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還不死心，他總感覺背后的目的沒那么簡單，不僅僅是不讓自己涉足朝堂那么簡單。
“好吧，我不問，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們非得讓我藏起來？”
“能說的我都說了?！?p> 見吳小瞑語氣決然，白磊也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看來只能老老實實聽話，把自己藏起來了。
他剛想解開吳小瞑的穴道，突然又想到什么。
白磊好奇道：“小明啊，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吳小瞑大怒道：“白磊，你個王八蛋，等我穴道解開了，我一定讓你好看?！?p> 白磊壞笑道：“你確實挺好看的，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只有驗明正身了?！?p> 說著，白磊伸手要解吳小瞑的腰帶。
啊——
吳小瞑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道：“不要……王八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p> 說著，白磊還真動手了。
吳小瞑面如死灰，失聲痛哭道：“住手，我說，我說，我是宮里的公公……我是太監(jiān)……是閹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滿意了吧！”
白磊大驚，這才恍然大悟。
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吳小瞑，白磊終于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大反應(yīng)了。
雖然只是和他開玩笑，可對他來說卻是莫大的侮辱。
白磊手無舉措道：“那個，小明啊，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沒想扒你褲子……”
“你還說……”吳小瞑瞪著吃人的眼神道。
“好吧，我不說，我跟你道歉。
對不起，小明同學！
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我真的是開玩笑，我也不會歧視太監(jiān)，那個……其實做太監(jiān)也很有前途的。
我聽過一個故事，話說有一個叫鄭和的太監(jiān)，曾經(jīng)七次下西洋……
還有一個叫，童貫的大太監(jiān)，能帶兵打仗不說，最后還封王了。
還有一個叫烽火的大內(nèi)總管，他以前是寫書的，后來他嫌那玩意兒礙事，最后把自己給切了，結(jié)果成了一代文壇大神。
還有……”
吳小瞑哭訴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想聽太監(jiān)的故事，你快放開我……”
“行，那你答應(yīng)我別對我動手啊，不然……”
白磊解開吳小瞑的穴道后，瞬間退到十幾丈開外。
吳小瞑急忙緊了緊自己的腰帶，又用吃人的目光瞪了白磊一眼，眨眼間撕破黑夜，消失在原地。
白磊長舒一口氣。
心里卻更加沉重，感覺這些謎團就像眼前的黑夜一樣，無形無蹤，卻能遮住雙眼。
突然，一陣疾風襲來。
白磊大驚，發(fā)現(xiàn)吳小瞑又回來了。
“喂，說好不動手的?。 ?p> 吳小瞑拋給白磊一本書，道：“這是上面的人給你的。
還有，那些錢財可不是給你享樂用的，你最好能做出點什么?！?p> 吳小瞑再次消失。
白磊看著手里的書本，封頁上寫著“無相集”，書本很新，里面的字跡也很新。
翻開一看，第一頁還夾著一張“人臉皮”，非常薄，近乎透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臉。
繼續(xù)往下看，白磊才知道這是一本學習易容術(shù)的書，這張“人臉皮”是用來易容用的。
想來是鷹眼下定決心，排除萬難想讓自己好好藏起來啊。
還有那些錢，原來是給我投資用的。
哎，空歡喜一場??！
……
大寧皇宮，一間陰暗的房間內(nèi)。
吳小瞑如同被人欺負的小孩，趴在程公公懷里哭得傷心欲絕。
足足哭了十幾分鐘，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又不停的抽搐。
程公公拍著他的背，也不管他哭訴。
過了半晌，老太監(jiān)才說道：“小瞑兒啊，看來，還真讓人說中了，你這是被他治服了啊?！?p> “老祖宗，我不管，我要殺了那個敗類，我就要……”吳小瞑語氣像是小孩撒嬌。
“哦？看來，他還把你治得不輕，說說吧，怎么回事？”
吳小瞑吸著鼻涕，抽搐道：“他是個敗類。”
程公公笑道：“是嗎？呵呵，天下人都這么說?！?p> 吳小瞑急了。
“老祖宗，他真的是無恥敗類，他……”
吳小瞑說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程公公加重語氣道。
吳小瞑將今晚見白磊的事兒娓娓道來，不過白磊要扒他褲子，驗明正身的事兒，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吳小瞑記憶力非常好，晚上發(fā)生的一切，他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從小訓練的結(jié)果。
講述過程中，程公公不停的點頭，偶爾眼前還一亮。
等吳小瞑講完后，老太監(jiān)道：“小兔崽子果然有些手段，小瞑兒啊，從一開始你就亂了分寸啊?！?p> 吳小瞑道：“都是因為那個敗類不按套路出牌?！?p> “不按套路出牌？何解？”
“呃，那你敗類說的，大概意思是，做事別出心裁?！?p> “呵呵，”程公公笑道：“他確實沒按套路來，可你也被他抓住弱點了，知道自己栽在哪兒嗎？”
吳小瞑憋著嘴道：“知道，我不該聽他講那些爛七八糟的故事，最后一時大意，才……”
程公公陰沉道：“不，你還不明白，小瞑兒啊，你的心不夠狠。”
吳小瞑一驚，他明白程公公的意思。
老太監(jiān)不是說要他對白磊下死手，而是說他處事猶豫不決，不夠果斷。
“老祖宗，瞑兒知錯了！”
吳小瞑跪在地上，等著老太監(jiān)的懲罰的命令。
卻只聽到，程公公道：“好了，你下去吧。”
吳小瞑感覺老太監(jiān)今天有些奇怪。
吳小瞑走出幾步，又回頭道：“老祖宗，真的沒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那幾個江湖怪人嗎？”
程公公一愣道：“沒有，是那小兔崽子胡扯的?！?p> “那有丐幫嗎？”
“沒有，都是組團要飯的?！?p> “那菊花島和曼妥思山莊呢？”
“沒有，聽這名兒都不正經(jīng)?！?p> “那那些大太監(jiān)的故事呢？”
“假的，都是可憐人?！?p> “老祖宗，你會做做應(yīng)用題嗎？”
“不……咳咳，小瞑兒啊，以后少看些話本小說。”
“哦！”
吳小瞑應(yīng)了一聲，心里有些竊喜，原來老祖宗也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考題啊。
這樣一來，他應(yīng)該不會逼我學那些雞兔啊，水管啊的題目吧。
吳小瞑剛走出幾步，又回來了。
“老祖宗，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和那個敗類聯(lián)系？”吳小瞑帶著怨氣道。
“咋的了？看樣子你受得委屈還不小啊?！?p> 吳小瞑臉頰氣得通紅，咬牙道：“那個敗類戳我的胸，還想扒我的褲子！”
程公公一聽，瞳孔放大到極限，狂暴的勁氣將斑白的頭發(fā)吹得四散，厲聲罵道：“小兔崽子……咱家要剁了你……”
……
五月廿六，天色陰沉。
“雨勢估計不小，非得今天出發(fā)嗎？”
林飄然一早已經(jīng)問了兩次了，對于白磊的執(zhí)著，她心里有些擔心。
白磊懶散的性格她比誰都清楚，這種天氣執(zhí)意要趕路，不像他，像是被威脅。
白磊無所謂的含笑道：“沒事，正好涼快些。”
白磊沒感覺自己被威脅，也不認為自己是聽話，他把這一切當成了和鷹眼的交易。
而他，有契約精神，他的執(zhí)著，只是在尊重契約。
中午，路程過大半，天空雷聲轟轟，疾風陣陣。
到下午離黃村十幾里的時候，大雨終于還是來了。
因為準備充分，大雨沒造成太大影響。
從馬車里看著外面灰蒙蒙的雨簾，和地上被濺起的泥水，白磊突然對那些古代士大夫左遷是的心情感同身受。
莫名的惆悵，隱隱的憂傷。
他走出寧安城才知道，自己也許并不想過種混吃等死，安定悠閑的日子。
走過一遭江湖，原來終究會留戀其中的風景。
迎面走來一隊車馬，一眼掃去最少有十幾輛，雖然裝飾很樸實，但無論是拉車的高頭大馬，還是雕梁畫棟的黑楠木馬車，都顯示著馬車主人的地位不凡。
白磊詫異，卻不想有人和他一樣在這種天氣趕路，不知那家主人的心情是否又和他一樣，如同濺落的點滴一樣糟亂。
或許是感覺到了白磊心中所想，擦肩而過時，馬車里的主人掀起了簾子。
透過雨幕，白磊只看到一張五官精致如畫，嬌艷動人的臉龐，在她掀起簾子時，舉手投足間，妖意漫散，媚態(tài)天成。
對視那一刻，白磊從那雙撩人的丹鳳眼中，看到了無盡的幽怨。
白磊很驚訝，那對幽怨的眼神，似乎是在針對他，更驚訝的是，那張好看的臉龐似乎在哪里見過，熟悉卻又陌生。
一聲驚雷炸響，兩人不約而同的放下簾子。
兩對車馬相遇，錯開，到最后逐漸遠離。
雨還在下，白磊感到更加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