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佻略微帶著一絲殺意,來人手握著一柄柴刀,刀口卻還有著層次不齊的豁口,這廟外細雨綿綿,但是身上的簑衣卻是滴雨未沾。
地板被深深的劈開,看出了來人必是武功高絕之輩,但瞧其握刀的手法,還有其出刀的姿勢,卻是對其來歷無跡可尋。
斗笠下的面孔遮遮掩掩,顯然是不想讓人認出,但口中卻大放狂言,對六扇門不敬,莫不是哪個被通緝的江湖重犯?
門外一群紅衣捕快從寺外圍堵了進來,看著單手伏地,一動不動的金章捕頭,仿佛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倉促之間拔刀而出,這些人都是六扇門的人,守城的兵卒可以出工不出力,但是他們卻不敢。
“一招,一招之后帶著你的人滾,不想走的,把命留下來吧?!?p> 來人就是白飄飄了,對于第一次和六扇門打交道,他也不是很懂,但總想著直接殺了有些不妥,平白無故惹一身騷。
僅有的可憐的對戰(zhàn)經(jīng)驗也來自于搏殺狼牙,以高出一境界的修為,還是勉強和綠珠兒合力殺之,空有一身高絕內(nèi)功,而不懂招式,讓白飄飄心里底氣不足。
好在六識與神魂強大,此時似有若無放出的精神威壓,讓這在江湖里摸爬滾打了多年的金章捕頭楊宗寶還未出手,就動搖了幾分心念。
“不知閣下可敢留名?”
似乎已經(jīng)萌生了退意的楊宗寶發(fā)問道。
“你不配?!?p> 白飄飄淡漠的說道,但是三個字似乎讓對面的人有些難以接受。
江湖男兒,習得一身武藝,不就是想揚名天下?多年以來在涼城位高權重,隨是江湖人口中朝廷鷹犬,但敢于直接方言侮辱的,卻是沒幾個。
眼前這手握柴刀的男子,似乎有些過于啰嗦了,讓楊宗寶心生疑惑,莫不是假扮的高手?
但地上的劍印卻是實實在在的由眼前之人劈出。
白飄飄等的有些不耐煩,一直以來腦海中觀摩著那不死鳳凰圖,時常有鳳凰翱翔九天的情形在其心頭縈繞,那鳳尾劃過天空,好像撕裂空間一般,此刻回憶起來,白飄飄手中的柴刀不自覺的斜劈而出。
體內(nèi)丹田內(nèi)力真氣奔涌,經(jīng)六陽之脈,《大悲賦》的陰屬性真氣變得赤紅而灼熱,順著柴刀如閃電般快速的接近著楊宗寶。
一瞬間,仿佛有一道火鳳之影從刀光中顯現(xiàn)。
白飄飄出刀之前,楊宗寶就伸手掏出一枚腥氣極重的黑紅色丹藥吞入腹中。
緊接著身上的氣勢拔高,本來泛著紫光的雙掌有雷光閃爍,雙腕一抖動,一個玄鐵手套就從衣袖間覆蓋在他的雙手之上。
如獵豹撲食,如猛虎下山,剎那間,眾人的視線當中仿佛看到一只飛天火鳳,張嘴吞噬了一條雷電。
鳳鳴之音響起,白飄飄仿佛站在原地從未移動過一般。
柴刀被其穩(wěn)穩(wěn)拿在手中,只是刀上的豁口又擴大了幾分。
“帶著你的人,滾!”
這一句似乎已經(jīng)帶上了強烈的煞氣。
而金章捕頭楊宗寶此時雙腿莫入地面三寸,面色緋紅,雙掌之上的玄鐵手套被一劈兩半。
雙拳之上被柴刀砍出一條寸許來長的傷口,帶著灼燒之意的極寒真氣令楊宗寶自雙掌至雙臂,一邊被《大悲賦》的詭異真氣所侵蝕,一邊其血液猶如沸騰,火毒入體。
強壓不住體內(nèi)的傷勢,強行提升的修為被反噬,瞬間便是口吐鮮血,面若重棗。
面色復雜的看著眼前的神秘高手,想要再說些什么,但是連一招都接不住,頃刻之間性命不保,有什么資格再講條件?
能留自己性命,無非是看在六扇門的面子之上。
體內(nèi)火毒已經(jīng)有失控的趨勢,詭異的真氣被他封印在雙臂之中,已經(jīng)漸漸僵直。
強行提了一口氣下令撤退,身后的紅衣捕快迅速上前將其扶住。
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白飄飄身后的女子。
寺外的雨越下越大,而此時的黑衣女子仿佛已經(jīng)不能堅持。
氣息一散,再也強撐不住,倒地昏迷了過去。
白飄飄見人已經(jīng)走遠,才送了一口氣,本想憑借深厚的內(nèi)力和遠超常人的六識接這奔雷手的一式殺招,打個反手。
卻不曾想誤打誤撞揮出了自己都未曾見過的一式刀法。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走運,還是這金章捕頭太倒霉。
將刀上的內(nèi)力收回,破舊的柴刀仿佛再也不能支撐,崩碎了開來。
強行提升了將近十倍內(nèi)力的楊宗寶,果真也不是這般容易對付的。
回身看著倒地昏迷的黑衣女子,神魂一感知,白飄飄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
傷勢太重了!
早已經(jīng)接近了油盡燈枯的狀態(tài),思索了一番將她抱起,內(nèi)力護持其心脈。
而昏迷過去的黑衣女子卻還是緊握著那半截油紙傘。
奔雷手的真氣是罕見的至剛至陽的雷屬性真氣,想要化解,怕是得落到綠珠兒那小丫頭身上了。
罡氣一聚,白飄飄走進了大雨之中,本就陰暗的天色讓夜晚比往常來的也更早些。
雨夜山路多濕滑,但是白飄飄雙眼卻能看的一清二楚,回反的路上,超過了六扇門的一群人,白飄飄遠遠的看了一眼,那楊宗寶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涼州城是否有人能夠救的回這人的性命,但是即使活過來,這雙臂也廢了。
六扇門的恩怨是結下來了,好在身份沒有暴露,一切都還好說。
不再多想,在林間大樹之上幾個起落,遠遠的朝著涼州城掠去。
涼州城門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守城的將軍東南西北各是武道三層的修為,除非硬闖,不然很容易被人察覺動向。
好在大乾帝國三十六主城城門都是丑時才關,雖已經(jīng)入夜,但是城門進出之人還有不少。
在城外的客棧換了一身行頭,將黑衣女子用床褥包裹,租了輛馬車,吩咐馬車往東門走,回明樓。
綠珠兒下午買了驢肉火燒回來,卻是不見了自家公子的身影,由三是再三解釋,才穩(wěn)住了綠珠兒出去找白飄飄的沖動。
可這小丫頭還是忍不住的擔心,但是也知道兩人在一起的話,行動是著實不方便,但是少爺肯定不會拒絕自己的央求,所以才支開自己。
道理她都懂,但是心里面還是生氣,擺著一張冷臉坐在柜臺,進門的客人,都是瞧了一眼便趕緊匆匆出去。
索性早早關了門,與由三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飯桌前,也不動筷子,就這么繃著。
隱約聽到后院里有些異動,在由三差異的目光中,如浮光掠影一般跑進了后院。
由三兒趕忙跟上,剛到后院便看見北屋亮起來了黃燈,想來是掌柜的回來了,耳邊還能聽到綠珠兒數(shù)落的聲音。
愣了愣,摸了摸光光的肚皮,嘿嘿一笑去將飯菜熱一熱,事情或許不簡單,但是這一切又關一個廚子什么事呢?
知道的越少,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綠珠兒看著白飄飄回來坐在桌前喝茶,先是一番數(shù)落,白飄飄也知道這是免不了的,一邊喝茶一邊認真的聽著。
等綠珠兒發(fā)現(xiàn)床上還有一名女子之時,先是一怒,緊接著走上前一看,不是那借走了油紙傘那位又是誰?
“少爺,她這是怎么了?綠珠兒怎么感覺她快死了啊。”
“說不好,你要是在不出手,我估計她是神仙難救啊。”
“出手?怎么出手?綠珠不會啊?!?p> 尷尬了,其實白飄飄也不會,但是《大悲賦》上寫著的綠珠兒練的至陽功法,自己就是至陰功法了,《大悲賦》明確說明,對療傷有奇效,但是怎么個奇效法,白飄飄他就不知道了。
“死馬當活馬醫(yī)唄,你講她體內(nèi)的的那股至陽雷氣化解,你我二人再運功為她調(diào)理一番,成不成就這吧。
最近麻煩事兒要來了,救不活那是她造化不夠啊。”
白飄飄原本是想要問清楚一件事情,但是一出手,卻惹來了更多的麻煩,心中已是有些后悔,不過這也只是一半的原因,還有一半嘛,當然是照顧到綠珠兒的感受。
看著此刻硬著頭皮神情專注幫助黑衣女子調(diào)理身體的綠珠兒,白飄飄嘴角也是微微上揚。
一開始還是看著不順眼呢,一頓飯就收買了這丫頭,也實在是容易了些。
片刻之后已經(jīng)忙活完的綠珠兒,趕忙將白飄飄呼喚了前來。
“少爺,我來護住她的督脈,你來護住任脈,趕緊開始吧,我已經(jīng)將那雷屬性真氣替她排出體外了?!?p> 綠珠兒擦了擦汗,氣喘吁吁的說道。
“這不太好吧,為什么咱倆不能換換?男女授受不親啊?!?p> 白飄飄有些尷尬,護住任脈也太那啥了。
“不行的,陰陽冊上是這么記載的,有人就是靠別人打通任督二脈開啟修煉的,得快一些,她已經(jīng)很虛弱了?!?p> 扭扭捏捏的半天,白飄飄才按照綠珠兒的指示將一手按于其小腹,一按于?中,面色尷尬的輸入真氣。
“少爺,你可不能起壞心思,這要是真氣失控,走火入魔,她可就必死無疑了?!?p> 感受著雙掌之間的柔軟,看著雙目緊閉的俏臉,鬼使神差的居然揉了幾下。
好在綠珠兒和他的真氣已經(jīng)在這女子的體內(nèi)流轉(zhuǎn)了大周天,只需要不斷輸入內(nèi)力就行了。
左手是一片細膩平坦,右手是峰巒如聚,白飄飄心頭像是貓抓一般,忍不住時不時揉幾下。
直到綠珠兒感覺到她體內(nèi)真氣已經(jīng)恢復穩(wěn)定,經(jīng)脈被梳理流暢,溫養(yǎng),二人才收工。
綠珠兒給她蓋上了被子,和白飄飄出去吃飯,而此時美目緊閉的佳人卻是睜開了雙眼,臉上明明還虛弱的緊,但是卻泛起了一抹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