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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渡

第二十一章 秦昭欲爭寵

夜闌渡 汪可可醬 3012 2019-11-18 21:52:23

  未央宮里的景是最美的,仿佛是一個御花園的縮影,秦昭素來愛花,整個院子打理得媲美春色。

  昨夜秋風(fēng)蕭瑟,不知又吹落多少樹葉。

  毓瑯輕手輕腳開門,看到秦昭早已坐在床上出神。毓瑯忙放下熱水,為她蓋上被子“皇后娘娘怎的起了也不叫我,這樣著涼了可怎么好?!币春帽蛔樱⌒挠^望著。

  “毓瑯,昨夜風(fēng)好大啊...”秦昭兩眼空洞,看著小窗的位置道。

  “是有些大,北方不就是如此么,今夜奴婢再給娘娘加一條毯子,省得凍著了?!必宫樕焓州p輕將她的發(fā)別到耳后,露出好看的耳廓。

  “本宮的花和樹,是不是又落了些?”秦昭回頭,眼里盡是幽怨。

  “娘娘,您是中宮之主,誰都可以傷春悲秋,唯您不可?!必宫樜罩卣驯鶝龅碾p手“您是后宮表率,萬不能這樣。”

  秦昭長嘆,似是抽走了靈魂“罷,梳妝吧。”

  系了厚厚的披風(fēng),落座于妝臺前,鏡中人兒兩頰清瘦,眼下有些黑暈。

  “多上點(diǎn)粉吧,胭脂也多一些?!鼻卣延袣鉄o力的吩咐。

  她知道,院子里的落葉定是被毓歡毓瑯掃去了,否則她們一早便會把小窗打開,這是秦昭的習(xí)慣,清晨醒來總是想看看窗外,看看她愛惜的花和樹。

  眉黛輕掃,胭脂染上面頰,薄唇抿了朱紅色,毓瑯小心將步搖插上她的發(fā)髻。“娘娘若是身體不適,奴婢這就去壽康宮回稟。”

  “不了,歇了幾天,該見了?!?p>  毓歡已捂好了手進(jìn)殿,小心為秦昭換了宮服“娘娘安否?”

  “無礙,走吧?!背鲩T上了轎攆,由著一路搖晃,下轎時險些跌倒,毓歡緊緊握著她的手臂“沒事,娘娘。”

  瞧了眼四下無人,小心為秦昭整理衣冠,看到茨雨立刻堆笑上前“茨雨姑姑,皇后娘娘今兒個見好,特來向太后請安的?!?p>  茨雨看了眼后面唯唯諾諾的秦昭,心里百般看不上“跟我進(jìn)來吧。”

  “謝謝姑姑”毓歡立刻回頭攙扶秦昭。

  受人操縱,總是要讓人看低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規(guī)矩進(jìn)了內(nèi)殿,瞧著上首懶洋洋喝茶的太后,小心行了禮“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金安?!?p>  太后正輕嘗一口秋茶,不愿她吵鬧,長睫微顫。

  崔嬤嬤會意“皇后娘娘請起,病了幾日更是消瘦,快些坐吧。”

  “臣妾謝過太后娘娘,謝崔嬤嬤。”小心翼翼端坐于下首位“臣妾今日大好,思來多日懶散未曾問安,今日特來請罪?!?p>  太后極看不慣她這樣子,生怕誰吃了她似的,偏偏君上登基時,闔宮上下只有她容易控制,瞬間五味雜陳“太醫(yī)怎么說?”

  “回太后,臣妾沒有等太醫(yī)來,覺著身子好多了便來了?!鼻卣训皖^回話,聲音細(xì)微。

  沒有一點(diǎn)兒中宮之主的樣子,上不了臺面兒。太后眸中盡是不耐煩,倒也不好發(fā)作“君上多少時日沒去未央宮了?”

  秦昭訝異抬眸,看到太后威儀又垂頭“回太后,已有月余了?!?p>  “那你還不抓緊些,宮里左右就只有你們幾個嬪妃,你是巴不得別人坐你這位子么?”太后氣得步搖微顫,金絲線雙雙纏繞又散開。

  “是,臣妾會努力的?!?p>  “努力了多年,也沒見肚子里有動靜?!碧笠桓迸洳粻幍臉幼樱瑘?zhí)盞看了眼杯中葉片繾綣,像極了她畏畏縮縮的時候,又重重擱下茶盞。

  秦昭慌亂下跪“太后息怒,臣妾會用心的,太后莫要?dú)鈮牧松碜??!?p>  “你看看你現(xiàn)下是個什么模樣,哪有一國之母動不動就下跪的,像什么話!”太后緊捏著絹帕,真是見她一次,傷身一次“你可知那賤妾懷孕了?”

  “回太后,臣妾也是才聽說?!?p>  “若晏貴妃嬌蠻,你也莫要攔下,明白么?”

  秦昭萬般為難“可是,且不說君上膝下無子嗣,這畢竟是君上登基后第一位皇嗣,君上必會看重,這...這如何安排?”

  “你這腦子,不如晏冉,安排的事自是輪不到你操心,對于晏冉的事,你少管便好?!倍亲硬粻帤獗懔T了,腦子也不好用,當(dāng)初真是豬油蒙心要立她為后,除了好控制,沒有半分優(yōu)勢,只能寄希望于那個南詔的公主,愿她能聽話些。

  秦昭把頭埋得更低,輕咬嘴唇后點(diǎn)頭回應(yīng)“是,太后。”

  “讓張郡好好給你看看,抓緊些,懷個龍嗣比什么都有用。”

  “是,太后?!?p>  來來去去都是這幾句話,反反復(fù)復(fù)都聽倦了“回吧回吧,莫要在哀家面前杵著?!?p>  “母后何事不悅?”

  聞聲看去,李司玄自門外進(jìn)殿,打量屋內(nèi)見到秦昭,一眼瞥過便上前落座。

  秦昭慌忙行禮“君上萬安”

  “嗯”

  “母后大清早為了何事發(fā)火?是誰惹了母后不悅?”李司玄眸光直指秦昭。

  太后也不喜秦昭,奈何她只能袒護(hù),若是連她都棄之不顧,君上定要立馬廢后,只怕那晏冉或是梅湘合為后,宮中便不得安寧了。

  “原是哀家的錯,皇后病了幾日,今日一大早得了一款補(bǔ)方,便不顧病體向哀家呈上,說是要請張?zhí)t(yī)過目,若張?zhí)t(yī)覺著可行,就要立馬回去熬給君王服用?!毖谂凛p笑“哀家多日未見,甚是掛懷她,更何況她還拖著病體,索性斥責(zé)了幾句。”

  “母后怎會有錯”轉(zhuǎn)頭看向那個瑟縮的人“若有心,尋些法子給梅夫人安胎便是,莫做無用功?!?p>  太后不悅“說到這,哀家便覺君上做得不妥,君上許久不去未央宮,成何體統(tǒng)?”

  李司玄輕嘆“國事繁忙,母后也是知道的?!?p>  “國事繁忙也不能不去這未央宮,哀家聽聞,君上跑清彥殿可勤多了?!碧髶哿藫巯ド蠠焿m,接過崔嬤嬤剛呈的茶,清香解膩“清彥殿可遠(yuǎn)著呢,君上是一國之君,不是一人之夫,莫為了一人就斷了闔宮恩澤。”

  “母后說得是,兒子明白了。”李司玄面無他色,輕推杯蓋小酌。

  “皇后多日病重,君上也沒去探望,今兒個大好了,君上便歇在未央宮吧?!陛p輕置下茶盞,用帕擦去唇邊水漬。

  一聲悶響驚了眾人,李司玄撿起地上杯蓋,崔嬤嬤慌忙查看有否劃了手。

  “崔嬤嬤,不打緊的,是朕手滑了。”

  “君上可是不滿哀家的安排?”太后最不喜別人拂她意,哪怕是這個身為國君的兒子。

  “母后多慮,兒子晚些便去”嘆息起身“兒子找了大臣議事,就不打擾母后了。”李司玄面色不悅,行禮后匆匆出殿。

  “哀家?guī)偷昧四阋淮?,幫不了第二次,你長點(diǎn)心,莫辜負(fù)哀家心意。”

  “是,太后,臣妾會盡心的?!?p>  “跪安吧,哀家乏了。”

  “臣妾告退,太后好生歇息?!?p>  匆匆出殿,駁了轎攆。

  “娘娘,還未大好,怎的不乘轎攆?”毓歡疑惑不解。

  未見回應(yīng),毓歡也不好多話。

  秋風(fēng)依舊,吹得路上人失魂失骨,若有若無的桂花香四散風(fēng)里,攀扯了來意。

  為何???為何要變成這個樣子。

  “毓歡”

  “娘娘,奴婢聽著呢”

  “回去把避子藥收起來吧?!鼻卣蜒凵窨斩?,一步步如行尸走肉般。

  “娘娘,您...想通了?”毓歡不禁有些擔(dān)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何嘗不想秦昭再尊貴些,她和毓瑯便不用瞧同為奴婢的人的臉色了,可是...可是她又怕...

  “太后沒發(fā)覺梅湘合有孕一事是我做的,那也證明了本宮不笨,你說對么?”秦昭轉(zhuǎn)頭冷笑。

  “娘娘自小就是聰明的,遮掩鋒芒是求一擊即中?!必箽g自小陪伴秦昭長大,她比老爺夫人還要了解秦昭。

  她記得幼時,二姨娘的女兒搶了秦昭的玉簪,秦昭委屈不已,卻硬是不敢哭出聲,回了房,夫人本身就不受寵,也就不許秦昭告嘴。

  原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哪知秦昭趁二姨娘不在,悄悄偷走了二姨娘秘密保管的首飾盒鑰匙,將盒子打開鎖放在桌上,又叫了小廝引老爺過來,老爺好奇,打開盒子后竟是二姨娘私下賣了府里田產(chǎn)鋪?zhàn)拥氖論?jù),老爺愣是將二姨娘活活打死,二姨娘的女兒也被送去了京郊的莊子里看押,永世不得出莊子一步。

  對于秦昭,她是又愛又怕的,可憐她的不受人待見,每每委屈后便是她陪著秦昭度過,可是又怕她的手段和心計。她只是不明白,秦昭是如何得知那個盒子里的東西,或許,到死才會明白吧。

  “登基后的第一個皇嗣,只能是本宮的。”秦昭眸中寒光閃過,柔夷輕輕撫上小腹“一個歌姬懷龍嗣,她也配?”

  毓歡附和“娘娘本就是一國之母,懷了龍嗣理所應(yīng)當(dāng),多年忍讓不過是看她們小丑跳梁罷了?!?p>  “哼”秦昭嗤笑“晏冉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咱們都莫要搶她功勞,那個賤人的孩子...對了,本宮院里的菟葵還差些肥料呢?!?p>  毓歡險些作嘔,低頭賠笑著,暗自壓下胸口涌上的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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