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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江湖敗類

第196 江寒殺人事件(二)

我真不是江湖敗類 紅塵葬月 5138 2020-03-14 07:40:04

  劉志恒此前并不完全了解江寒的身份,他只知道江寒和丁竹娘之間關(guān)系匪淺。

  而丁竹娘又是黑衣使千戶秦?zé)o情的徒弟,如此,江寒算是和黑衣使扯上了一丁點關(guān)系。

  劉志恒所在的朝中文官集團常年和黑衣使不對付,比起說是秉公辦案,不如說他是在對付黑衣使。

  當(dāng)然,這種說法有些牽強,但或多或少可以討好一下文官集團,也順便惡心一下老對手。

  劉志恒心想,反正撞到他刀口上了,不給自己加戲,都對不起死去的那個潑皮。

  至于那個潑皮是誰?管他呢,干就完了。

  少年俠士沖冠一怒為紅顏,為維護黑衣使千戶的徒弟,殺人放火,伏法受誅。

  嘿嘿,真是一個好故事!

  不知道那位秦千戶聽了會如何?其他黑衣使聽了又如何?

  理想很豐滿,然,現(xiàn)實中的客觀事物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

  劉志恒怎么也沒想到,他打算用來惡心黑衣使的犯人,卻和當(dāng)今“火的一塌糊涂”的白大人有關(guān)系。

  劉志恒沉思了許久,理智告訴他,自己最好不要和那個敗類產(chǎn)生任何瓜葛,可政治嗅覺告訴他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劉志恒考慮的很清楚,這個敗類如今不止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經(jīng)過上次在朝堂上的事,在幾位有份量的大人眼里也是眼中釘肉中刺,只要自己能讓這位白大人吃個大虧,自己在江湖朝堂皆可名利雙收。

  劉志恒看了一眼文師爺,大概已經(jīng)猜到他心中所想了,可他還在糾結(jié),到底該不該見白磊。

  劉志恒終于開口道:“他和犯人是何關(guān)系?”

  文師爺?shù)溃骸皩W(xué)生昨晚特意打探了一下,犯人和秦千戶的那個徒弟,都是那個敗類從外地帶回來的,想必應(yīng)該是他家里的下人?!?p>  “一個下人?”劉志恒有些迷惑。

  僅僅是一個下人?

  會有家主來探視一個犯了死罪的下人么?

  文師爺?shù)溃骸按笕瞬槐丶m結(jié),不管犯人和那位白大人是何關(guān)系,他既然親自來,大人何不把他當(dāng)成踏腳石?

  大人也無需理會他是何目的,只需用力踩上去,踩得越狠,大人自然登得越高。

  相反,大人若是不肯見他,事情傳出去后,難免遭人口舌,說大人與那個敗類同流合污。到時,大人恐怕會落得一個昏庸無能,狼狽為奸的名聲。”

  劉志恒再次陷入沉思,說起來他只考慮了是否將白磊當(dāng)成踏腳石,卻沒考慮不和白磊正面過招的后果,經(jīng)過文師爺這么一分析,或許真應(yīng)該見見這位白大人。

  劉志恒笑道:“文師爺之言在理,那本官就見見這位白大人?!?p>  “大人英明,這白大人不僅要見,還要聲勢浩大的見?!?p>  寧安府衙外。

  因為去寧安府衙大牢探監(jiān)被拒,白磊等人不得不來到府衙找寧安府尹,可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幾人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或許是急著去紅塵歌劇院浪一把,白俊等得不耐煩,嚷嚷著直接殺進去,討個說法。

  被老三白子訓(xùn)了一頓,這小子終于安靜下來了。

  付斐趁著這個空閑時間,再給白磊介紹劉志恒此人。白磊則有些心不在焉,他有十足十把握搞定劉志恒。

  又過了幾刻鐘,府衙門口突然涌來不少好事百姓。

  大概是因為府衙重地,這些百姓都比較矜持,沒敢像往常一樣用藍菜葉子、臭雞蛋等招呼白磊,但指指點點的唾棄聲卻少不了。

  終于,府衙大門打開,通報的小吏回來了,“白大人,府尹大人有請。”

  白磊等人準(zhǔn)備進入府衙,小吏攔在門前道:“府尹大人只準(zhǔn)白大人一人進入公堂。”

  幾人神色一怔,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白俊跳過去,一把抓住小吏的衣領(lǐng),厲聲道:“你怎么說話的,我家老板來找府尹大人是有事,又不是來受審,為何要上公堂?”

  小吏顫顫巍巍道:“這位好漢,小的只是一個傳話的,府尹大人說了,白大人身份特殊,為了避免流言蜚語,接見白大人的地方就安排在公堂。

  府尹大人還說,寧安城的百姓皆可在公堂外圍觀,一言一行皆可流傳出去,以示公正廉明?!?p>  “老板,這……”白俊一時間無法理解小吏的話。

  其他三人卻心照不宣,紛紛皺起眉頭。

  身份特殊,無非是嫌棄白磊名聲不好;公正廉明,無疑是自命清高。

  說到底,劉志恒無非是想通過羞辱白磊,來達到提高自己名望的目的。

  付斐道:“莊主,劉志恒的做法有些過了,這是在有意羞辱莊主啊?!?p>  白子道:“確實過分了,府衙公堂乃律法重地,劉志恒為了求名聲,居然做出如此行徑,不僅是在侮辱朝廷命官,還有公器私用,徇私枉法之嫌,老板大可上奏彈劾此僚。”

  說道羞辱,寧安城的這群可愛百姓,無疑是羞辱他的主流。時至今日,經(jīng)過一年來的摧殘,白磊早已習(xí)慣被這些百姓虐待。

  與其讓劉志恒獨樂樂,不如與百姓們一起眾樂樂。

  呵呵,老夫就是這么豁達。

  想到這,白磊掃了一眼周圍起哄的百姓,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

  白俊終于弄清楚了當(dāng)前情況,勃然大怒道:“好你個劉志恒,看小爺我不錘爆你脖子上的那團牛糞?!?p>  白磊笑呵呵的攔住他道:“留著力氣,等會兒去幫老夫把江寒那黑小子錘一頓?!卑桌谡f著邁步走向府衙大門。

  “莊主……”付斐想說什么,被白磊伸手制止。

  白磊踏入門口,周圍膽大的百姓隨即跟了上去,發(fā)現(xiàn)沒有人阻止,涌向府衙的百姓越來越多。

  白磊風(fēng)輕云淡地走入府衙,穿過前院,一眼就能看到公堂上掛著刷了金漆的“明鏡高懸”的匾額,心中頓時涌現(xiàn)一股莊嚴(yán)的感覺。

  但,第二眼看到正襟危坐的劉志恒,以及兩排握著水火棍,不茍言笑的捕快時,這種感覺馬上煙消云散了。

  真他媽能裝了。

  白磊正在考慮給這個逼幾分時。

  啪——

  劉志恒拍著驚堂木,發(fā)出一聲炸響,差點將他驚得一哆嗦。

  威武——

  咚咚咚——

  兩排捕快默契的發(fā)出一道拖長音的喊聲,同時,手里的水火棍使勁兒的敲打著地面,儀式感十足。

  只聽劉志恒裝模作樣的喝道:“堂下何人?”

  臥槽,這特么哪是蒂花之秀,造化鐘神秀啊,這分明是,夫何瑰逸之令姿,獨曠世以秀群啊!

  “劉大人,這樣好玩嗎?”

  “放肆,本官在問你話,還不如實招來?!?p>  我去,你特么上癮了是吧?

  “既然大人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正事兒要緊,白磊也懶得和他皮,改口道:“本官白磊,乃黑衣……好吧,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江湖敗類,相信不需要過多介紹了吧?!?p>  門外一個百姓道:“切,江湖敗類,恬不知恥。”

  馬上又有人叫囂道:“江湖敗類,卑鄙無恥,忘恩負義,賣主求榮?!?p>  接著,更多人一起指著白磊的脊梁骨謾罵,好不熱鬧。

  這種情況,白磊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但是,眼看好事百姓越來越起勁兒,劉志恒這王八蛋也沒阻止的意思,他便開口道:“都夠了啊,還想不想看戲了?”

  圍觀百姓看熱鬧不嫌事大,頓時叫喚得更歡樂了,頗有提前過年的感覺。

  “夠了,都給老夫閉嘴!”

  白磊運轉(zhuǎn)勁氣,發(fā)出一聲怒吼,公堂被震得一顫,余音回蕩,經(jīng)久不息,門外頓時鴉雀無聲。

  劉志恒厲聲道:“白大人好大的威風(fēng)啊,是不是要把這公堂也拆了?”

  經(jīng)過圍觀百姓這么一鬧,再對著劉志恒這張嘴臉,白磊再佛系,也禁不住燃起一絲怒火。

  白磊反問道:“劉大人也知道這是公堂啊,不知本官所犯何罪,要被帶來受審???”

  劉志恒道:“本官身在公堂乃是例行公事,時刻準(zhǔn)備為民伸冤。到是白大人,無緣無故來到公堂在前,又此地?zé)o銀三百兩在后,莫不是真的行了作奸犯科之事?”

  白磊算是明白了,能做到這個位置的官員,都他媽沒一個省油的燈,懟起人來,真特么上頭。

  “劉大人,本官為何在這里,你比誰都清楚,廢話不多說,本官是來探監(jiān)的?!?p>  “白大人要探視誰?”

  “江寒?!?p>  “本官沒聽過此人?!?p>  你大爺?shù)?,還跟老夫裝。

  白磊道:“本官去寧安府衙大牢時,獄卒說是府尹大人親自下令,不許任何人探視,劉大人卻現(xiàn)在不承認(rèn),那么,是獄卒欺上瞞下?還是劉大人故意想刁難本官?”

  探監(jiān)被拒時,白磊還拿不準(zhǔn),但現(xiàn)在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劉志恒這孫子故意刁難。

  劉志恒裝模作樣沉思了片刻,道:“本官記起來了,江寒是昨晚殺豬巷殺人縱火案的兇手。

  殺人縱火,毀尸滅跡,大火燒毀了十幾間房屋,若非老天開眼,整個殺豬巷,整個北郊都要變成煉獄,如此手段簡直惡毒到令人發(fā)指。”

  外面的百姓發(fā)出一陣騷亂,紛紛指責(zé)此番惡毒行經(jīng),要求嚴(yán)懲兇手。

  劉志恒又道:“本官很奇怪,一個少年為何如此大膽,敢犯下此等滔天大罪?

  以本官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來看,此事很可能是受人指使。為了查出幕后真兇,本官這才下令,提審之前不許任何人探視,以免真兇殺人滅口。

  敢問白大人,本官所作所為有何不妥?”

  呵呵,果然官字兩個口,要不是老夫注意力集中,保持智商不掉線,說不定還真被你給忽悠了。

  白磊笑道:“劉大人辛苦了,你看本官像幕后主使嗎?本官親自去探視總沒殺人滅口這一說吧?”

  劉志恒嘴角翹起,似笑非笑道:“白大人是朝廷命官,當(dāng)然不會干出如此齷齪之事,但是人言可畏,本官聽聞,人犯是你家下人,白大人還是避嫌好?!眲⒅竞愎室鈱ⅰ跋氯恕倍忠У煤苤亍?p>  此言一出,門外百姓頓時炸了鍋。

  有劉志恒的煽動和引誘,加上這些百姓本就對白磊有偏見,想不以惡意揣測都難。

  有甚者更是先入為主,喊道:“大人,這個敗類就是幕后主使?!?p>  有人附和道:“對啊大人,這個敗類忘恩負義,賣主求榮,什么壞事兒都干的出來,快把他抓起來?!?p>  “抓住敗類!”

  “抓住敗類!”

  “……”

  整齊響亮的口號聲持續(xù)半晌,劉志恒很滿意,裝模作樣的義正言辭道:“各位稍安勿躁,本官承諾,一定會找出真兇,還大家一個朗朗乾坤?!?p>  口號聲落下,劉志恒陰笑道:“白大人若是知道內(nèi)情還請告知本官,早日破案,也好幫白大人洗清嫌疑。”

  “本官還真知道一些消息,第一,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殺豬巷的殺人縱火案是江寒所為,幕后主使之說也只是憑空猜測,請劉大人慎言。

  第二,殺豬巷只被燒毀了四間房屋,遠沒十幾間那么夸張,請劉大人不要危言聳聽。

  第三,江寒不是我家下人,而是我兄弟,劉大人的情報工作還要加強。

  就這三點,劉大人若想知道更多,本官探視完,再來和大人促膝長談?!?p>  劉志恒臉上笑意漸濃,壓根沒理會白磊的一二三,“本官已經(jīng)說了,白大人要避嫌。”

  白磊皺眉道:“劉大人若是不放心可隨本官一同前往?!?p>  雖然并不抱希望,但白磊還是先禮后兵,若是劉志恒不識趣,他只好給他爆點料了。

  “哈哈……”劉志恒發(fā)出一陣暢快的大笑,道:“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果然沒說錯。白大人不愿約束自己,反而強求本官,哼,道不同,不相為謀,本官急著破案,白大人好自為之。”

  白磊氣極反笑,道:“說到破案,本官想到一些消息,聽聞外城的白紙坊里住著一位姓蔡的婦人,膝下有一子一女……”

  白磊話未說完,劉志恒蹭的一下占了起來,驚呼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咦,劉大人如此激動,難道已經(jīng)猜到這戶人家和此案有關(guān)?”白磊說著,給了劉志恒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志恒雖自知失態(tài),卻再也坐不住了,三兩步走到白磊跟前,神色莊重道:“白大人,下官以為此事事關(guān)重大,請白大人移步后堂說話?!?p>  寧安府府尹官職正五品,比白磊鴻臚寺少卿的從四平還要低一級,不過兩個衙門沒有任何交集,他這一聲下官,很顯然是在討好白磊。

  “好啊!”白磊笑道:“不過,若是這消息有價值,還往劉大人行個方便。”

  “好說,好說!”劉志恒不自覺的低下了頭,腰也哈了幾分,伸手示意道:“嘿嘿,白大人請!”

  白磊所謂的消息,跟殺豬巷的案子沒半毛錢關(guān)系,但這則消息和劉志恒的關(guān)系大了去了。

  白磊為什么有恃無恐,只因為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記載了一段劉志恒不為人知的往事。

  此事還要追溯到七八年前,當(dāng)時的劉志恒還在刑部擔(dān)任清吏司。

  話說當(dāng)時的刑部左侍郎,不知造了什么孽,前后生下兩個兒子都夭折了,第三個兒子好不容易養(yǎng)大,卻腦子有問題。

  三番兩次的打擊,沒有磨滅掉侍郎大人要生兒子的雄性,但自己媳婦卻瘋了,說有壞女人要害她兒子,一見女人就又撕又咬,家里的幾個小妾都被打跑了。

  媳婦兒瘋了,生不了兒子,小妾沒了,還不敢再納,侍郎大人沒辦法,最后想到在外面養(yǎng)一個外室。

  本來這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要是被人知道了還會扯出一大堆的家丑,侍郎大人決定找一個可靠的人來辦這件事兒。

  不找人不行,他也沒這經(jīng)驗,總不能去找個煙花女子吧,那……那該有多少戰(zhàn)友啊。

  這事兒最后落到劉志恒的肩上,老司機劉志恒讓侍郎大人很滿意,成功拉了一次高質(zhì)量的皮條。

  蔡氏不僅長得好看,屁股也大,一看就是生兒的好材料。

  后來,經(jīng)過侍郎大人辛勤的耕種,蔡氏成功誕下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此后,不管侍郎大人是如何的排除萬難,不怕犧牲的努力,蔡氏愣是一個鵪鶉蛋也不下。

  眼見上司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黑,劉志恒感覺自己的前途是一天比一天暗淡。

  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劉志恒,就差將自己的兒子送給侍郎大人,甚至干脆給侍郎大人當(dāng)兒子。

  蔡氏也急,生不出兒子,別說這么好的屁股,就是她這人再侍郎大人眼里都沒用。

  劉志恒絞盡腦汁,最后想到一個樂于助人的好主意。

  侍郎大人不就是想要兒子嗎?老天不送,我可以送一個給他嘛。

  就這樣,在劉志恒的拔D相助下,侍郎大人成功生了一個兒子。

  因為老婆還是瘋瘋癲癲,最后孩子還是蔡氏在養(yǎng),一家人就住在城外的白紙坊。

  劉志恒不知道白磊對這段荒唐的往事了解多少,但事關(guān)他和那位如今已是刑部尚書的戰(zhàn)友,劉志恒不敢賭。

  無論如何先要穩(wěn)住白磊。

  半個時辰后,白磊大搖大擺走出公堂,帶著一行人直奔府衙大牢。

  白磊被穩(wěn)住了,穩(wěn)的一逼,劉志恒卻倒下了,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氣,癱倒在椅子上。

  原以為白磊是一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奶つ_石,卻不想自己還沒踏穩(wěn),就搬起石頭砸傷了自己的腿。

  不僅如此,自己今后還要時時刻刻背著這塊石頭,想到這,癱坐的劉志恒又望下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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