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泯搖頭笑道,“這不值什么。以前院子里那瓶藥,是不是師兄放的?”
落北安臉一紅,支支吾吾道,“我以為……你需要?!?p> 泯泯道,“謝謝師兄?!边@句話是發(fā)自內心的,固元丹在內門中屬于稀缺資源,師兄舍得把一整瓶都給她,這是多大的恩情,她都是知道的。
落北安臉更紅了,不自然地說道,“這不值什么的。”
柳茗霏從門外進來了,一臉萎靡,強打精神看了泯泯一眼,對落北安說道,“師兄,明日隨師父出門。”
泯泯:!
落北安神情呆呆的,“什么?”
柳茗霏懶得重復一遍,進了里間開始收拾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用一張看起來不那么舊的帕子一股腦兒裹起來。他還沒有儲物囊,東西只能這樣存放。
方才在殿中遇見師父,并且聽他說了第一句特意說給自己聽的話——
入門這么久了,終于同師父說上話了。聽著真是非常凄慘。
鳳棲寒推門進來,就看見睡眼惺忪的柳茗霏,雖然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但還是掩不住眼底一片青黑,就像通宵熬夜做了賊,鳳棲寒心下了然,畢竟這兩人昨夜在他識海里硬生生練了一晚上的劍,他哪里還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思及此處,鳳棲寒微微蹙眉。
好好的一孩子,為什么非要白天睡覺晚上修煉,難道他散養(yǎng)的方式出了問題,導致這兩個人已經走了歪路?
柳茗霏見了鳳君,渾身緊繃,站在原地不動,一個緊張行禮也忘了,說話也忘了,看著就不大聰明的亞子。
鳳棲寒:“明日和北安同我出去?!?p> 說罷,沒給柳茗霏回應的機會,就直接走了。
柳茗霏張了張嘴,連一句回答都沒說出來,茫然地看著鳳君的背影,心里發(fā)慌。
怎么辦?師父會不會覺得他特別沒有規(guī)矩?
但是鳳君都走遠了……
他自幼,爹娘恩愛,只有他一個獨子,自然是百般寵愛,不做苛求。因此他向來都被捧在手心里,突然失去雙親,這么一層薄薄的守護也破了。
到底只是散修家里的孩子,沒見過多大的風浪,又遭逢巨變,性子自然也偏著內向一點。
柳冥霏也自責,卻無能為力,總不能跑過去抓住師父,然后重新發(fā)揮一下吧?
將東西裝好了,雖然還是很困,想著也不知道為什么昨晚偏偏信了師兄的邪,夤夜練劍。
熬夜一時爽,早起火葬場。
他近日練的便是師兄給他的那份秘籍,巧的是秘籍也是劍法,只不過只能從古老的畫卷上看出繪畫出來的招式,文字卻是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道這套劍法究竟叫什么名字。
和師兄在一起的時候,偏偏不知為何不想練這套劍法,細思之下,未必沒有私心夾雜在里面,怕別人學了去。
這劍法艱澀非常,平日里總難揣測出其訣竅,而作業(yè)趁著月光,假裝隨意揮劍試了幾招,居然很順利地使出來了。
第二天清晨。
白葉將東西收拾了一堆,催著泯泯帶上。泯泯接過油紙包好的糕點和茶葉,沉甸甸的,接過那一瞬間差點沒拿住。油紙包中一股糕點的奶香味撲面而來,毛球著急地撓著他的裙角,小鼻子動來動去。
“咕咕!”
泯泯瞅了它一眼,“要走啦,不能拆開包裹給你吃哦?!?p> 毛球:真是非常委屈!
白葉抿唇笑笑,轉身準備去廚房再拿些零嘴給她路上帶了吃。泯泯道,“姐姐不用忙了,我們在外邊也買得到的?!?p> 把東西一股腦兒丟進空間里,因為置物囊里空間明顯不足,放不下了。泯泯把毛球抱起來,趕緊跑出大殿,幾個人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鳳棲寒站在長生居外,一道橫著不深的斷層就在院門不遠處。
“錚——”
落北安同柳茗霏都將佩劍拔出,擲在面前,兩把劍和雪地仿佛磁極相同的磁鐵,劍低低地懸浮在地面上,以最低下的姿勢等候著。
泯泯也會一點御劍,這事兒還是靠鳳棲寒苦口婆心地教,她才迷迷糊糊會了一點。但是若是下山,自己御劍還是不行。
師兄和師弟一腳踏在劍身上,目不斜視,墨發(fā)都成弟子髻,高高束在頭頂,更襯得清俊非常。柳茗霏額發(fā)編起,綴的兩顆明珠,安靜垂在腮邊,配上一身新衣裳,宛如仙境仙童。
那衣裳還是鳳棲寒覺得丟了份連夜讓白葉去買的成衣,好在還算合身。
泯泯瞅了一眼,暗嘆果然長得好看,衣服一換,就人模狗樣。鳳棲寒側著頭看她,等候多時的劍發(fā)出清越的劍鳴聲,劍身微微顫動著。
這把劍泯泯上去好多次了,對于它這臭脾氣了解得很,這時候多半是嫌等得久了不耐煩。這得虧它是一把劍,但凡是個人,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的。
鳳棲寒額發(fā)飄動,冬日里一絲暖陽掠過他的面容,在無邊的雪原之中平靜如一塊玉雕,只有笑起來的時候顯出一絲暖意來,他看著雪的那邊跑來的泯泯,臉上紅撲撲的,正如同枝頭綻放的紅梅,生機勃勃,他招手,唇角霎時間勾起一道極為清淺的笑意,“秋秋,過來。”
那雙眸子卻格外溫柔,像是有春風吹過,泯泯抱著懷里的毛球,借著那雙干燥的大手登上了飛劍,玄武綴在后面,左右看了一看,大家都有劍,沒有用劍的也有人帶,驚恐道,“娘親,那我怎么辦?”
本來泯泯是沒有想要帶上這個家伙的,但是既然大部分的人都走了,白葉和寶曦留在長生居里也沒有什么意思,鳳棲寒干脆就放話讓她們回家過年去了。毛球玄武是不可能當留守兒童的,萬一餓死了怎么辦?
毛球就那么一小只,很好帶,但是玄武現(xiàn)在可是一個小娃娃!
他體內靈氣不穩(wěn),維持人形都要端著點,隨意切換形體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只好讓他這么跟著,只是現(xiàn)在……
鳳棲寒道:“你不會御風么?”
靈獸有一部分達到高階是可以御風的,當然修士也是這樣。至于這個神獸……傳說中是可以的。
玄武恍然大悟似的,“對哦。”
泯泯:……為什么越養(yǎng)越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