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深點了點頭,他曾經出去,未嘗沒有以身為餌的念頭。
“哦,對了,那天你有沒有問過慕戈,他們?yōu)槭裁磥淼倪@么遲?讓咱們在崖底足足等了一天一夜!”
“問了,說是那群刺客故意引導著他們往反方向去了。他們追趕之下,也只殺了兩個刺客,而后才反應過來?!?p> “那天的刺客身手都不錯,像是被高手培養(yǎng)過的,慕淵有這個能力嗎?”
“慕淵手中的人都被我掌控著,確實有人有這個能力培養(yǎng)出這么多的刺客高手,但這個的前提是,在我放任的情況下……”
慕懷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竟低聲笑了起來,極為陰森。
馮巒有些不適應他的變化,稍微有些膽顫的問:“你……這是怎么了?”
慕懷深大口的呼出了一口氣,說道:“是我狹隘了,竟然只把目光放在了慕淵身上,須知有一個人可以離咱們更近,將咱們戰(zhàn)后的情況打探得更清楚?!?p> “誰?”
“玄國太子,玄奇!”
“他?”
馮巒也瞬間明白了,是啊,玄國也是跟他們在戰(zhàn)場上交過手的人,雖然他們也損失慘重,但相比于齊國,算是完整的了。
若玄奇在撤退時單獨留下,從那時起便與慕淵開始通信,以做今日之局,是絕對有可能的。
而那些刺客也很有可能是玄奇從玄國召過來的,就是為了在慕懷深大意的時候取他的命。
慕懷深勾起了唇角,這就不奇怪了,他就說以齊子云的能力,就算是得到了趙路生給他提供的全部地形,也不可能在慕戈的手下逃掉。
想到這,慕懷深喊了一聲:“慕戈。”
不一會兒,慕戈便騎著馬來到了馬車前,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那天與你交手的刺客當中,是不是有一個武藝十分高強,甚至可以和你一較高下的人?”
慕戈不滿:“王爺說錯了,當今世上能與慕戈一較高下的人,僅有王爺一人而已?!?p> 慕懷深沉了沉氣,似是十分無奈,而后又問道:“換句話說,有沒有一個武藝高強,能在你手下毫發(fā)無傷溜走的人?”
慕戈點頭:“是有這么一個。屬下看不出他的路子,應該……不是衛(wèi)國人!”
慕懷深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這腦子除了打仗,也終于裝了點有用的東西?!?p> 猝不及防的被噎了一下,慕戈沉默了許久才問道:“王爺覺得那人有可能是誰?”
“你是本王培養(yǎng)出來的人,能打得過你的,除了本王,已再無他人。而能在你手上完整無缺逃走的,在本王的印象中,也不超過三下。而先下最有可能的便只有……”
“玄國太子,玄奇!”
“嗯?!?p> 慕戈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廝正面打不過我們,竟然在背后玩陰的!將來若是遇上了他,看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馮巒在一旁想象了那個畫面。據(jù)她了解,玄奇是一個愛面子勝過愛所有事情的人,若是讓他滿地找牙,想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如此。
“馮巒?”
馮巒回過神來,見慕懷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慕懷深:“我記得你應該與玄奇相處過,此人私下性格如何?”
“表面溫潤,實則霸道,且不擇手段。他喜歡的,勢在必得,就算魚死網破也絕不罷休。他不喜歡的,當斷則斷,就算親人跪在自己面前相求,他的眼睛也不會眨一下。換句話說,他把友情和無情演繹到了極致?!?p> 這對她來說,可是血的教訓??!
慕懷深聽完她的話,許久都沒有回復,車廂里一陣寂靜。
馮巒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我說得話可有哪里不對?”
慕懷深撇開了視線,良久才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對他了解的可真夠透徹??!”
馮巒有些不自在,喃喃道:“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與他做了多年對手,應該了解的比我更加深刻才是?!?p> “呵,我與他可不是對手,他頂多算我稱霸天下的一個絆腳石而已,我又何苦去了解一個絆腳石的想法?”
馮巒忍不住吐槽:“可你在這個絆腳石上摔倒一次了。”
慕懷深瞇起了眼睛:“你向著他?”
“你想多了?!?p> “可你對我的了解還沒對他深!”
馮巒死不承認:“哪有的事?”
“那你說說我這個人的性格如何?”
馮巒咽了一下口水,仔細的回想,然后說道:“強!”
慕懷深冷笑了一聲:“一點誠意都沒有。”
馮巒頓時覺得有些心累:“可是你真的很強啊,是我見過的所有人當中最強的!”
“本王很強,這一點所有人都認可,無需你來評價,本王想聽的是……”
慕懷深頓了頓,說不出口了。
馮巒問:“你想聽什么?”
慕懷深舒了一口氣,卻還是覺得氣惱,他冷哼一聲:“本王對不喜歡的人也很決絕,絕不相看一眼!”
“是嗎?可我看你在面對慕淵的時候,也很在乎表面功夫??!”
“那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逢場作戲而已?!?p> 馮巒怔怔的看著慕懷深,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整以暇地問道:“慕懷深,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慕懷深眉頭一皺,眼睛一瞇,十足十的傲嬌姿態(tài),像是高傲的貓族突然炸毛了一樣:“本王怎么可能吃醋!”
“真的?”
慕懷深惱羞成怒:“馮巒,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馮巒無語的聳了聳肩,不承認就不承認嘛,發(fā)火做什么?
竟然還人身攻擊,真是太令人受傷了!
車廂里再次沉寂了下來,而馮巒則翻了個身,拿著一本兵書看了起來。
馬車走得很穩(wěn),卻還是不免有輕微的晃動,就像是在搖籃里一樣。馮巒原本精神抖擻,在這種搖晃竟然又開始有些發(fā)困了。
朦朦朧朧間,馮巒好像又聽到了慕懷深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猛的驚醒,一臉的困惑:“叫我干嘛?”
慕懷深咬了咬唇,臉上也泛起了些許紅暈,他喃喃地說道:“抱歉,我心里……確實……有些不舒服?!?p> 馮巒還是有些迷糊:“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guī)湍惆衍娽t(yī)喊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