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我怎么又突然來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明明之前還在睡覺來著,是那個清醒夢造成的嗎?”方羽默默的思索著,并努力的觀察起周遭的環(huán)境。
“你的名字叫做鑢(lǜ)七實,鑢有磨煉、打磨的意思,也可以作為姓來使用?!闭f話的人叫做鑢六枝,是一名身材壯碩的男人,也是他的此身的父親。
在血色的世界里只有義姐這一名關(guān)系親近的人,就算是那個只生活了一小會兒的世界里也是處于被收養(yǎng)的狀態(tài),而且還是沒有多的時間來相處的“母親”,那個要憋死人的山巒大魔王!
父親是一個劍士,但從來沒有見他使用過“劍”這一武器,父親是虛刀流第六代的家主,也是虛刀流第六代傳人,名字中的六,就是這個意思吧。而方羽的名字有七字,就是第七代傳承的意思吧。
像是一株植物一樣,先要有種子埋在土壤里,然后是發(fā)芽,經(jīng)過長久的風(fēng)吹雨打然后長出枝干來,枝干上會長出果實和花朵來。
這就是名字的意義嗎?
可惜沒有看到母親這一個角色。
虛刀流,就是不用刀的劍士流派。
聽別人說父親是討伐了飛驒鷹比等的叛亂,被稱為大亂時的英雄。
散亂的頭發(fā),鍛煉的黝黑的滿是肌肉的高大身材,一身破破爛爛的深棕色布衣,胸膛就那樣肆意的敞開著,腰間系著一條布匹作為束腰,腳上就撒著一雙木屢。
“你是一個不應(yīng)該存在的怪物,要是你才能沒有那么恐怖就好了……”作為此身的名叫鑢六枝的男人如是的說到。
所以,虛刀流也沒有傳授給方羽。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三年的時光了,這是戰(zhàn)亂剛剛結(jié)束的時間,一切都還百廢待興,生活在這個煉獄下的如螞蟻的民眾只能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活下去,易子而食,人倫廢棄的事情也不是少見的事了。
“你也許下一刻就會死去吧,被那樣的病痛折磨著,詛咒著?!?p> “好可憐啊,就這樣毫無痛苦的死去不好嗎?來世再轉(zhuǎn)生成一名健康的孩子吧?!?p> “我不會教導(dǎo)你任何虛刀流的招式奧義,如果讓我知道你偷學(xué)了,那么就讓我提前你的命運吧?!?p> 三年間的生涯就是在不斷的勸死中度過的,關(guān)心他的人,不忍心看著他慘痛模樣的人,作為親人的人,他們都是這樣在方羽的耳邊絮叨的。
“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了活著的機會,怎么能被病痛給打敗,就算是像野狗一樣,也要茍活下去?!狈接鹣胫?。
“真是沒有想到,現(xiàn)在的我竟然有了富貴的煩惱?”富貴的意思不是有非常多的金錢,這個富貴是指寶藏,指方羽此身所擁有的強大潛力。
一出生就用有了一切,別人苦心孤詣,嘔心瀝血才磨煉出的強大技藝方羽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夠明白原理,習(xí)得技藝,然后是爐火純青的掌握,最后將技藝升華,超脫于原主人之上。
“你怎么這么弱?”方羽輕而易舉的用手中的木棍就將面前一家劍道館館主手中的刀刃給挑飛,木棍上沒有絲毫的傷痕,連一點被金屬的利器劃破的木屑渣滓都沒有,每一次纏繞、每一次敲擊、每一次劈砍,總是會擦過鋒利的刃口,直擊要害。
手指、手背、指甲,胸口,眼睛,臉皮,館主的身體變得皮開肉綻,慘不堪言,烏青色的鈍器擊打的傷痛是木棍造成的瘀傷,指甲掀開、血液從指縫中細(xì)細(xì)密密的流下,潤濕了滿是厚厚老繭的粗糙手掌。
刀刃就是在館長被身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壓抑給雙重折磨時,被方羽的木棍所挑飛的,要不然習(xí)練劍術(shù)多年的他不會連手中的劍也給弄丟。在某種意義上手中的刀劍可是武士的第二條生命啊,與人搏斗時就算是被干掉也不能丟掉手中的刀刃而死去,那樣的死法無疑是最為窩囊的。
“放……放過……我吧……”館主的聲音顫抖著,未受傷的左手握住鮮血淋漓的持刀刃的右手,斷了半截的指甲片比完全被掀開的狀態(tài)還要讓人痛苦。
“嗯?您在說什么啊,您的左手不是還好好的嗎?”方羽一臉疑惑的說著,明明還能夠戰(zhàn)斗啊,為何要停下呢。
“我,我已經(jīng),不能,不想,再也不要用劍了,就讓我的劍道和劍一起丟掉吧。”失魂落魄的館主雙眼失神言語不清的說著,“就這樣吧?!?p> “嗯?請問可以大聲一點說話嗎,我聽的不是很清楚呢?”方羽用著平淡的語氣說著,這個人不是這一片山林中隱世不出劍圣般的強者嗎,向山下的村民打聽的時候他們還一臉敬仰的帶著崇高的說“那位大人可是武士中的武士啊,聽說是不弱與終結(jié)大亂之英雄的強者”。
眼前的,脆弱的像是一名普普通通行將就木的老農(nóng),佝僂的脊背一點也看不出初見到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你真的是足以比肩終結(jié)大亂之英雄的強者嗎?你的我流劍道呢?你從五輪書中探索而自創(chuàng)的無名三段突呢?號稱是無法發(fā)防御的最強對物奧義就只有這樣的威力嗎?”方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言語中沒有絲毫的憤怒,質(zhì)疑。
因為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他的情緒有所波動了,生氣,血壓會上升,失落,心跳會停緩,憂愁流動的血液會暫停。
所以,對待萬事萬物方羽已經(jīng)是抵達(dá)了處事不亂,天塌不驚的止水之境。
“……”沒有接話,甚至是不敢說話,深怕下一刻對面的“嬌小”少年會將自己一棍打死。
明明是一個看起來病弱無力的貴公子模樣,手掌的肌膚纖細(xì),潔白,紋理清晰沒有一點磨損的老繭,但就是這么一個看起來毫無武藝看起來一陣風(fēng)就能吹跑的瘦弱之人卻有著無比恐怖的技巧和總是快人一步的直感。
力道也不像是看起來那么差,至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是無法打落自己手中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