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那名叫靈姝的青鸞小仙,便來恭候陸白,怕他不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陸白遲遲沒有出來,靈姝心中疑慮,莫不是仙君改了主意,不打算留她?不等陸白出來,徑直去了后院來尋。穿廊過榭,到了陸白修養(yǎng)內(nèi)堂,簡(jiǎn)約鋪陳,清靜素雅。
“仙君,天已大早了?!膘`姝門旁說道。
“我知道了,這便出來。”
原來陸白不是還在休息,而是手拿一軸畫卷,屋里徘徊踱步,聽到靈姝來叫,應(yīng)聲出來。
“仙君?!膘`姝看了一眼陸白,施禮道。
“怎么,你沒休息好?還是不放心我?”陸白見她臉色焦慮,笑說道。
“沒有,也許是換了地方,還不習(xí)慣?!膘`姝低頭辨解道。
“也是,那就慢慢習(xí)慣吧?!标懓子迫坏馈?p> “仙君,何時(shí)去三危山?”靈姝直接問道。
“等的不耐煩了?我正要去找你呢,可巧你便來了。這就走吧?!标懓渍f罷,攜靈姝乘風(fēng)而去。
來到三危山,也不通告,直抵前廳。恰好青鸞仙翁也在,趕忙上來迎接。
“仙君駕臨,老朽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鼻帑[仙翁開懷下禮道。
“皆是自家,仙翁不必多禮?!标懓坠笆值?。
青鸞仙翁見陸白身后藏著一位青衣女子,看不真切。心想平日都是白鶴仙翁跟在陸白左右,今日怎么換了人,許是新添的侍從。
“這已到了你家山上,怎么倒躲躲藏藏起來。不必?fù)?dān)心,有我在呢?!标懓滓詾殪`姝是怕青鸞仙翁責(zé)備,不敢相見。他閃開身,靈姝無處可避,只好上前來見。
“你……”青鸞仙翁驚疑道。
“舅舅。”靈姝喃喃叫道。
“你呀你,跑哪里去了,我和你母親差了好些人去找,就是不見你的蹤影。”青鸞仙翁嘆氣道。
“母后呢?”靈姝怯怯問道。
“為你氣的病了。”青鸞仙翁皺眉道。
靈姝沒待青鸞仙翁再說下去,便去尋她母親去了。
陸白只聽的呆住了。她竟然是……是她?他還有姐姐妹妹嗎?不會(huì)就是她吧?怪道見了她就覺得十分熟悉呢,一定就是她了。
青鸞仙翁請(qǐng)陸白廳上坐了,自己下手位作陪說話。陸白只是應(yīng)和,心早雖靈姝飛走了。片刻之后,靈姝陪著青鸞仙后來到廳上,互相見過。靈姝卻來到陸白一旁站著。
“靈姝,還不過來!”青鸞仙后對(duì)靈姝說道,又向陸白告罪道:“小女久在山中,不知禮數(shù),冒犯仙君了?!?p> “仙后多慮了。公主善解人意,靈巧機(jī)敏,不曾唐突于我?!标懓滋骒`姝掩飾道,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仙君答應(yīng)了要收我入山,左右差使的?!膘`姝仗著膽子說道。
“胡鬧!你有何能耐,足以承奉仙君驅(qū)使。”青鸞仙后責(zé)怪道。
陸白卻也尷尬,不知說什么是好。本想她若只是普通一位青鸞小仙,自可求取。怎料她是青鸞公主,卻是不好開口了。
“我怎肯委屈公主聽命?!标懓谉o奈訕訕笑道。
“仙君忘了對(duì)小仙的諾言了?!膘`姝對(duì)陸白附耳悄聲說道。
“仙君若有需要,自可在我山中挑選上等資質(zhì)青鳥。小女秉性乖張,肆意妄為,不堪選用?!鼻帑[仙后坦誠說道。
“多謝仙后美意。我一向無事,所以遣了仙翁回山頤養(yǎng)。只是我不知她是公主,所以承諾了她留我山中?!标懓淄妻o道。
“你又作何詭計(jì),要仙君許諾留你?膽大妄為!”青鸞仙后責(zé)問靈姝道。
“我卻為何不能侍奉仙君?只能禁足山中?”靈姝辯駁道。
“我已說了,你不堪入選?!鼻帑[仙后一句話堵住。
“聽聞公主被禁足千年,卻是為何?”陸白探問道,是想找尋些機(jī)會(huì),即便不能帶走靈姝,是必要還她自由,也算不違背了承諾。
“因她十分頑劣,怕放她出去生事。”青鸞仙后敷衍道。
“仙后雖嚴(yán)于治家,卻也未免太過。靈姝也是仙階,怎好幽禁于她。”陸白十分為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雖說青鸞仙后此舉略有不合法度之處,必是另有隱情,為人母者,怎可能難為自己孩子。自己一個(gè)外人,未免管的寬了些。
“仙君說的是,小仙確知有違法度,只是別無他法?!毕珊箅[隱說道,似乎是無奈之舉。
“道法自然,仙后不可執(zhí)念太深。欲禁她至何時(shí)?千年萬載?本君以為非長久之計(jì)。仙后本意雖為護(hù)佑,實(shí)則會(huì)誤她此生?!标懓讋裾f道。
“仙君告誡極是?!鼻帑[仙后應(yīng)承道。
“以我之言,便還公主自由之身。一來解她心中苦悶,二來除去仙后私禁之責(zé),兩全其美。若此事傳去司法神君那里,怕王母也求不得情?!标懓踪┵┒劦?,算是替靈姝免了幽禁之苦了。
“自當(dāng)依仙君之言。”青鸞仙后自知所為于法不合,又驚懼司法神君冷面無情。若因此違法受刑,如何保全青鸞仙族顏面,當(dāng)即允諾。
“公主以為如何?”陸白征求靈姝意見,自思也只能做到這樣。
“仙君可是答應(yīng)了我隨你入山的,不能出爾反爾!”靈姝糾纏不放道。
“大膽靈姝!仙君面前,休得妄言!”青鸞仙后訓(xùn)誡道。
“無妨!無妨!不怪她,是我承諾在前。”陸白勸青鸞仙后不必動(dòng)怒,又回頭向靈姝解釋道:“只是我不知你是青鸞公主,這卻叫我如何開口。”
“靈姝不可擾亂仙君,你未經(jīng)訓(xùn)練,怎么能當(dāng)好差使?!鼻帑[仙翁知道靈姝執(zhí)拗,勸說道。
“誰說我當(dāng)不好差?我昨晚已侍奉了仙君一夜。他還起了誓言,說不能把我留在山中,愿受天劫之刑。你們是要仙君背信,受天劫么?”靈姝不管不顧,一股腦說了出來。
陸白正在飲茶,聽她這么說,喝嗆了起來,咳嗽不止。
青鸞仙后和仙翁面面相覷,聞言大驚失色,各有心思。青鸞仙后覺著仙君雖是年輕,卻也依規(guī)守禮,不是那輕浮浪蕩之徒。青鸞仙翁聽聞天界上品女仙都對(duì)陸白傾心不已,他如何能看上自家甥女。左思右想,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