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彩鳳悲苦地叫了一聲,可是陳敬業(yè)早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三少爺!”她喃喃自語,之后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在陳家,心情陰郁的人不止彩鳳一個,陳敬忠的日子也不好過,自從知道陳老夫人給自己包辦了婚姻之后,他就心中煩悶,整天借酒澆愁,他不高興不光是因為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為妻,更重要的是陳老夫人不肯讓自己娶簡隨喜。不是現(xiàn)在不能娶,是以后都不可以。
想當年陳老夫人也是很喜歡惠云的,他真不明白她為什么就不能接受簡隨喜,難道就因為她是個丫頭?雖然春梅那件事鬧的確實很大,但是春梅是春梅,簡隨喜是簡隨喜,她們兩個怎么能混為一談呢?
只是他雖然這么想,卻知道根本沒有辦法跟陳老夫人去講道理,她在陳家一直是說一不二,就連陳老爺也得聽她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改變她的決定呢?
他心中難受,喝多了就到風清閣去找簡隨喜。走到半路,卻看到了從外面匆匆趕回來的趙半斤,他之前出去買鴿子茹,在集市上沒有找到,又四處打聽哪里有這種蘑菇,費了好大的功夫,賠了不少笑臉,才終于打聽到一個蘑菇園有,到了那里,人家又說這蘑菇是專門給一個南方來的商人種的,人家已經(jīng)包了,不能賣。
趙半斤軟磨硬泡,愣是花了兩倍的價格買了一大把回來,沒想到一進園子就碰上了陳家大少爺。
陳大少喝得面紅耳赤,走路的步子都不穩(wěn)了,看趙半斤小心翼翼地捧著個布包往這邊走,就開口叫住了他,問道:“你拿的是什么?”
趙半斤步履匆匆的,并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人,被這么一叫,還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連忙陪著笑臉說道:“是大少爺呀,我剛剛出去采購了點兒食材,正急著回去用呢!”
陳敬忠心情不好,看這奴才就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打開包袱我看看!”
趙半斤愣了愣,看他喝的那個樣子,也不好說什么,只得把包袱打開說道:“只是一些蘑菇,要做蘑菇湯的。”
陳敬忠看著那些蘑菇一個個白白胖胖的,樣子十分眼生,問道:“這是什么蘑菇,我怎么沒見過?”
趙半斤無奈地解釋道:“這是鴿子菇,咱們北方很少有人吃這個,是三少爺要吃,我才去找來的?!?p> 一聽說是陳敬業(yè)要吃,陳敬忠冷哼了一聲,說道:“他什么時候吃起這個來了?又不是什么好吃的東西,我看就不必給他做了,我正好喝了酒有些口渴,你做好了端來我的房里吧!”
他并不喜歡喝蘑菇湯,但如果是陳敬業(yè)要的就不同了,他不痛快,也不能讓他痛快了。
趙半斤一聽就苦下了臉,說道:“可是大少爺,三少爺已經(jīng)定下了,如果給您送去,他一定會找小的算賬的!”
陳敬忠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怕什么,如果他找你,你就讓他來找我!”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趙半斤站在那里,暗道自己倒霉,怎么就碰上了大少爺這么個克星!他心里明鏡的這湯是彩鳳要的,他之所以這么賣力,也是為了討彩鳳歡心,現(xiàn)在半路被陳敬忠給劫去了,自己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越想越喪氣,垂頭喪氣地回了廚房。
陳大虎并沒有料到他真的能找回這東西,大吃了一驚,問道:“你是在哪兒找的?這東西不好找吧!”
趙半斤嘆了一口氣,說道:“是不好找,搭上了我半個月的工資?!?p> 陳大虎聞言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把全部身家都搭上,人家也不會看你一眼的。人家是什么人,我們是什么人!”
趙半斤苦著臉說道:“別說了,我現(xiàn)在也后悔的緊,剛剛回來的路上碰上了大少爺,他讓我們把湯做好了給他送過去。我已經(jīng)明確的說是三少爺?shù)牧?,他還要,真是難為人!”
“什么?!”陳大虎一聽就瞪圓了眼睛,說道:“他這是跟三少爺扛上了?”
趙半斤嘆息著說道:“誰說不是呢,我也不知道他們兄弟是怎么回事,我已經(jīng)明確告訴他是三少爺要的了,他還要搶,分明是跟三少爺過不去,最后受夾板氣的還是咱們這些小嘍啰?!?p> 陳大虎嘆了一聲,說道:“別說了,趕緊把蘑菇處理一下,不管給誰,咱都得做。”
趙半斤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把蘑菇放在案子上收拾,心中想著待會兒怎么跟彩鳳解釋這件事。彩鳳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就算他們有苦衷,她也不會在乎,她在乎的只是結(jié)果。
半個時辰之后,湯做好了,陳大虎也是只聽過做法,還是頭一次做這東西,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不過自己嘗了一口是挺鮮的。
他讓趙半斤給陳敬忠送去,趙半斤不太愿意,讓王媽給送,王媽正在洗碗,見沒人可去,只得擦擦手,端著托盤給送過去了。
不過她到了那里之后,卻沒有見到陳敬忠,只有丫頭秋月在房里打瞌睡,聽說她是來送蘑菇湯的,秋月還愣了一下。
陳敬忠此時正在風清閣軒里坐著喝茶,他的對面是一臉嚴肅的陳敬廷,此時他的眉頭正皺得緊緊的,用一種十分不快的目光看著陳敬忠。對自己大哥在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這件事,他表示十分的不滿和驚訝,以前他就算是再怎么心煩也沒這樣過,更沒到這里撒過酒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看著陳敬忠把一盞茶都喝完了,冷著聲音說道:“你來有什么事么?”
他從小就性子冷淡,雖然兄弟三個都是一母所生,卻很少稱他為大哥,而且他也不太看得上陳敬忠的性子,大哥兩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陳敬忠知道他瞧不上自己,他來也不是找他的,他向四下看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簡隨喜沒在你這里?”
陳敬廷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