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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唐問宋

第十七章 賊船的船票

尋唐問宋 盼夏小師弟 2821 2019-11-09 11:49:40

  周本提前交卷揭徐文瀚臉面的議論還未平息,見李君也起身準備交卷,陳家三子就有些坐不住了。今天這是怎么了?原刺使府文書張睦今早前來說自己棄考了,這會又來了兩個棒槌,不到一個時辰就交卷,難道他們二人真有經天緯地之才不成?

  王審邽展開李君的卷軸,臉都綠了,按說周本是故意交白卷譏諷徐老的,你李君為何也是白卷?等他展到策問題下,見李君只寫了一個字,不禁打了個冷顫,回頭看向徐文瀚。

  “還有誰想要交卷嗎?”徐文瀚瞇著眼睛,說出的話卻字字鏗鏘有力,嚇得一眾學子慌忙低頭答卷。

  接過李君的卷軸,徐文瀚看到李君策問題下的答案,瞥了他一眼,擺手道:“府外等候開榜!”

  見李君當即要走,王審邽追上來焦慮道:“李兄此舉可是要惹出亂子的!”

  “煩請審邽兄幫忙保密!”李君說罷,已然快步追向即將出府的周本,王審邽見狀,嘆了口氣,又轉回考場,卻見徐文瀚拿起李君卷軸審視良久,長吁了一口氣,帶著先前周本的卷軸進了堂內。

  再說周本出了府門,正和朋友準備離去,卻聽身后有人喊他,還以為是徐文瀚肚量太小,不敢在人前拿他,要等他出了府門再暗下黑手,隨即單手叉腰,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他那朋友自是勸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卻見來人上前施禮道:“周兄為何走的這么急???”

  “哼!我周本就沒打算走,只是不愿與助紂為虐者同為一丘之貉!”

  “周兄言過了,徐老也是為二州百姓求一條生路罷了!”

  周本聞言,朝地上吐了一口罵道:“為了二州百姓?呵呵!當年淮南節(jié)度使高駢作壁上觀,放任黃巢大軍過江,才有了蔡州軍為虎作倀,如今他徐文瀚又助蔡州賊子賣官鬻爵,搜刮百姓,還想求個為二州百姓的美名,真是恬不知恥!”

  李君見他越罵越起勁,忙貼耳說道:“徐老有事相求,特來讓我告知與你!”說罷,側身看了一眼刺使府門前的護衛(wèi)。

  周本先不以為然,卻見來人一副誠懇模樣,心中思量許久,邀他去那不遠處的茶坊細談。

  三人落座茶坊,李君讓茶博士上了一壺香茶,互相介紹后,二人竟也都聽過李君大名,相問之下,原來是有一批光州廂軍調到了壽州,將那日李君規(guī)勸廂軍之事傳揚了出去。

  幾人暢談了一會,李君見周本也是個直性子,就將昨天自己用一文錢將徐文瀚置于騎虎難下的境地說了一遍,又將徐文瀚目前是孤軍奮戰(zhàn)的情況告知與他。

  見他將信將疑,李君問道:“周兄可知我剛才在那道策問題下答的什么?”

  周本自是不知,卻見李君用茶湯在案上寫了一個‘逃’字!

  “李兄這是何意?”周本身旁那位名喚鄭暉的朋友不解道。

  李君抹去案上字跡,悄聲道:“如今二州雖說已歸蔡州軍管轄,但蔡州軍又豈能在各藩鎮(zhèn)圍剿中逃脫,一旦諸侯圍剿過來,二州成為前線戰(zhàn)場,恐怕整個淮南道都會生靈涂炭,我的逃字就是告訴徐老,如今只有南遷這一條路,才能拯救二州百姓,而徐老剛才看見我的答案,并未將我拿下,就說明他與我是一心的?!?p>  周本聽完扯下抹額,擦去額頭細汗,沉思良久:“倒是我冤枉了徐老,卻不知徐老做何安排,可有我兄弟二人幫得上忙的地方?”

  李君見自己真假摻半的話,暫時唬住了二人,脫口道:“還需等開榜之后才能知曉!”說完,看向不遠處的刺使府,心中期許徐文瀚真的和他想的一樣,不然這一切就都白費了。

  其實剛才徐文瀚看見逃字后,沒當場把李君拿下,李君就已經有了七成把握,可畢竟關乎萬余人的性命,他也不敢大意提前行動。

  正說時,郝剛帶著煥然一新的侯三找了過來,李君問他可探清了李言借的宅院,郝剛說倒是離徐府挺近。

  “你……你這樣看著我作甚?”侯三見李君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一瞬間竟有些毛骨悚然。

  李君上前整理整理侯三的新衣服,將他腰板挺直,說道:“這樣才有資格上我的賊船嘛!”

  侯三撥開李君,感覺他這個人渾身都有一種說不明白的怪異:“你倒說說怎樣才能上你的賊船!”

  李君瞥了一眼周本和他的朋友鄭暉,對侯三耳語道:“剛給你請了兩個幫手,一會你和他們隨郝剛去辦一件大事,完了就算是上了我的賊船,我走時肯定不會丟下你的!”

  “危險的事情我可不干!”侯三狡猾道。

  李君笑了笑,指著頗為壯碩的周本說道:“你看他們兩個也是準備上我賊船的,只是我信不過他們,讓你幫忙去監(jiān)視他們,這可是輕松活,你若不干,我就把票賣給別人了?!?p>  侯三咽了口氣,罵道:“我恐怕是要栽到你手里了……”

  打理完侯三這邊,李君又請周本二人隨郝剛先去一處秘密地點,等一會開榜之后,會馬上告知他們徐文瀚的安排。

  前往途中,郝剛要轉回何家取那荒宅的鑰匙,侯三趁他離去,試探鄭暉道:“你們倆也是要上那滑頭的賊船?”

  “何謂賊船?”鄭暉不解道。

  “就是離開這里!”見二人如此蠢笨,侯三終于明白,李君為什么要他來監(jiān)視二人了。

  鄭暉聞言看了看周本,對他低聲說道:“原來徐老是打算走水路啊!”二人相視一笑,隨即對侯三施禮道:“正是!”

  第一次被人如此禮待,侯三不由挺直了身子,仗義道:“那你們跟著我就行了!”

  西斜的烈日透過云彩,給茶坊添了幾道旖旎風光,茶博士慵懶的趴在柜上,搖曳蒲扇,驅趕盛夏的炙熱,就連李君給自己添了好幾回茶湯也都視而不見。

  “賢弟好悠閑吶!”

  李君正在享受暴風雨前的寧靜,張睦不知從何尋來,見他換了一套刺使府工吏的衣衫,李君這才想到剛才選考時,并未見他人影,再定睛一看,張睦身前掛了一個刺使府文學的胸牌,李君不禁吃驚道:“大哥這職位可是徐老安排的?”

  張睦搖頭,苦澀道:“昨日王緒帶了一干人等闖入我家,讓愚兄幫他寫一篇勸諫秦宗權登基的奏疏,當時他家妹婿劉行全的腰刀已經抽出了一半,愚兄哪敢不從,隨后王緒就給愚兄暫時委任了個刺使府文學,說回來后還要加官進爵……”

  難怪選考如此大事,身為刺使,王緒也不前來鼓勵學子,感情是去舔秦宗權的屁股了??煽粗鴱埬赖男嘏疲罹钟X得不對,若是王緒從蔡州回來,覺得張睦還不錯,借他之手,來制衡徐文瀚,那自己先前所做豈不是白費了。

  正說時,陳可禮帶著一群學子走進茶坊,笑呵呵道:“怪不得李兄敢提前交卷,原來是有張大哥提點??!”

  那店家見突然來了一群茶客,頓時來了精神,慌忙喚來伙計,招呼眾人落座。

  “陳兄說笑了不是!”李君拉他坐在對案,苦澀道:“陳兄恐怕還沒看出來,今日選考依舊是內定的法子!”

  幾個學子聞言,慌忙聚攏過來,陳可禮不解道:“昨日李兄三次擲錢后,不是傳言今日選考公平對待嗎?而且就今日考題來說,徐老也是十分認真,又何來內定之說?”

  李君搖頭嘆氣:“考前宣讀考場紀律時,有一條是說今日選考為兩個時辰,考完一個時辰開榜,試問陳兄,如今壽州和光州的幾個老工吏聚在一起,一個時辰能審閱完數百名學子的卷軸嗎?”

  眾人也覺得李君所說不無道理,悔恨自己竟然沒看出來,還在那烈日下奮筆疾書,卻見李君把住陳可禮諂媚道:“小弟自知昨日已經得罪了徐老,且又沒捐多少銀兩,想來今日必然是要名落孫山了,所以才敢提前交卷,陳兄就不同了,今日開榜后,你們陳家三兄弟必然身中榜首,屆時還望陳兄不計前嫌,多多照顧才是?!?p>  說話間,刺使府門前響起開榜的鑼聲,陳可禮急不可耐,帶著一群學子前去探個究竟。這時張睦終于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何謂名落孫山?”

  “就是榜上無名!”李君說時,起身朝刺使府走去,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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