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覆蒼白著一張臉,良久才回話:“我也沒想到這里竟然會有埋伏?!?p> 如果說,玄奇最初遇到攻擊的時候?qū)Τ策€有疑心,如今看他的表情,這疑心也就放下來了。
玄奇說道:“衛(wèi)國向來行詭譎之事,慕懷深手下的將士有這樣的心思倒也不奇怪。只不過,如今咱們的行蹤已敗露,還需快些行動才對,免得慕懷深提前得知了消息。”
楚覆點了點頭,壓下了心中的緊張感,帶著玄國軍隊行走的更加急切。
路途中片刻休息時,楚覆拿著一份干糧著實吃不下去,馮巒問道:“是擔心有人過河拆橋嗎?”
楚覆抿唇不語,卻將手中的干糧往嘴里放了一些。
馮巒安慰著他,道:“放心,如果真走到了這一步,我會拼著性命將你護下來的。”
楚覆愣愣的看著她,問道:“為什么?咱們之間的交情應(yīng)該還沒到達這一步?!?p> 馮巒笑了:“你活著,好像更有意義?!?p> 楚覆默默的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夫人,我以為……我的命比你們輕賤。”
馮巒喝了一口水,又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實,那天給你的藥無毒,只是為了檢驗?zāi)愕恼嫘亩?。如今咱們的任?wù)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再用這一點控制著你,也沒必要了?!?p> 楚覆和馮巒稍稍交談了一會兒,就聽見軍隊再次出發(fā)的號角聲。馮巒站起身將楚覆拉了起來,堅定的說道:“放心,你絕對會活下來!”
玄奇踏上馬背,來到馮巒身邊,道:“我看楚三皇子臉色有異,是否身體有漾?”
馮巒回答道:“太子放心。三皇子還是第一次參加戰(zhàn)爭,一時適應(yīng)不了,待過些時日就可緩過來了?!?p> 玄奇點頭,表示自己理解。畢竟自己第一次上戰(zhàn)場時,也躲在營帳里三天呢!
不過,玄奇好奇的問道:“姑娘是否以往參加過戰(zhàn)爭?我觀你面色無常,神情堅定,并無半分不適之樣。”
馮巒微笑:“太子目光如炬,猜得極為接近。小女子從未參加過戰(zhàn)爭,但……人卻殺過!”
事實上,不止是這一世,馮巒在上一世也殺過人。只不過她將那份記憶深深的掩埋了,不會輕易的挖出來。
然而此時,她的雙手再次沾上了鮮血,那些記憶就算是隱藏的再深,也冒出來了。
玄奇還想再問些話語,卻看見馮巒的眼神越來越冷,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其實,他也能猜到一些,像馮巒這樣身為女子卻能當護衛(wèi)的人,應(yīng)當是吃了不少的口頭,想來他的那些話勾起了她傷心的記憶吧!
玄國軍隊在經(jīng)歷了剛剛一場小襲擊后,雖然未傷根基,但大多數(shù)人還是沾染上了鮮血,雖然看起來狼狽,卻使得整個軍隊看起來有股血性。
眼見著終于到達了楚國邊境,馮巒帶著楚覆向前邁了好幾步,大聲喊道:“三皇子帶玄國太子在此接路,望守城將士快快開門放行。”
不一會兒,城墻上多了一位將士,他高聲問道:“可有憑證?”
楚覆將皇子的信物拿了出來,道:“此乃父皇所贈,快快通行!”
那將士看完了信物之后冷哼一聲,說道:“前些日子有探軍來報,說三皇子意圖聯(lián)合玄國謀反,我等已接到線報,遇三皇子,殺無赦!遇玄軍,奮戰(zhàn)到底!”
楚覆臉色一白,和馮巒面面相覷,這是怎么回事?
馮巒也不明白,她只是將玄軍的行程告知了海閔,而后讓他提前攻占楚國邊境,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海閔失敗了?
馮巒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她說道:“一會兒跟在我身后,不許離開。”
楚覆抬頭看著城墻上那一個個冒頭的士兵,他們的手中都拿著弓箭,明顯是早有準備!
不難猜測,通知他們楚覆反叛的消息應(yīng)該是海閔的手段,畢竟當時隨他一起出使玄國的那些士兵的信物,都在他那里!
楚覆的內(nèi)心燃起了巨大的悲哀,他還是太嫩了,竟然就這樣相信了一個陌生人!
嗖!
一道飛箭直直的朝著楚覆射了過來,馮巒迅速用大刀擋住,而后和楚覆騎在了同一匹馬上,再一次當了他的擋箭牌。
楚覆心里一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克制住了自己,說道:“夫人,若今后有幸逃生,楚覆必將纈草接環(huán)來報!”
馮巒沒工夫聽他保證,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且他們的情況又極為特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
玄奇也懊惱了,怒喊道:“三皇子,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楚覆沒工夫理他,他也正在用身上的佩劍擋箭呢!
被打得措手不及,玄奇也升起了怒火。他知道,在這里拖得時間越長,與慕懷深交戰(zhàn)勝利的機會就越小。畢竟衛(wèi)國已經(jīng)知曉他們的目的了,再拖些時日,他們就能完全建起防備了。
玄奇高聲喊道:“將士們,給我沖,破城門!”
馮巒帶著楚覆到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角落,擦了擦臉上的血,頓時感覺到一陣疼痛。
剛剛不小心被一把箭擦著臉過去了,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留下疤痕?
玄國準備的充分,且兵力本就比楚國深厚,是以,這場戰(zhàn)爭只持續(xù)了兩個時辰便停止了。
馮巒原本計劃著在戰(zhàn)亂中帶著楚覆逃跑,卻也不知玄奇手下的兩名親衛(wèi)是不是故意的,總是輕而易舉的擋住他們離開的道路。
這也就導(dǎo)致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他們還停留在原地。
玄奇的身上布滿了鮮血,他緩緩的走到馮巒和楚覆的面前,大刀指著他們,問道:“你們還有什么遺言嗎?”
不管楚覆有沒有被誤解,玄國損失之大,就是因為他的過失,若不將他二人當眾斬首,難平玄軍心頭之恨。
這一次,楚覆站了出來,說道:“是我之過,我來承擔,還請?zhí)臃胚^這位姑娘。她只是一介女子,一心只為保護我,并未做傷天害理之事?!?p> 玄奇冷笑:“三皇子未免太天真了,能上戰(zhàn)場的女子,又怎會心無城府?我若是放過她,未免枉為玄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