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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臨破曉

第九十章 鎩羽

桑臨破曉 心晗悅 2657 2019-12-24 20:39:45

  關(guān)昕月在船上草草用了飯食,便由心蘭伺候著到船艙臥房內(nèi)就寢。

  船只顛簸,合眼休憩,卻總難以入眠。

  恭王府內(nèi),賀蘭明收到關(guān)昕月乘船離京的消息,皺眉沉思,終還是派出一個二十人小隊,沿途跟隨打探。

  薇蕊閣的動作更是迅捷,關(guān)昕月的船離港兩刻多鐘,蕭薇兒的人便已分水陸兩路跟上。

  薇蕊閣中,蕭薇兒面帶嘲諷之色,對一旁嬤嬤道:“這溶則倒是乖覺,知道溶家大勢已去,竟要把他那寶貝夫人送走。

  只是,父皇母后皆因他而死,他卻只想用他一人性命抵債?這也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既然他們夫妻如此和睦,我便讓他夫人先走一步,也讓溶則嘗嘗那剜心之痛!”

  那嬤嬤便是先前薇蕊閣的老鴇,此時她一臉愁容,道:“公主,老奴說句僭越的話,這溶則既然敢把他夫人就這般光明正大送走,咱們派出之人,只怕傷不了那女人,還會白白折損…”

  蕭薇兒聞言,卻也不惱,只淡淡道:“兩艘船,能載多少人?咱們的船雖小些,可十艘船加起來,還怕敵不過船上那些人嗎?待她不得不棄船而逃,咱們陸路的人沿途守著,看她上不了岸,能在那裕盆江里堅持多久!”

  蕭薇兒說著,仿佛已看到了關(guān)昕月無助絕望的樣子,目光陰鷙而瘋狂。

  嬤嬤看著她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再不多言。

  裕盆江上,溶家兩艘大船順水而行,關(guān)昕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甲板上,溶二溶七一人在船頭,一人在船尾,兩隊人馬在甲板上來回巡邏,另一艘船上,倒是冷冷清清。

  夜?jié)u漸深了,風(fēng)疾水湍,船夫把船帆落下了些,船速稍減,大船隨水波激蕩而下。

  黑夜之中借著朦朧月色,隱約可見大船后面,十條略小的船只一路尾隨,行至一河流轉(zhuǎn)彎處,三四艘小船趁機插入了溶家兩艘大船中間。

  溶家兩艘大船慢慢被隔開相距越來越遠,清冷的船行在最前,護衛(wèi)巡邏的大船被幾艘小船圍在中間。

  榮五溶二溶七還有巡邏護衛(wèi)都已察覺不對,只是夜色正濃,小船也沒什么動靜,只似是普通漁船一般。

  只是那大船前的小船不疾不徐,將將把大船擋住,溶家兩船相隔越來越遠。

  甲板之上,燈火通明,四方戒備,只聽咚咚咚之聲響起,竟是無數(shù)刀鋒錨勾攜著長長的繩索被拋上了溶家大船。

  無數(shù)黑衣之人腳踩繩索,片刻之間便已飛躍到了大船邊緣,甲板上,護衛(wèi)對著黢黑水面射箭,可黑衣之人個個身手了得,片刻便已上甲板。

  黑衣人互視一眼,便要沖殺,卻只見身著藏青色勁裝之人手持利刃,眨眼便至甲板前,轉(zhuǎn)瞬之間,才登上甲板的黑衣人紛紛倒下。

  燈火通明的甲板上,細看那倒地的黑衣人,皆是一刀割喉而亡。

  繩索之上還不斷有人飛躍上船,可只要黑衣人落地,便都悄無聲息轉(zhuǎn)瞬倒地。

  終于小船之上之人發(fā)覺不對,驚恐之下拋棄了錨勾繩索,岔到溶家船只之間的小船悄然退讓。

  大船揚帆,一刻多鐘,便追上了前面另一艘大船。

  夜晚河面除了嘩嘩波濤之聲和隱約風(fēng)聲,再無其他聲響。關(guān)昕月在顛簸的船上,不知何時,沉沉睡去。

  大船之后兩三里,數(shù)艘小船依然尾隨而行。

  次日清晨,關(guān)昕月幽幽醒來,心蘭早已等候在榻前,見她睜眼,忙上前伺候。

  洗漱后吃過早點,關(guān)昕月行至甲板,一夜航行,船已遠離啟臨,關(guān)昕月看著河流兩岸青翠疊起的山巒,山腳下稀稀拉拉有幾戶人家。

  她眉頭緊皺心焦莫名,心蘭見狀,上前勸慰,道:“夫人莫急,這水路快,咱們幾日便到右河了?!?p>  關(guān)昕月聞言,長長嘆了口氣,道:“父親病勢沉重,我心憂慮,京城形勢不安,風(fēng)云涌動,此時離京,我亦是心中難安…”

  “京中有將軍在,家里有莫老看著,應(yīng)是無事。夫人莫要憂心,老大人多年未見夫人,過些時日與夫人相聚,說不定心情愉悅,病就此好了呢!”心蘭苦心勸著。

  關(guān)昕月聞言,臉上終于帶出一絲笑意,果然再不多想,回了船艙。

  這大船之上,冷冷清清,護衛(wèi)只有溶四和十一帶著三兩個人,也不巡邏,只在艙內(nèi)站著坐著,看著倒是輕松自在。

  關(guān)昕月不以為意,回到船艙臥房,在小幾邊坐下,船上顛簸,也不好用小爐子燒水,心竹見關(guān)昕月枯坐,忙去船尾廚房提了燒好的熱水回到關(guān)昕月臥房。

  關(guān)昕月卻沒心思泡茶,干脆倒了杯熱水來喝,主仆兩人在艙內(nèi)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可船上時間似乎過得格外慢些,才過一日,關(guān)昕月已覺難挨。

  將軍府中,溶則亦是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未成眠,清晨起床,他照例在院子里打完一套拳。

  打完拳,自己打水洗了臉,行至?xí)?,片刻之后溶大和莫老也接踵而至?p>  “莫老,家中之事,拜托您了!”溶則鄭重托付。

  又對溶大道:“溶大,若有棘手之事拿不定主意,便與莫老商議,鎩羽已出,家中更要加強戒備,切莫讓人趁機鉆了空子!”

  溶大恭身肅容作揖,莫老亦是點頭。

  說罷,溶則不禁長長嘆了口氣,道:“如此關(guān)頭,還把你們留在溶家,確實也是沒有辦法,對不住了…”

  溶大撲通跪下,毅然決然道:“小人祖上世世代代跟隨衛(wèi)國大將軍,以死效忠將軍府。小的不怕死,若溶家出事,小的全家定不茍活!”

  莫老沒有溶大悲壯模樣,只微微一笑,道:“老朽乃是孤家寡人,都到了這把歲數(shù),土都埋到胸口的人了,無憾亦無懼,將軍無需多慮?!?p>  溶則扶起溶大,退后兩步,肅容給兩人作了個揖,兩人躲閃不及,受了這揖禮,皆伸手虛扶,溶則禮罷,轉(zhuǎn)身出門,打馬往軍營而去,空留兩人紅著眼眶立在書房,半晌未曾動彈。

  溶則走后,莫老在府中坐鎮(zhèn),溶大接替關(guān)昕月,打理府中俗務(wù)。

  將軍府井然有序,未露半點端倪,也未留半個可鉆的空子。

  薇蕊閣中,茶盞碎了一地,蕭薇兒一臉怒容立在窗前,她手抓窗楞,指節(jié)發(fā)白。

  身后一嬤嬤嘆了口氣,勸到:“公主息怒,既然關(guān)昕月身邊護衛(wèi)如此之強,那么將軍府必然守衛(wèi)松懈,咱們先前想方設(shè)法卻攻不破這將軍府,如今,或再可一試?!?p>  蕭薇兒聞言轉(zhuǎn)身,卻依然是一臉怒容。

  “關(guān)昕月,我勢必拿下,若讓她逃了,溶則死而無憾,我復(fù)仇又有什么趣兒?”

  嬤嬤思量再三,喃喃低語道:“或許,那傳說是真的…”

  蕭薇兒聞言問道:“傳說?是何傳說?”

  那嬤嬤捏著手中帕子,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最后在蕭薇兒身旁站定,道:“曾有傳說,溶家有一衛(wèi)隊,名叫鎩羽,是溶家歷代大將軍的隱衛(wèi),據(jù)說實力堪比皇帝的護龍衛(wèi)…”

  “鎩羽?是要叫敵人鎩羽而歸嗎?”蕭薇兒喃喃道,而后,她眼里盡是決絕,道:“既如此,那關(guān)昕月,便更不能留!”

  那嬤嬤此時亦是點頭,她嘆息道:“可若真有鎩羽存在,咱們怕真動不了她?!?p>  “咱們動不了,自然有人能動?!笔掁眱耗抗饣薨档?。

  “西寧皇帝嗎?”嬤嬤問道。

  蕭薇兒搖頭,轉(zhuǎn)身看著東邊皇城邊上連片的高門大院,道:“如今消息還未入京,皇帝斷然不會此時便對付溶家,可等流言入了京,我看那皇帝還做不做得?。俊?p>  她頓了頓,又道:“咱們的老朋友,在京中經(jīng)營這么些年,總得有所建樹吧!”

  “恭小王爺?他不是只管朝堂之事嗎?”

  蕭薇兒不屑一笑道:“若他真只有動動嘴皮子這點本事,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他能屢屢在皇帝皇后眼皮子低下動作,自然有他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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