杯。喝了很多杯,有些醉意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瞅著鏡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像晚上畫面那個女子,口中不斷小聲念叨著“叱義,哧義,落霏,蘭溪……”迷迷糊糊的念叨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時,門外閃進一個男人來,一身藍色衣長衫,衣服上有海浪花紋。男人皮膚黝黑,身材高大有力,長相孔武有力,棱角分明。他呆呆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蘭溪幾秒,嘆了口氣。
“你以前,從未喝醉過,落霏,何必呢,你為什么,不轉(zhuǎn)頭看看身邊的人”
說罷,輕輕的抱起她來,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猶豫再三,只是伸手摸摸她的發(fā)絲?!奥漩?,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做的一切,你能否原諒我?!?p> 此時的蘭溪,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伸手抓了一下,藍衣男子馬上起身,轉(zhuǎn)身化成一團煙霧消失了。
蘭溪躺在床上,馬上進入“幻境”模式。
夢里,蘭溪走在一片大海中,海水藍的發(fā)黑,四周白霧氣彌漫……
“我這是在哪里?”蘭溪雖然前后左右張望,卻根本不敢朝腳底下深究,因為總感覺這海水里面,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海浪漸漸的大起來,四周的霧也越來越大,像一面墻裹住她。
“有人嗎?”蘭溪大叫,這時腳下似乎空了,正要往下墜落一瞬間,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拉上了一張黃玉質(zhì)地的板子上,救她的人和自己面對面坐著。
猛然一看,那完全是另一個自己,不對,那人是晚上畫像上那女子!
“你是……落霏娘娘?”
那女子不說話,卻淡淡的看著她點點頭,又搖搖頭,用手指指著她,又指指自己,然后把手放在她手上。此時,遠處,金光燦燦的那棵樹心里,好像有個人,不完全像人,龍頭,人身,穿著李昊的衣服在朝她招手。
那位姑娘想要上前抱住自己,忽然降下來一團黑霧將那姑娘裹住,對面龍頭的小人忽然變成了李昊向這邊沖過來,卻被黑霧阻撓了。那姑娘都沒哼一聲,就被黑霧丟到了海里,大霧彌漫,她馬上上手要去救那姑娘,那姑娘也費力的要抓住她,卻是徒勞。
突然一切平靜下來,自己的青衣哥哥站在那里,拉著她的手,自己卻跪坐在一片草地上,草地后面是懸崖?!懊妹茫愫脝?,哥哥來救你了……”說完拉起她的手,“走,我?guī)慊丶摇保郎蕚渫刈?,卻迎面沖過來一只麒麟,麒麟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彩虹的光暈,非常美麗,但美麗的鱗片卻掩蓋不住它憤怒的樣子。蘭溪驚慌失措時,哥哥一把推開蘭溪,卻被麒麟頂了下懸崖。
蘭溪上前抓麒麟,一起墜了下去—
“啊—”
蘭溪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望望四周,屋外天色破曉,一切都明朗起來……
“啊,原來是個夢”她緩過來,調(diào)整呼吸,隨即摸摸自己的脈搏,還好,恐怕是昨晚上受了風寒。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這下有人敲門。
“程醫(yī)女在嗎?起來了嗎?”
“等一下,起來了,你是誰?”
“我是柳卿柳大人的隨從,請姑娘早起隨我去綢莊看一看孩子們的病情?!?p> “好的,馬上,請先生少坐片刻,正廳等我?!?p>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換上方便的衣服,把頭發(fā)挽成男子的發(fā)髻,扎了一根絲帶便出門了。
到了蘭齋正廳道“你是柳大人派來的?可有什么證物?”
童子取出柳大人的書信和印章,原來柳大人考察民情,卻發(fā)現(xiàn)綢莊這個莊子八歲以下的男孩子都生病了,很蹊蹺,普通郎中看不出什么病,就只好拜托摘心祠的青衣先生了。
“咦,大早上的,你瞧見我哥哥沒?”
“瞧見了,青衣先生一早上不知道要去哪兒,說是自己有急事,這是他給你的書信”這童子這方才想起來,把書信遞給她,看了書信,才知道原來太醫(yī)院有急事召他,他到宮里去了。
蘭溪緊了緊藥箱的袋子道“那我們走吧”
那夢,隨著蘭溪一天一夜的趕路,幾乎都要忘記了,偶爾在顛簸的馬車上想起,心道,大海的確是個危險的地方,最好不要有機會離海水更近才好。
晴朗月光
哧義,本來是這個字,但無涯宮的時候,哧義的師傅覺得這名字不夠大氣,便改成了叱咤風云的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