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一把推開陳胖子,翻著白眼道:“別說這些討打的話了,快說你他娘的是怎么把我叔弄丟的?”
陳胖子苦著臉道:“小白啊,我冤枉啊!”
“嚎個屁呀,快說?!卑桌邗吡怂荒_不耐煩的說道。
陳胖子不樂意道:“喂,小白,我再怎么說也是你上官,比你官大兩級,我不要面子啊?”
白磊笑道:“行,你不說是吧,我回去告訴嫂子,說你借公干的機會外出喝花酒。”
“你咋知……”陳胖子連忙捂住嘴。
白磊無語,這智商怎么混到千戶位置上的。
“喲呵,還真有啊,這下你還不死?!卑桌诶湫Α?p> 陳胖子如喪考妣:“行吧,我說,本來我和鎮(zhèn)撫使大人一直是在大名府,幾天前接到霸州有天命教據(jù)點的消息,鎮(zhèn)撫使大人帶領(lǐng)我們趕來后,確實拔掉了幾個天命教的據(jù)點。
前幾天,突然有兄弟發(fā)現(xiàn)一群可疑人物,鎮(zhèn)撫使親自帶人去追查,結(jié)果就一去不回,兄弟們將整個霸州城都找遍了,也沒任何消息,鎮(zhèn)撫使和那些兄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p> “有沒有懷疑對象?”白磊皺眉道。
“沒有,發(fā)現(xiàn)那批人的兄弟都和鎮(zhèn)撫使一起失蹤了,沒人知道他們是誰?”陳胖子又補充道:“這幫人很不簡單,初步分析應(yīng)該不是天命教。”
白磊心里吃驚,黑衣使如今和天命教不死不休,天命教有最大嫌疑,現(xiàn)在居然說不是天命教,這于理不合啊。
白磊問:“有什么依據(jù)?”
陳胖子道:“這兩個月來,我們和天命教交手了好幾次,對他們有所了解,說道不要命,他們確實不含糊,但要是刷陰謀詭計,他們不可能擒獲鎮(zhèn)撫使大人?!?p> “僅僅是因為這樣,你們就判斷不是天命教?”
陳胖子道:“當然不是,我們從鎮(zhèn)撫使失蹤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些迷藥,這種藥之前從未見過,但一定不是天命教的東西。
而且還有一點很可疑,如果是天命教,那他們?yōu)楹尾恢苯託⒌翩?zhèn)撫使大人和那些兄弟,就算要逼得口供,只要鎮(zhèn)撫使大人一人就行了,也不需要其他兄弟吧,而且?guī)е@么多人逃跑也不方便。
還有最重要一點,我們對霸州天命教的那些人嚴刑逼供,他們承認霸州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的天命教眾,鎮(zhèn)撫使大人失蹤不是天命教所為?!?p> 白磊點點頭覺得分析的在理,又問道:“會不會是天命教其他部分的人所為?”
陳胖子很肯定的回答道:“不會,整整五千黑衣使,加上無數(shù)探子,別說霸州,就是整個河北的天命教眾一旦出現(xiàn),也逃不過我們的眼線,都好幾天,我沒沒有接到任何關(guān)于天命教的密報?!?p> 白磊眉頭緊皺:“這么說來還真不是天命教所為,但誰有這么大膽子敢對付黑衣使,而且還是對鎮(zhèn)撫使下手?”
陳胖子無奈的搖頭,兩人都陷入苦思,氣氛變得沉默。
良久后,白磊開口道:“這件事太詭異了,從根源上看,如果有人要對付黑衣使,還是為了稅收之爭,江湖上那些不愿交出稅收的門派勢力也有可能?!?p> 陳胖子道:“這點我們也想過,可為了不交出稅收就對黑衣使下手,太牽強了,難道用鎮(zhèn)撫使大人要挾朝廷,喔,你要我交出稅收,我就殺了你們的朝廷官員,這不是餓狗下茅房——找死(屎)嗎?”
白磊擺手道:“要挾朝廷不可能,但是有其他目的,你還記得我江湖敗類之名是怎么來的嗎?”
“哈?”陳胖子懵逼:“全靠同行襯托?”
白磊無語:“當初朝廷沒有公布我內(nèi)應(yīng)的身份,是出于兩方面的考慮,一是樹立典范;二是,怕隱藏在江湖上其他勢力的兄弟被發(fā)現(xiàn)。
如果真的是那些江湖勢力動手,他們很可能是為了這第二條,從鎮(zhèn)撫使大人口中得到那些,隱藏在江湖勢力中的黑衣使兄弟的名單。
畢竟,稅收之爭是天大的事,一旦朝廷動用武力,那這些暗中隱藏的兄弟就會成為那些江湖勢力的噩夢。所以有些人才會不顧一切,對黑衣使下手?!?p> 陳胖子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道:“這么說來還真有可能,難道真的是那些持有稅收權(quán)的江湖勢力?”
白磊神色冷峻:“不管怎樣都要查一查,霸州持有稅收權(quán)的江湖勢力有哪些?”
陳胖子叫來掌柜的,詢問之后發(fā)現(xiàn),霸州持有稅收權(quán)的江湖勢力,有三個,兩個勢力已經(jīng)同意交出稅收,并且秋季的稅收已經(jīng)上交了,另外一個叫霸道門的勢力已經(jīng)明確表示,會參加明年五月初五端午節(jié)的稅收之爭比武大會,以此來決定稅收權(quán)。
五月初五端午節(jié)比武大會決定稅收之爭,是在不久前決定的。
兩個月來黑衣使按照滅掉了好幾個底子不干凈的門派,其中就包括對千金商會動手的赤云幫和如意莊,江湖上雖然有所猜疑,但都感覺到了朝廷收回稅收的決心,也沒有誰敢在明面上反抗。
同時,朝廷用白磊以聽取民意唯有,大力宣傳稅收之爭的事兒,并放出收回江湖勢力的稅收就降低全天下的稅賦的言論,天下百姓拍手叫好,紛紛指責那些江湖勢力。
稅收之爭的事兒已經(jīng)擺在臺面上了,迫于各方面的壓力,那些江湖勢力最后也只能同意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江湖規(guī)矩解決問題——以稅收為賭注,比武對決。
當然,并不是所有江湖勢力都同意,不同意的勢力,朝廷自會秋后算賬。
白磊沉思道:“黑衣使下階段可能還會有些動作,逼迫這些江湖勢力就范。如果真的是江湖勢力為黑衣使內(nèi)應(yīng)名單動手,那這些肯定是不想就范的勢力,但霸州有稅收權(quán)的三個門派都就范了,難道說不是江湖勢力動的手?”
陳胖子道:“會不會是別的地方的江湖勢力?比如大名府?”
見陳胖子猶豫,白磊急忙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陳胖子支支吾吾道:“說可以,你回去被告訴我家婆娘。”
“你他娘的,都什么時候了,快說!”白磊心說,就你這覺悟,回去不告訴嫂子,就對不起你這一身肥肉。
陳胖子道:“我們在大名府的時候,有個江湖門派一直給兄弟們獻殷勤,還一直旁敲側(cè)擊想套兄弟們的口風,那個門派好像也還沒就范。
當時鎮(zhèn)撫使大人也以為他們只是純粹的討好我們,所以也沒刻意管束兄弟們,當然,兄弟們不該說的都沒說。
但現(xiàn)在想起來,他們還真有些刻意,我們離開時,他們還送了不少東西給我們?!?p> 白磊罵道:“你他娘的就是那個時候喝的花酒?”
“都說了,不提這事兒的?!标惻肿涌迒手樀馈?p> “行了,告訴我是哪個門派?”白磊急忙問道。
陳胖子道:“說起來也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大門大派,金刀門你應(yīng)該聽過吧?”
“金刀門?”白磊發(fā)出驚呼。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連續(xù)坑了自己兩次的主,這次居然又遇到。
陳胖子一哆嗦道:“干哈呀,這么大反應(yīng),你跟金刀門認識?”
白磊氣得大罵道:“認識個屁,金宏義那個王八蛋淫嫂殺兄,最后又殺了和他通奸的嫂子,才當上了金刀門門主的,這種人渣我會認識他?惡心!”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陳胖子張大嘴。
“這可是絕密,別說出去?!?p> “真的?”陳胖子有些懷疑。
“千真萬確??!”
白磊氣極才說漏嘴,但陳胖子知道了也沒事兒。
陳胖子嘀咕道:“他是人渣,你是敗類,感覺挺配的啊?!?p> 白磊指著陳百祥的鼻子大罵道:“陳胖子,你這一聲肉不想要了是吧?”
陳胖子道:“難道真的是金刀門,是派大名府的兄弟查,還是我們趕過去?”
白磊沉思片刻道:“如今一切都是猜測,是不是金刀門,還不確定,讓大名府的兄弟盯緊點。你們可還查到其他線索?”
陳胖子道:“鎮(zhèn)撫使大人是在霸州城外東北二十里外的林子里消失的,現(xiàn)場除了殘留的迷藥,還有不少血跡,但一點打斗痕跡都沒有,附近還發(fā)現(xiàn)了幾具燒焦的尸體殘骸,已經(jīng)排除是鎮(zhèn)撫使他們,通過骨骼判斷應(yīng)該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從霸州縣衙得到消息,那些尸體應(yīng)該是霸州失蹤的一些百姓。”
白磊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對方很可能是利用那些百姓要挾鎮(zhèn)撫使他們,然后伺機用迷藥迷暈鎮(zhèn)撫使和其他兄弟的,得手后再毀尸滅跡,手段還真是狠辣啊,可秦廣王武功高強,也是老江湖了,為什么會中這種簡單的招呢?”
“這也是我們想不通的地方,看樣子事情并不簡單。”陳胖子直搖頭。
“對了,鎮(zhèn)撫使帶了多少人?”
陳胖子道:“鎮(zhèn)撫使武功高強,除非行事必要,不然一向不會帶太多人,這次也只帶了三個兄弟,全部都是校尉。”
白磊沉思片刻道:“不對呀,近幾日都是大雪封山林子里應(yīng)該沒多少人出沒,地上一定會留下腳印,你們難道沒發(fā)現(xiàn)?”
陳胖子搖頭道:“是留下了不少腳印,我們初步排查,動手之人應(yīng)該最少有六人,順著腳印追查,一直到山頂上,最后到懸崖邊上,腳印消失了,然后一切線索都斷了?!?p> “你該不是說,那幫人帶著我叔和其他黑衣使兄弟跳崖了吧?”白磊張大嘴,感覺這事兒越來與詭異。
“山崖并不高,我們派人下去找過,連腳印也沒有?!标惻肿幼龀鲆桓币姽淼谋砬椤?p> “明早帶我去看看?!?p> 言罷,白磊陷入沉思。
太詭異了。
到底是誰?
這幫人會飛天遁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