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圣女第一章初識
五歲那年,沐雪離被稱為沐家的圣女。后來被通靈塔里天燈圣尊收為徒弟。當時同她一起的還有南宮家世子南宮月,慕容城的慕容赫。
沐雪離自小同南宮月相熟,在通靈塔,這是她與他慕容赫第一次相見。
山谷外,一隊車馬緩緩駛來,坐在車里的墓王城最小的世子慕容赫來拜天燈圣尊為師。
半月前,天燈圣尊接到墓王城中慕容毅的密信。信里只有六個字:拜為師,即為父。天燈圣尊雖為通靈塔圣尊,但墓王城之事是慕容家家事,他不便插手此事。但多年的交情,既然慕容毅拜托此事,他將竭盡全力幫助。
從這一刻起,慕容赫再也沒有離開過通靈塔。
通靈塔是守墓人聚集的一個地方。據(jù)傳說,此處連接著黃泉之門。在一年之中,山谷內(nèi)的某一處會傳來鬼哭狼嚎之聲,那一天正好恰逢中元節(jié),因此處為守墓人在那里建造守墓人而成的靈塔。后來,對墓派做出巨大貢獻的攻墓人,在他死后,也將他的靈位擺放其中。后人以靈塔稱呼這里,再后來有人稱為通靈塔,借以慰藉死去的英靈。通靈塔一詞就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所有人便如此稱呼此地。
他八歲這年,一隊人馬在夜色中急行。經(jīng)過三天兩夜的舟車勞頓,慕容赫終于到達通靈塔。慕容赫帶著悲傷緩慢的走下馬車。他從沒有想過會離開穆王村,也沒有想過會來到通靈塔。
一位衣著華貴的少年出現(xiàn)在眾人眼里,他舉手投足透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他年僅八歲,卻對人情世故看的十分透徹。
慕容赫七歲那年冬獵,一名侍衛(wèi)失手將他的獵犬射死。七歲那年。墓王城下了一場大雪,鵝毛般大雪飄撒落下,一天一夜未停,第二天,那雪讓天地之間的所有穿上白色的玉裝。慕容赫心血來潮,要去冬獵。慕容毅很是喜愛他的小兒子慕容赫,而慕容赫喜歡狩獵。慕容毅就把附近能夠傷人的野獸殺的殺,趕的趕。這一次下大雪,他想去冬獵也沒有稀奇之處。在墓王城里,上好的獵犬都能夠賣出不菲的價錢。全因為這位小世子的喜好如此。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城冬獵。慕容赫帶上他最喜愛的獵犬。獵犬率先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尋找食物的雪兔。就在獵犬準備撲倒那只雪兔的時候,一名侍衛(wèi)一箭射出,如果說那名侍衛(wèi)是神箭手也不為過,他正好把獵犬同雪兔一起射死。那名侍衛(wèi)惶恐地下馬,跪下來,不停的磕頭跪拜,白色的雪花粘在他的頭發(fā)上,使他的頭發(fā)看起來花白一片,他跪求慕容赫的寬恕?!扒笫雷羽埫?。”“求世子恕罪。”
慕容赫看也不看那名侍衛(wèi)一眼,抬手派人,把獵犬和雪兔拿過來。他仔細的端詳著那支箭。
“箭術不錯!你射死了我的獵犬,又給我一只雪兔。真不知我是賺了?還是賠了?”
侍衛(wèi)聽到他夸獎自己箭術好的時候,侍衛(wèi)抬起頭看著慕容赫。其他侍衛(wèi)的臉上沒有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侍衛(wèi)聽到最后慕容赫說“賠了”,他停下的動作,再一次動起來。嘴里也不停地喊著。
慕容赫搖了搖頭,“既然如此,你殺了我的獵犬。那么,你就給我當我的射術老師。不過,還是有懲罰的,那就是你半年里你要認真教我,卻拿不到一兩銀子!”
侍衛(wèi)還跪拜著慕容赫說:“是是是!在下必將竭盡所能,使世子成為神射手!”
慕容赫聽到他答應,立即下馬,扶他起來。
回到墓王城里,慕容赫與慕容毅說了此事,慕容毅十分高興的答應了那名侍衛(wèi)成為慕容赫射術老師事情。
慕容赫輕瞥一眼四周,周圍圍著不少通靈塔里迎接慕容赫的人,其中一位就是南宮月。
南宮月看著慕容赫,慕容赫也看了看南宮月。相近年齡的孩子會互生好感,同時也會產(chǎn)生他是我的競爭對手的念頭。南宮月和慕容赫就是如此。
通靈塔鬼使鐮風走上前,動作很慢,卻又速度極快,墓王城的侍衛(wèi)還未反應過來,鐮風已經(jīng)拉住慕容赫。慕容赫看著鐮風,他緊張地屏住呼吸,手心里不停地滲出細微的汗水。他死死的盯著鐮風,在月光下,只能看清楚他臉上的部分。鐮風蒼白色的鼻尖,沒有胡子,嘴唇看上去也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蒼白的皮膚,一切都顯得蒼白,卻穿著黑色的斗篷遮掩住一切。而且他的手很大,輕輕松松地就把慕容赫的小手握住。南宮月比慕容赫大兩個月,慕容赫的身體比南宮月壯實,也高出南宮月一個額頭。
鐮風背著一把巨型鐮刀,看著周圍的墓王城的一眾侍衛(wèi)警惕地望著自己,站在那里沒有動,就只是拉著慕容赫的手。平靜地說:“你們的任務已完成,可以回了!”鐮風再看一眼他們,眼神里閃爍紅光,銀白色的鐮刀刃上也有著一抹紅色浮現(xiàn),空氣里彌漫著血腥的氣味。
鐮風拉著慕容赫的手離開墓王城的侍衛(wèi)身邊,走到通靈塔眾人身旁時,他才說道:“不錯,慕容毅那個老家伙這次是舍得下老本,讓你們來護送這個小鬼。沒什么事我們就進去了,你們該滾了!”
鐮風說完,墓王城侍衛(wèi)眼睛的暗紅色的光亮消失。他們的額頭上都不停流下豆大的汗珠,卻沒有一個人倒下。
為首的墓王城統(tǒng)領霜重向鐮風鬼使拱手道:“就有勞鬼使大人?!闭f完,霜重半跪下向慕容赫對慕容赫說:“世子以后請多保重!”其余的侍衛(wèi)見統(tǒng)領跪下,也都半跪著說:“世子保重!”
霜重騎上馬,其余的侍衛(wèi)緊跟其后,全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通靈塔。
月光仍舊明亮。在通靈塔的遠處漂浮著厚厚的烏云,它們在密謀什么時候該遮擋住一切,給天地間來一次清洗。微風吹拂著的夏夜,山谷里沒有一絲蟬鳴,它們都在哪里沉睡,沒人清楚,也許它們是在等第一縷陽光落下,才會開始歡唱。它們能夠等到嗎?
慕容赫望著那些侍衛(wèi)遠去的身影。幾日以來,他們對自己無微不至照顧,讓他在看他們離去的時候,不禁流下眼淚。鐮風拉著慕容赫走進通靈塔。慕容赫最后看一眼夜空,漫天的星光是如此的美好。
通靈塔分為英靈衛(wèi),鎖魂澗,清竹閣,落楓淵和通靈塔,五部分組成。外人只知通靈塔,而不知其他四處。世間只有兩類人知曉通靈塔其他四處與其作用。一類是生活在通靈塔里的人,另一類則是墓派的高層。
英靈衛(wèi),由天燈圣尊統(tǒng)領,十六位神差和九位鬼使組成。神差鬼使由天燈圣尊從眾弟子或葬魂眾里選出,同時也會被挑戰(zhàn)者淘汰出局。葬魂是英靈衛(wèi)最底層的侍衛(wèi)的統(tǒng)稱。每一個進入通靈塔的人,都會成為葬魂一員。一年之后,自己再決定留去。當年,天燈圣尊亦是如此。
鬼使鐮風松開慕容赫的手。鐮風的手指像春風里河畔邊的柳樹枝條,纖細,柔軟并不失堅韌。慕容赫想在他手里的任何東西,都會成為殺人利器。鐮風空手也殺死過不少人。
“現(xiàn)在走與留,由你自己決定。不過,你現(xiàn)在不僅幫不了你父王,反而是他的累贅。至于以后,誰也不知道以后會是如何?!?p> 鐮風說完帶著眾人走進入口。南宮月沒有跟鐮風一起進去,站在入口處。
南宮月深深地吸一口通靈塔外的空氣。慕容赫表情怪異的打量著南宮月。“你別誤會。你不知道進去以后,再想要出來看看這里的風景可是十分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我想多待在這里一會兒?!蹦蠈m月看見慕容赫像是替他擔心自己晚一步回去,會不會受到懲罰的表情,南宮月走過去,拍拍慕容赫的肩膀,“不用擔心。別的沒有,這點小小的福利是我經(jīng)過努力爭取來的。你是慕容赫,對吧?”
“嗯。”慕容赫怯懦地望著南宮月,他想掙脫南宮月的手,身體的力氣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月亮明晃晃的懸在夜空中,它的周圍一片黑暗,只有離遠些,才能夠看見星光閃爍著。他們都被月色籠罩著,慕容赫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想動,想掙開肩膀上的手,想離開這里。月光把一切定住。
慕容赫直勾勾的看著望著夜空出神的南宮月。南宮月身著緊身黑衣,胸口處繡著暗紅色的鐮刀,上方有一盞金色的天燈,天燈分兩個部分,燈身和燈火。燈身看起來像是一根金色的柱子,上面還刻印著些什么細小的圖案,燈身底部是一個正方形圖案,燈身上方像是正值盛夏時分,盛開的荷花的花瓣,燈火長長的同燭火一般。繡在身上的鐮刀在夜晚看起來像是暗灰色,金色的天燈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南宮月身后背著雙劍,把他身形顯得更加修長。從樹林深處吹來的風,吹拂著兩人的長發(fā),落下。
“你進去嗎?”南宮月低下頭,直視著慕容赫的眼睛,低聲問慕容赫。
慕容赫看著他的眼睛里有某處閃亮的地方,他點點頭。
南宮月嘴角微揚,英俊的臉龐浮現(xiàn)出笑意。他再一次深深地吸入這寧靜夜晚里的氣息,向通靈塔的入口走去。慕容赫跟在他的身后,不緊不慢地走著。
通靈塔入口的的石門落下。墻壁上的燈火忽然亮起,燈火昏暗地搖晃著身軀。人們在消失后面的黑暗的時候,前面的燈光重新散發(fā)光芒。
慕容赫走在狹窄的甬道里,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有過最窄的甬道,他只在書里看見過墓地的甬道是這樣的狹窄。而在他生活的墓王城里,那里甬道是燈火通明,裝飾輝煌的地方。這里任何角度看起來都顯得過于簡陋與寒酸。石壁上粗糙紋路沒經(jīng)過一個工匠的打磨。
經(jīng)過一盞茶的功夫,甬道的盡頭出現(xiàn)燈火通明的景象。鐮風在大廳里等候著天燈圣尊,也等著南宮月和慕容赫。
鐮風看見南宮月走進來,朝他點點頭。之后便再也不看向他們那里。他盤腿而坐,面朝另一處通道。他身后的那些人都已經(jīng)離開這里。只有一個人懷里抱著劍,站立于他身旁左側。
這個時候慕容赫才算真正看清南宮月的樣貌,他打量南宮月,發(fā)現(xiàn)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慕容赫迅速低頭掃視一眼自己的衣飾,并沒有不妥之處。他再次看向南宮月。南宮月眼睛跳動,示意他向鐮風那里走去。慕容赫想了想,還是決定聽從南宮月的這個建議。
“你來了。”鐮風閉著眼睛接著說:“圣尊要收你為徒,南宮那小子就是你的師兄。你是坐著還是站著,隨你。圣尊一會兒回來,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修煉。”
圣尊?難道是天燈圣尊!這么厲害的人物,他怎么會收我為徒?難道是我父親?南宮月看起來也沒大我太多,居然高出我那么多!還要成為我的師兄,真是可惡。慕容赫面露不滿,輕蔑地看著南宮月,他為什么也會成為天燈圣尊的徒弟?成為天燈圣尊的徒弟,有這么容易嗎?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人走進來。老人手里拿著南宮月身上繡著的圖案的那根柱狀武器,武器上繡著麒麟蛇蟒等,珍奇異獸。光是遠遠瞄一眼都能感受到它的壓迫感。
“圣尊,”鐮風站起來,直直站立在天燈圣尊面前,“這就是慕容赫?!彪S著天燈圣尊走來,壓迫感越來越強。鐮風不自覺的把慕容赫拉在身旁,天燈圣尊不再釋放壓力。
“師父!”南宮月這時才走過來,“你老人家也真是一點都沒有老者風范呢!”
“怎么跟你師傅說話的?沒大沒小的。”天堂圣尊忽的一下,他就站在南宮月的身旁揉著他的腦袋?!翱磥砟憔褪悄饺莺?。嗯,還算不錯??磥砟莻€老鬼在你身上花費不少的心思?!?p> 慕容赫聽出天燈圣尊說的是他的父王,他盯著天燈圣尊,兇狠狠地說:“不許你這樣說我的父王!”
“哈哈?!薄肮??!甭牭竭@話,鐮風和天燈圣尊笑出聲來。
“好好好?!碧鞜羰プ疠p撫已過頸部未及胸前的柔順的的銀白色的胡須,他從袖口中拿出一封信,信封外寫著:天燈親啟。信里面有兩封信,一封信是給天燈圣尊,一封信是給慕容赫的。天燈圣尊用內(nèi)力把信遞過去。
內(nèi)力傳物,必須將自身的內(nèi)功修煉至大成境界才算的上是擁有根基。再在此基礎上不斷地練習,鞏固。才能夠達到用內(nèi)力傳物,而且是一不留神,就會把物品粉碎。
慕容赫趕忙接過來。在墓王城里,他也沒有見過有人如此這般過。
“里面是你父王寫給你的信?!碧鞜羰プ鹞⒉[著眼睛,撫須的動作緩慢,自然。
慕容赫打開信封,看見文字,是他父王的親筆所寫。
信中寫道:吾兒勿念。今后拜天燈圣尊為師,不可浮躁,不可妄為,不可忤逆。從師如父。謹記之。
“這是你父王所托,我盡力而為。拜與不拜,隨你吧!”天燈圣尊停下?lián)犴毜膭幼鳎o靜地等待著慕容赫的決定,注視著他。
慕容赫走到天燈圣尊面前,跪下,行拜師禮。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是我的二徒弟。這是你的大師兄,南宮月。我要出去幾日,把你們的師妹,沐雪離接來。你有什么事,就問你的師兄或者鐮風?!?p> “恭送圣尊?!薄肮蛶煾浮!?p> 天燈圣尊從他們來時的道路上走出去。一步一殘影。
“慕容赫,這是我們通靈塔七十二規(guī),四十八戒,三十六則?!辩狅L走過來,扔給他一本書?!斑@里面也有關通靈塔各處的詳細介紹,記熟后就燒掉?!?p> “是?!蹦饺莺展Ь吹鼗卮稹?p> “你跟你師兄住一起,日常用品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下去吧?!辩狅L直直的盯著慕容赫。
南宮月走過來,拱手應道:“多謝鐮風大人。我?guī)煹苋シ块g里看看。”
“去吧?!辩狅L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微微瞇起眼睛。
“大人。你看小世子在這里,我們的計劃是不是?”鐮風身后響起那人的聲音。那聲音嘶啞的活像一條在陰影里吐息的蛇。
“不礙事。計劃依舊。”鐮風說完,轉身向落楓淵的方向走去。
“南宮師兄?”一路上,慕容赫見南宮月同別人不停的打著招呼。在外面看的時候,靜謐的只聽到夜蟲的鳴叫,而里面人潮涌動,一副繁忙的景象。慕容赫十分詫異,沒有想到這里別有洞天。
南宮月轉頭看到他一臉驚訝的表情。“我剛來這的時候,我也感覺到十分的吃驚。師傅帶著我在這里生活了兩年以后。我也就習慣了。我們剛才經(jīng)過的地方是清竹閣的一部分。清竹閣是通靈塔里交換物品的地方。它是通靈塔里十分熱鬧的一個地方。那里就像是你知道的街坊差不多。每個人在那里交換自己所需要的物品。對了,這里交換東西用的是幽蘭鎖,那是一種特殊的通靈塔內(nèi)部兌換一種貨幣。不同價值的幽蘭鎖有著不同的光芒。它最富有貨幣能量的是顏色為黑色的,(南宮月悄悄地附在慕容赫的耳邊,)師父的就是黑色的。最為普通的是白色或者淺藍啦。鐮風大人說了你的東西都在我們的房間里,我想你的白色快透明的幽蘭鎖應該也在那里。我聽說幽蘭鎖在人死后會變成灰土。不過,我沒見過。你看我的就是淡藍色的。我可是攢了許久,才得到那么點?!?p> “南宮師兄,師父說去接師妹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是我的一個堂妹。自幼天賦異稟,反正挺厲害的。到時候你見到可要小心點,我父親都要我讓著些這個妹妹呢!”
“哦。那~”慕容赫剛想問別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南宮月打斷。
“我們到了?!蹦蠈m月看見慕容赫再次吃驚的表情,感到很開心?!拔业谝淮蝸磉@里的時候,也挺吃驚的,甚至有一點害怕。還好有師父在我身邊,不然我可能真的是會哭出來?!?p> 慕容赫眼前鱗次櫛比的房屋,中間矗立著應該就是通靈塔了。漆黑色的塔身,朱紅色的屋頂,白玉做的墻壁。色彩強烈的對比,頂上露出月光,還能感受到夜風吹來,風里帶著夜晚蟲鳴的聲音。慕容赫呆呆的站在感受著眼前的震撼。
“別那么一副吃驚的模樣啦!在這里的世界與外面的世界生存規(guī)則相同,而且更加直接。想活下去,要拼命努力才行。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哦!”南宮月拉著慕容赫的手,經(jīng)過魂道,向鈴鎮(zhèn)走去。他們走進一間不大的房子里。“我們剛剛走過來的是魂道,聽師傅說,魂道是用人的魂骨鋪成的,是不是很害怕?哈哈哈。”
慕容赫站在屋內(nèi),一張石床上擺放著疊好的衣服以及一塊玲瓏小巧的方形玉石放置在衣服正上方。
“那行,你先換好衣服。早些休息。我還有一個任務要去完成。出門前記得把鐮風大人給你的那個本本看完,最好是熟爛于心。這樣子你就不會做出奇怪的事情來!”南宮月拍拍他的肩膀鼓勵著說。
本本?慕容赫想起懷里鐮風給他的那本關于通靈塔的書。沒有書名。好吧。師兄說本本就本本吧?!肮?,恭送師兄?!蹦饺莺障肫鹚麄儗煾傅哪欠卸Y。也一番手忙腳亂的向南宮月行禮。
“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用這樣子。弄的我也挺別扭的?!蹦蠈m月?lián)蠐项^不好意思道。
“嗯,知道了。師兄。”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以后師兄我罩著你,嘿嘿。”南宮月縮回扶在慕容赫肩膀上的手,把手放在兩人之間。慕容赫緊緊地握住南宮月的手。
南宮月走后,慕容赫拿起衣服仔細察看一番,除了合身,其它部分跟南宮月的一模一樣。黑色緊身衣,鐮風的武器,天燈圣尊的武器。怎么可能是專門為我的身材縫制的?我記得一個月前我在自己的房間里量過尺寸后,再也沒有量過。嘿,這個幽蘭鎖挺精致。慕容赫換好衣服,把幽蘭鎖收在自己的衣服里。坐在床上打量起房間來。南宮月的床跟自己的床一樣大,兩張床同樣是黑石所制,上面都鋪著用寒魄玉血兔頸部最柔軟的部分制作的毛毯。慕容赫坐在上面絲絲冷意在身體里流動,坐了一小會兒,慕容赫的困意就讓他不知不覺的睡在剛鋪好的石床。一旁的血狐絨薄被被他揉成一團抱著。
南宮月躡手躡腳地打開門,進門后眼睛不由得被慕容赫睡覺姿勢吸引住,他就像生活在樹上的樹懶一樣,抱著絨被。南宮月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慕容赫的手輕輕地掰開,再把血狐絨薄被蓋在慕容赫身上。把一切都安置妥當后,他才坐在自己的石床上打坐。
第二天。南宮月把慕容赫搖醒。“喂,師弟!起來了。”南宮月望著日漸明亮的屋外,“你要是再不起床,可要是被受罰的!”
“受什么罰啊?師弟?誰是你師弟???”慕容赫閉著眼睛說話,他揉揉眼,掀開被子,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不再是自己那白玉金邊床,紫金武鐵墻壁。金碧輝煌的房間變成了樸素干凈的小房子。慕容赫閉上眼睛,再次睜開。
“看什么呢?你睡了兩夜一天,犯迷糊了?”南宮月拍拍慕容赫的腦袋。
“有點。我才反應過來,這里是通靈塔,不是墓王城?!蹦饺莺张牡裟蠈m月的手,他不知道南宮月為什么這么喜歡拍人?不過要是能打得過南宮月,慕容赫也要拍拍南宮月。
“知道就好。第一次睡這個床會讓人放下所有的戒備。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師父當時帶我來后,我聽師父說我睡了三天兩夜。我起來的時候生龍活虎的,三下兩除二,師父就給我打趴下來,害得我哭了一上午?!?p> “師兄,你難道要把我也打一頓?”
“不是啊,是師妹來了。師父讓我把你喊過去。師父說‘你睡太久了,對身體不太好?!氵@小身板是不太好。以后要多跟師兄我切磋切磋才是?!?p> “你還說你不想揍我?”
南宮月收起嬉笑的面容,“切磋與揍你不同,揍你只是揍你,沒有其他事情可言。”
“那切磋呢?”
“切磋,切磋就是不僅要揍你,還要讓你知道你是被哪只手揍的。”南宮月死勁憋著笑,憋的臉通紅?!斑@事以后再說,我們趕緊去見師父,不然真的要挨揍了!”南宮月一邊拉著慕容赫往外走,一邊說。
“我還沒洗~”
南宮月在前面急急忙忙地走著,慕容赫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追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不時地出現(xiàn)在通靈塔里的鈴鎮(zhèn)。
白天的鈴鎮(zhèn)從房間里不時地傳出陣陣鈴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邊晃動。兩人的身影仿佛在池塘里不停追逐玩耍的小魚,這片蘆葦蕩就是它們最好的游樂場。
經(jīng)過一陣的追趕,慕容赫停在鈴鎮(zhèn)靠近通靈塔一間房子里。
南宮月站在門外,先是整理一下衣裳,拱手行禮道:“師父,我們到了?!蹦饺莺找裁W著南宮月的動作,只是他沒有說話。
渾厚且溫潤的聲音在他們腦子里發(fā)出聲響?!岸歼M來吧?!?p> “是,師父?!薄笆?,師父?!?p> 慕容赫跟著南宮月走進房子里。這間房子比他們房子要大,至少多了一張他們那樣床的空間。
也同樣是兩張黑石床,一張坐著上一次見過一面的老人,另一張石床上面坐在一個身穿紫衣的小女孩。
慕容赫還未來得及仔細看他的“師妹”。小女孩蹦下床,用烏黑明亮的眼珠盯著南宮月,一步步走近,“你就是我娘說的‘盡管欺負的南宮屁孩’?”
屁孩?還南宮屁孩?慕容赫在兩人的身旁看著沐雪離矮了南宮月一個頭的模樣,他忍住不笑,卻沒有成功。哈哈哈~“屁孩?南宮屁,哈哈,南宮屁孩。哈哈。師~師兄,你的外號是這個嗎?哈哈。”慕容赫笑的說話都說不完整。這應該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至少他長這么大是頭一次聽過女孩子直接喊別人“屁孩”、“屁孩”的。她自己就是一個小孩子,還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你要是不想挨揍,就老實的閉上你的嘴。”南宮月惡兇兇地對慕容赫說。
讓慕容赫立馬閉嘴,以他世子的身份,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他剛認識的南宮月很顯然不是幾人當中一人。南宮月看一眼天燈圣尊。天燈圣尊身穿白衣紫邊鑲有暗金色九瓣蓮蓮花花紋的長衫,一塊白色帶紫色的“玉石”坐落在石床之上,那塊“玉石”有著細不可聞的呼吸,它對屋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絲毫沒有察覺。既然師父不打算制止,你們兩個人都要,哼哼!南宮月掃視一眼沐雪離,既然他打定主意,就手疾如風,先封住慕容赫的穴道,隨后襲向沐雪離。慕容赫只好一動不動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
對面的沐雪離早就有所準備,躲閃過南宮月的襲向她手,立即反擊。伸出手,以掌為刀,劈向南宮月,速度奇快。沐雪離淡紫色的衣袖發(fā)出呼呼的風聲。南宮月用手臂擋住沐雪離的手刀,順她手勢輕輕向下后,猛然地一抬,憑借著自身手臂肌肉的爆發(fā)力把她的手掌震回去。
沐雪離身上穿淡紫色的冰玉蠶絲織的長裙,下身穿淡紫色冰玉蠶絲織的長褲,腳上穿淡紫色的火血牛骨小皮靴,一身淡淡紫色,散發(fā)著一縷似有似無的花香。慕容赫許久之后才知道那是什么花的氣味。她沒有任何花紋與其他顏色陪襯。她不張開嘴說話時,是一朵靜謐待開放的紫花。張開嘴說話時,慕容赫好好想了想,終于想到沐雪離說話時,她應該是一朵紫色的牽?;?。沐雪離要是知道慕容赫這個時候想著她是一朵牽?;ǖ脑挘饺莺盏哪樕显趺匆惨嗵硪稽c紫色。相信南宮月也十分樂意見到。
沐雪離準備下次攻擊的時候,南宮月已經(jīng)再一次欺身近攻。天燈圣尊用手扶著南宮月的身子,把他拉回來,對沐雪離微笑著說:“怎么樣?你還要不要當他們師姐?!?p> “哼,師父好!師兄好!”沐雪離狠狠地跺了一腳,氣鼓鼓的鼓起臉。沐雪離眼睛一轉,看著慕容赫。用氣鼓鼓的小臉對天燈圣尊說:“可是師父,我打的過那個家伙,我不當他的師妹!”
“不行,他是我罩的。以后你也是,先來后到,你是師妹,他是你的師兄,我也是你的師兄?!蹦蠈m月輕瞟一眼沐雪離。啪地一下,解開慕容赫的穴道。
“多謝師兄?!蹦饺莺展笆种x道,臉上絲毫不見剛才的笑意。慕容赫知道南宮月是真心的“罩”著他,十分感激南宮月。慕容赫不知,剛才南宮月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沐雪離喊他“屁孩”,他十分不爽,讓沐雪離不開心,他就開心。沐雪離要欺負自己剛收的“小弟”,這肯定不行的。保護慕容赫這個“小弟”,沐雪離喊他師兄,她會很不開心。本著“她不開心,我就開心”的理念,慕容赫要成為沐雪離的師兄。再其次,也可以讓慕容赫對我感激不盡吶!哈哈哈。
“想什么呢?師兄?!蹦饺莺沼檬种笓v了搗南宮月。
“啊,哦!沒什么,沒什么?!蹦蠈m月被慕容赫戳醒。
“醒了就別接著做美夢了!南宮月。你師妹,沐雪離。雖然她現(xiàn)在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要是不更加努力,遲早會敗在她手里的?!碧鞜羰プ鹂戳搜勰蠈m月,一邊輕輕搖頭一邊緩緩地說。南宮月雖然勤奮苦練,有一顆赤子之心,這是好事,也是壞事。無論給他灌輸多少江湖險惡,但他總相信自己能掃清世間所有的不好。有了他們倆個人,他們以后會不會成為通靈塔的一方尊者?只要這樣堅持下去,應該不成問題。天燈圣尊在心里想著。
“是,師父?!蹦蠈m月低頭應答道。他偷偷地看向沐雪離,以后一定把你打的叫娘來,哼!說我屁孩?沒一個好人!
“慕容赫,這是你的功法《轟天震》,根據(jù)你的的身體特征,我已經(jīng)修改好了功法。你修煉起來,也會事半功倍。修煉到后期以后,再來找我。其他不懂的事情問你師兄,我也會不時地觀察你們的?!碧鞜羰プ鹂粗驹谘矍暗哪饺莺?,似乎看到他眼里有一團火花在不停地燃燒著?!般逖╇x?!?p> 沐雪離走到兩人身前,聲音清脆如清晨醒來第一聲的黃鸝迎接清鳴?!澳蠈m師兄,慕容師兄,你們好。”說完。“略~”伸出自己的小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她又轉過身對師父恭敬地行師徒之禮喊到:“師父好!”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天燈圣尊。
天燈圣尊不禁苦笑著說:“這是《清風訣》,配合你的功法好好修煉。這是武清匕首,它可是帝王家的武器,給你吧!”
沐雪離低頭接過。她仔細翻看,匕首的鞘是古銅色,十分古樸,看著沉重,卻很輕巧。匕首的柄端露出銀白的光彩,柄身纏著紫色細紗布,握起十分舒適。她打開鞘,屋內(nèi)閃爍著紅色光芒。沐雪離急忙合上鞘。笑嘻嘻地看著天燈圣尊,“哇,謝謝師傅的禮物?!比缓筇翎叺乜戳艘谎勰蠈m月和慕容赫,水靈靈地大眼睛像是在說,你們沒有禮物吧!哈哈哈,我有禮物。
天燈圣尊望著他們,不禁搖搖頭,不忍看南宮月和慕容赫可憐兮兮的模樣,趕忙揮手讓他們退下。三個孩子退下后,天燈圣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對著墻角邊的一處陰影,說:“你們要給她的,我已經(jīng)給了!以后她是我的徒弟,除非有生死之難,你們不得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p> 在那處陰影里一片更加漆黑的陰影像是晃動了下,便再也沒有了任何氣息!
天燈圣尊繼續(xù)打坐在石床之上。
“師父真小氣,我拜師的時候也不給我禮物。憑什么給我一個手下敗將。再說是我打贏了!又不是師妹~打贏了!要是給弱者,怎么也是給師弟你,你說對吧?師弟?!蹦蠈m月一臉氣憤地盯著沐雪離,還為慕容赫打抱不平。
“師兄,我先回去練功。你回去嗎?”慕容赫毫不在意南宮月醋壇打翻的樣子。自顧自地往回走。
“是啊,還是先練功重要。南宮屁孩,有時間不爽的話,不如多勤奮練功,不然揍趴下可不好看?!便逖╇x說完,看一眼慕容赫的身影,也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南宮月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撓了撓頭。急忙追上慕容赫。
進入屋內(nèi),沐雪離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的行李里有沐家給她精心挑選的衣裳和暗器。衣裳多為行動方便的緊身衣物,有兩件裙裝,顏色多為的淡紫色??梢娿逖╇x對于紫色是十分鐘愛。衣物她收拾好放在屋內(nèi)東南角落里。那里早有人備好了衣物儲藏柜。她認真仔細的收拾完后,清點暗器。
暗器多是袖針,沒有喂毒的針身玉色接近透明。有六枚針喂了“見離愁”的劇毒。取出袖針,需要沐家獨特的內(nèi)功催動。不然,無論是取出還是破壞,都會導致袖針碎裂成細如發(fā)絲,硬如鋼鐵的致命之物。尤其是這劇毒之物“見離愁”,沒有解藥,十二個時辰后,也只能命喪黃泉,自見離愁。
“這些東西一定要‘珍惜’著用,不能隨便浪費。唉~還是在家族里的時候最舒服。不管做什么壞事,只要完成父母以及長老們的任務,都能‘一筆勾銷’。在這里可指望不上他們,要靠自己。真是麻煩?!便逖╇x用小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大拇指揉動著自己的太陽穴。沐家的長老們慶幸這個自小天賦異稟,過目不忘,學啥會啥的沐家圣女沒有在家族里做著這個舉動。他們清楚,每次傷神苦惱的都是自己。打罵她,是舍不得的,也是萬萬不可的,家族大長老,也就是她的奶奶寵愛她的心,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隨便她玩去,摔碎了,再給她摘別的月亮。要是他父親南宮延明打了沐雪離,事后,她的母親樊欣穎趁南宮延明不注意,前腳看著女兒挨打,后腳就去請母親來觀看。都說夫妻一條心,到們這里,就變成了母女一條心。除了懲罰女兒,其他事情,一切都好說,沒有二話。從夫命,聽夫言。南宮延明每次打完女兒,女兒沐雪離在樊欣穎的懷里,她看著奶奶拿著父親剛剛打自己的戒尺打父親,看著看著,沐雪離帶著淚痕的眼睛就笑了,小小的眼睛彎成月牙形狀。南宮延明的臉消失了所有的表情,臉上的黑的不能再黑了。所以懲罰她,又不能太過于嚴重。比家族族長還厲害的人護起短來,連族長都敢打,誰還敢過重懲罰沐雪離。
沐雪離年紀雖小,本事不小。小小的年紀就被沐家稱為圣女,也是有自己的一番努力。在其他孩童嬉笑玩耍的時候,她不情不愿的去知曉那些天文地理,歷史人文,也逐漸地喜歡上這些。除此之外,她還喜歡琴棋書畫。她覺得這些能夠讓她離沐家以前的圣女更近。武功是她奶奶所教,負責這一切的事務安排就落在她母親身上。
“娘要跟我一起來就好了!最好奶奶也來??茨莻€南宮月還怎么欺負我?!便逖╇x撫摸著自己脖子上的護身符?!凹热?,南宮月是我?guī)熜?,這些暗器就不給你嘗嘗了??傆幸惶欤乙H手打趴你。讓你喊我?guī)熃恪:?!”沐雪離握起自己的小拳頭。揮舞在一下,打在空氣里。眼前出現(xiàn)一副畫面不停滾動著:南宮月倒在地上,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一臉極其不愿意地喊:“我認輸,你是師姐了?!便逖╇x叉著腰,得意洋洋地說:“叫師姐!”南宮月垂下頭,看著地面,嘴里發(fā)出極不情愿地聲音:“師~姐~?!便逖╇x楞楞地站在那里,不停傻笑著,要是有人看見,一定覺得可愛極了。一個小女孩,身上穿著淡紫色的長裙在那里站著,不停地癡癡笑著。身后由一頭秀發(fā)扎成的幾束辮子也被她笑的微微晃動?!斑@些以后再說?!便逖╇x搖搖頭,甩掉這些目前不切實際的幻想。她把所有東西放置好后,拿起石床之上,同慕容赫一樣樣式的緊身衣,胸口處繡著鐮風的暗紅色鐮刀,上方天燈圣尊的天燈圖形,背后繡著通靈塔。“算了算了,還是換上好了。”沐雪離輕輕皺眉,拿起剛才放在緊身衣上的無名書籍??赐旰?,拿起無名書點著后,扔進火盆中。看著它在火盆里化為灰燼,輕輕撇嘴,還不如我娘給我定的規(guī)矩多。
第二天,三人在魂道相遇。沐雪離“哼”的一聲,走到前面。南宮月不服氣地也加快腳步,追上去。慕容赫苦笑著,也只好加快自己的速度。三個人一起向清竹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