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華英和殷繼對楊肆的敵視,氣氛有些微妙,好在沒多久,一具碩大的紫紅棺材和一架飛缽從天際飛了過來,這可是讓楊肆大開眼界,他原以為修行界的飛行法器只是飛舟一種,沒想到還有多種造型。
兩架法器緩緩落地,從棺材里鉆出來幾十名黑衣人,有老有少,修為從金丹到煉氣不等,其中半數(shù)都帶著副棺材,而從飛缽里,只出來三名白衣僧人,一人身量高大,儒雅俊秀,另一人中等個頭,面色平庸,第三人面相柔和,長的象個女子。
佛門弟子的修煉,對靈根的要求沒有道門那么嚴(yán)格,只要有就可以修行,更多是講究慧根與頓悟,分為闡提、聲聞、緣覺、一乘、菩提心、無念、小乘、圓覺、空寂、渡劫十個境界,渡劫之后是否能飛升西天極樂尚不得而知,卻是鐵定證得小果,視同阿羅漢果位。
闡提的字面意思是五逆十惡,斷諸善根,在言行上,要放浪不羈,但是又不能真的放縱自己,需要在放縱中緊守著真靈不動。
總之,這個階段的佛門弟子,需要體驗(yàn)紅塵百味,以入世身修出世心,既修佛性,也修真元法力,相當(dāng)于道門的煉氣境界。
一名黑衣老者排眾而出,哈哈笑道:“寒眉真人,聽說你們水月觀從終南道宗請了援手,看來此次是志在必得嘍!”
這老者身形矮小,滿面橘皮,印堂黑氣繚繞,聲音也帶著種金屬腔調(diào),氣息卻強(qiáng)大無比,寒眉真人眼眸中一絲隱秘的厭惡閃過,便淡淡道:“黑牙老兒,你不是也請來了大林寺的幫手么?!?p> “阿彌陀佛~~”
那三名僧人喧了聲佛號,相繼道:“貧僧廣義、廣真、廣宏拜見寒眉真人!”
寒眉秀眸一掃,心中微驚。
這三人,居然都是煉氣圓滿,而且紅塵氣息異常濃厚,所謂厚積薄發(fā),只欠一個契機(jī),就可以踏入聲聞境界,相當(dāng)于筑基。
水月觀是坤修門派,與男人相比,先天處于劣勢,在與北邙派的爭奪中屢屢處于下風(fēng),所以才向終南道宗求援,可是終南道宗只派來了普通內(nèi)門弟子,遠(yuǎn)不及北邙派準(zhǔn)備充分,這讓她心里既惱火,又擔(dān)心。
突然,她有些后悔聽了陸嫣的推薦,讓楊肆代為出戰(zhàn)。
她對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沒什么信心了,如再敗,因終南道宗的弟子是由杏花峰引進(jìn),她大可一推三四五,把責(zé)任全推給杏花峰,借機(jī)打壓,可現(xiàn)在插進(jìn)來個楊肆,是她玉皇頂推薦的,自家也要承擔(dān)一半責(zé)任??!
只是人都來了,勢必不能臨陣換將。
“嗯,大林禪院執(zhí)佛門牛耳,果是名不虛傳,三位師侄不必多禮?!?p> 寒眉擠出絲笑容,昧心稱贊。
“真人客氣了。”
廣真、廣義與廣宏謙讓了句。
“哈哈~~”
那名叫黑牙的老者又是哈哈一笑:“寒眉真人何不讓老夫也見見終南道宗的三位師侄是如何了得?”
寒眉本不愿向北邙派引見楊肆三人,畢竟實(shí)力相差太大,敗了不足為奇,可若被取笑,丟的是她水月觀的臉。
不過大林禪院的弟子拜見過她,最起碼要禮尚往來,她只得無奈的向楊肆、殷繼與華英招了招手:“這位是北邙派掌教黑牙真人,我兩派雖每三年?duì)帄Z一次洗髓池,平日里卻相處融洽,來,你們過來向黑牙真人見個禮?!?p> 殷繼與華英明顯心虛,底氣不足的上前施禮:“終南道宗弟子殷繼、華英見過掌教真人。”
楊肆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拱手道:“終南道宗外門弟子楊肆見過掌教真人!”
“外門?”
黑牙有些驚愕!
再一細(xì)看,這小子分明才煉氣初期的修為,不禁嘎嘎大笑起來:“楊……楊師侄,果然是少年英雄,有膽有識吶,啊哈哈哈哈~~”
縱然以黑牙金丹巔峰的修為,活了幾百歲的年紀(jì),見楊肆區(qū)區(qū)煉氣初期居然代替水月觀出戰(zhàn),都是說不下去了,縱聲狂笑!
頓時,北邙派陣營中,哄笑聲大作,誰都沒想到,水月宗會讓煉氣初期代為出戰(zhàn),這一次,又是十拿九穩(wěn)了啊。
甚至還有人認(rèn)出了楊肆。
“咦,這不就是那日在酒樓里見到的那小子么?”
“當(dāng)時呵斥他,他連個屁都不敢放呢!”
“也罷,見他如此知情識趣,今次就先送他出來!”
水月宗諸女冠,則是氣的不行,個個都是滿臉的羞侮之色,即便是個別金丹真人,也是按奈不住道:“掌教師姐今次是心急了!”
“是啊,下屆的援手一定要從九峰請!”
殷繼與華英均是厭惡的向邊上閃了閃,一個道:“沒有自知之明,活該丟人!”
另一個道:“連帶我們都跟著丟人!”
楊肆的心理無比強(qiáng)大,在二十一世紀(jì),他就經(jīng)受過罵戰(zhàn)和嘴炮的洗禮,此時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如局外人看著眾人嘲笑自己。
“好了,好了!”
黑牙雙手一壓:“我們兩家,素來交好,今次也不應(yīng)傷了和氣,規(guī)矩各自已經(jīng)交待過,老夫不多說,還望眾位師侄點(diǎn)到為止,如有不支,立刻催動令牌,可傳送出大陣?!?p> 說著,就從懷里取出七枚漆黑的令牌,分發(fā)過去。
寒眉也拿出七枚青色令牌,分給楊肆等七人,嘆了口氣道:“倘若不敵,不必強(qiáng)求,以神識勾連令牌,即可傳送出陣?!?p> “請各位師侄速速上前,一并傳送入陣!”
這時,黑牙大喝一聲。
一共十四人,紛紛站上一座石臺,黑牙與寒眉同時掐動法訣,頓時,十四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楊肆就感覺一股強(qiáng)大的旋轉(zhuǎn)力量傳來,仿佛坐上了超級旋轉(zhuǎn)木馬,又或者是飛速運(yùn)轉(zhuǎn)的離心機(jī),頓時頭暈?zāi)垦!?p> 不過他的神魂因道祖投影產(chǎn)生了些微變異,只一剎那,就回復(fù)清明,睜眼看去,已處于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當(dāng)中。
這個空間,靈機(jī)充沛,他的落足點(diǎn)是在一個山坡上,野草及胸,樹木高大,天空灰蒙蒙一片,身周隱有薄霧流動,目力所及,不超過兩百米。
他并不急于走動,而是觀察著周遭環(huán)境,這個空間,神識受制,原本那可憐巴巴三十米神識,現(xiàn)今只剩五米不到,反倒是玄眼之眼的范圍和視力是一致的。
身邊安靜的可怕,沒有任何昆蟲和小動物,也沒有風(fēng),只有靜止不動的野草和樹木。
十四個人隨機(jī)分散開,因大陣只籠罩方圓十里,或許在幾百米外,就有敵人,楊肆小心翼翼的貼著山坡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