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家老祖宗的那句粗話沒給萊拉、布萊倆姐妹聽見,要不然他們一定會覺著費蘭德公爵的氣場不夠強硬。
話雖如此。
從剛才開始,萊拉就一直盯著費蘭德公爵那張俊俏的面容,倒不是因為那容顏太過迷人,而是她總覺得眼前這位費蘭德公爵與傳說中那位吸血種大公有些微妙的不同。
興許是察覺到了萊拉的視線,赫培先且放下嘗試霜寒紋章的念想,平淡冷漠地道:“有話直說?!?p> 萊拉心下一驚,便知是自己視線太過暴露,連忙行跪地禮,恭敬道:“公爵大人息怒,我只是……只是看您的臉看入神了?!?p> 她下意識地編了個謊。
赫培不是傻子,冷笑一聲:“在我面前不要試圖隱瞞,牢記我的身份,萊拉·恩斯特?!?p> “是!”
萊拉心下劇烈激蕩起來,那股陰沉的壓迫感讓她有些難以喘息。
看來自己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住眼前這位高貴無上的吸血種。
“萊拉只是覺得,您與傳說中描述的那位吸血鬼大公……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p> 赫培眉頭倏然緊皺。
難道是哪里暴露了?
自己分明努力地保持著上位者那股用鼻孔瞪人的姿態(tài),語氣也盡可能地低沉且冰冷,在氣場上理應沒有出現問題才對。
還是說剛才那句“臥槽”被聽見了?
萊拉深吸口氣,壯著膽回答:“傳說中的您言辭激烈且易怒,性情也讓人捉摸不定,但您現在太過沉穩(wěn)……與傳說中的……稍稍有些不太相符?!?p> 言辭激烈又易怒?
原來費蘭德公爵以前是這么個人設。
赫培心下蕩漾起驚訝的漣漪,他倒是沒想到如此強橫又霸道的反派BOSS居然會擁有這些個沖動暴怒的性格……正常的種族領袖不該都是冷酷無情,理性至上的嗎?
他當初到底是怎么統(tǒng)一吸血種,開辟血之時代的,全靠暴怒max然后莽嗎?
然而。
還不等赫培把想好的回答吐出,就聽見布萊小聲BB一句。
“姐,我覺著你被關在棺材里睡個三千五百年,你出來也會自閉的?!?p> ……
下一秒就見到萊拉用手臂扣住布萊的脖子,直接給這丫頭來了個鎖喉,一邊還跪在地上給赫培道歉:“對不起費蘭德大公,這孩子從小腦子就有些不大好使,可能是因為咱媽生她的時候喝了太多的豬血,所以這腦子和豬多少有些類似。”
被鎖喉的布萊扒拉著自家老姐的胳膊,不滿地掙扎兩下:“那咱媽生你的時候喝了那么多雞血,也沒見你早上打鳴呀!”
萊拉那表情像是恨不得當場把自己老妹的腦袋擰下來似的。
果然這丫頭不靠譜。
爆破棺材板,重擊老祖宗也就算了,現在布萊居然還在老祖宗面前亂說話,要真是那位暴躁易怒的大公,怕是今兒個這對姐妹一個都跑不了。
望著一唱一和的倆姐妹,赫培無奈搖頭,旋即擺了擺手。
“都出去吧?!?p> 恩斯特倆姐妹一聽,頓時安分下來。
老祖宗這是生氣了?
萊拉小心翼翼地瞅了眼赫培,發(fā)現赫培臉上只有那股子無奈,頓時心頭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看來布萊可能也沒說錯,這三千五百多年過去,老祖宗睡了那么久,沒準把脾氣也給睡得溫和了些。
至少這對她們而言是好事。
朝著赫培再次行了次跪禮后,恩斯特姐妹便離開了大殿。
于是乎,偌大廳堂內,便只余下赫培一人。
他長吁口氣,總算從偽裝大佬的狀態(tài)中緩過神來。
“好險?!?p> 沒想到費蘭德公爵不是個純粹的領導者,反而像是個開起血之時代時,一個人沖進敵軍陣容里開無雙的狠角色。
暴躁、易怒還貪戀美色。
穩(wěn)穩(wěn)當當的暴君角色。
看來以后多多少少得在其他吸血種面前表現得更加強勢一些。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赫培現在是完全理解了這番話的含義。
念頭從演技上暫時挪開,赫培又開始摸索起那神秘的骰子判定系統(tǒng)。
他很快就發(fā)現自己雖然無法直接召喚出系統(tǒng)之類的東西,但卻可以清楚地看見腦海意識內潛藏著的三顆骰子。
極其基礎且常見的六面骰。
而當他試著產生讓骰子進行晃動的念想時,便愕然發(fā)現了幾道漆黑濃霧所凝衍而成的文字浮現在腦海之中。
判定類型:【忽悠】、【復制】、【恐嚇】、【潛行】、【洞察】、【魅惑】
有六種判定功能。
赫培眉頭微挑,忽悠和復制他之前就已觸發(fā)過,恐嚇和潛行應該就如同字面意思那般,具有震懾他人和隱藏自身的能力。
洞察自然就是所謂的偵查信息專用能力了。
但是最后那個【魅惑】是個什么意思?
難道也如字面意思所言,擁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自己毫無疑問是個男性,魅惑是否只能作用于女性生物?是只能作用于人,還是只能作用于吸血種,還是連龍娘都能給你魅惑過來?
這一切問題,腦海內的三顆骰子都不會做出任何答復,比起某些個能說會道還會開黃段子小車車的系統(tǒng),自個兒身上這位可就高冷得多了。
不過赫培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自認如此,事實也是如此。
他掏出一枚血玉——那是來時那位老者交給他的。
輕輕觸摸血玉兩下,其上便飄散出陣陣淡淡的血味。
還是薄荷味的,有點得勁。
不出十秒,廳堂大門便被推開,先前負責祭祀的那名老者卑躬屈膝地踏入廳堂內。
“費蘭德公爵大人,您喚在下,有何吩咐?”
赫培冷漠地掃了他一眼:“卡爾伯爵,上前一步?!?p> 卡爾不知赫培要做什么,但還是聽令上前。
與此同時,赫培腦海內三枚骰子開始轉動。
“您發(fā)動了一次【魅惑】判定,判定結果為——”
3,3,5。
“共計11點,基礎判定為5點,判定成功?!?p> 真能成功。
對象是男的都行?
念及此時,腦海內提示又補充一句。
“由于對象是男性,且與您為同族,因而魅惑判定改為崇敬判定?!?p> 噗通。
腦海內聲響滅卻的同時,卡爾伯爵當場下跪。
卡爾自己也不知怎么了,他只覺得心頭突兀地翻涌出如滔滔江水般不絕的崇敬之情,一想到眼前坐著的乃是那位血之時代的引領者,他便感到無上榮耀加身,當即跪地不起。
“尊貴無上的費蘭德公爵大人,我是您忠誠的擁躉者,雖然我只是卑微的伯爵,但我卻可以作為您的劍為您開辟邊疆,作為您的盾為您護衛(wèi)城堡,您是活著的神話,是我心中唯一的血月。”
“雖然以我之能不知曉公爵大人為何喚我前來,但我之忠誠血月可見!”
……
見到那老者激昂慷慨,仿佛下一秒就愿意為赫培去死的模樣,赫培頓時伸手,讓他打住。
說實話,這話聽得確實很舒坦,但也有點惡心過頭了。
赫培長出口氣,接著道:
“不必如此夸張,我只是餓了?!?p> “您要飲血?”
老者一聽,當即就扒開自己胸膛的衣服,袒露出那古老而又滿是褶皺的灰白色肌膚:“如果您不建議的話,我的血您……”
赫培嘴角猛地抽抽兩下。
雖然他很明確地知道吸食同性血液無法繁衍后代,但說真的,就卡爾伯爵那老陳皮似的脖子,他能下的去嘴才怪了。
這太傷身體了。
“不必了?!焙张嗨λκ郑骸叭ルS便準備些血來吧?!?p> 卡爾臉上布滿濃濃的悲傷和遺憾,只得俯首回答:“遵命?!?p> 接著就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哀嘆著離開了廳堂。
所以你到底多想要我吸你的血……
待到卡爾也離去后,赫培無奈扶額。
這魅惑的勁頭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看來以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便亂用。
想到這兒,赫培又開始本著測試的念想,開始試探性地進行潛行判定。
一來,他是想要知曉潛行的功能到底是遮掩氣息,還是直接隱身。
二來,他想知道這骰子判定是否有必要的時間間隔。
當腦內的骰子立刻開始轉動,赫培便確定了這骰子判定基本沒有時間間隔,兩次判定之間的間隙可以被完全忽略。
“您發(fā)動了【潛行】判定,由于您附近沒有任何直觀視線,無論點數為幾,都確認判定成功?!?p> 潛行判定發(fā)動。
赫培整個身形赫然間遁入迷霧,他化作一團純粹漆黑的陰暗,基本外部輪廓模糊不清,甚至就連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此刻的樣貌。
只是一團模糊的,在黑暗中絕對不會有人能夠發(fā)覺的迷霧。
原來如此。
潛行的效能就是如此么。
他在意識海內輕呼一聲“潛行終止”,身遭迷霧便立刻消散,讓他回歸到了原本的模樣。
“盡管名字是叫潛行,但其實叫迷霧更加準確……畢竟如果在光天化日之下變成一團黑霧,反而會更加引人注意。”
剩下的沒有測試的就是【恐嚇】和【洞察】了。
要不把卡爾這老頭再拽過來玩玩?
正當赫培準備掏出血玉,準備再次迫害卡爾老頭時,廳堂大門卻被突兀地推開。
來人正是臉色大變,眼底盡是惶恐之色的萊拉。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
赫培心里頭已經隱隱猜到情況不對,但還是努力保持自身的冷靜。
萊拉咕咚咽下口水,喘著氣,急急忙忙道:“公爵大人,大事不好了……”
“那位霸占了您宅邸的圣光教派女騎士……”
“突然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