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 紅塵劫（十八）
不遠處的矮樹叢中，謝小姑娘看著亭子里兩位主角。說起來這二人從到亭子開始所說所做這謝五姑娘都知了個全。
簡直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聽到那鐲子“出產(chǎn)”自皇家那位爺后，這心里頭也是拔涼拔涼的。她雖說是小了點，但也知道事情的大小。深吸一口氣，錘了錘有些麻的小腿兒，繼續(xù)盯著情況。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會兒就同謝玉鏘說道一番，分享分享自己來之不易的情報。
就在謝卓然等這兩人趕緊離開等得即將崩潰之際，那位爺終于想起來時候不早了，準備優(yōu)哉游哉地打道回府。
于是這頭謝家人又是一陣騷動，畢恭畢敬地將宮里來的大爺送離。
“謝玉鏘，你聽到我說得沒！咱倆要出大事了！”這廂沒了人，謝卓然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至同謝玉鏘“相會”的地方一驚一乍道，“完了，姑奶奶我還是個孩子這就是所謂的‘好人不長命’嗎......”
謝玉鏘深深看了她一眼，嫌棄地說：“你？好人？謝卓然你大可放心吧，你這個禍害會遺千年的。至少小爺我沒了，你都在?！?p> 說著像是條件反射般的連忙跳開原地。果不其然一個不明物體落下，謝玉鏘洋洋得意地笑道：“看看，我都被你打出了經(jīng)驗?！?p> 那笑得可謂是一個“賤”字了得。
謝卓然抵著墻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年紀小，心中藏不住事，也總有些怕的東西。
謝玉鏘見其不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撓了撓頭不再逗她：“其實我等你了半天，也是有東西給你說?！彼D了頓，見謝卓然的目光不解地看向她，也沒指望她說話，又道，“其實我沒碰到那鐲子，咱們被設(shè)計了?！?p> 當(dāng)下他將早間發(fā)生的事緩緩道出，又繪聲繪色地說著自個兒那天偷偷摸摸去如煙閣的事情，將兩者推敲了一番得出了個“奇葩”結(jié)論。
謝卓然淡定道：“沒證據(jù)，你這算是陰謀論?！?p>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沉默間小姑娘腦中升起一個疑問，想要忍住，看著謝玉鏘的目光變得愈發(fā)古怪，搞得謝玉鏘心中警鐘陣陣，像防狼似的瞪大了眸子看著面前“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噗嗤一笑，最終沒忍住，“你說二姐姐想要小六‘上位’......”
“不許叫二姐姐！”
謝卓然見這人一個兇狠樣子，嘴角抽搐，擺擺手，“行行行，不叫就不叫?！睙o奈地翻了個白眼，“這么明顯的伎倆，她謝夢笙又不是蠢貨。為什么非得大半夜的被你知道？還有那鐲子她不是不知道是皇家的，干嘛放這么顯眼的？”
小姑娘自以為自己有道理極了，越說越是神采奕奕。
“還有我今兒可是見著了那位的。如果當(dāng)真是謝夢笙做的，她直接撒嬌告狀得了。干嘛多此一舉？老實說想要你消失，真的是輕而易舉?！敝x卓然蔑視地看一眼謝玉鏘，“不過你有句話說得不錯——有人確實想要你消失。至于是誰——”
說到時候猛然停下，努努嘴，“那皖西苑的，不一直是嗎？”
謝玉鏘白了她一眼，“如你說得，她又不是蠢貨。人人皆知我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好吧？”
嘿！這還活學(xué)活用了，用她的話來堵她。謝卓然恨得牙癢癢，撩桿子不干的心愈發(fā)明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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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個小家伙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談話后，由于意見不統(tǒng)一成了不歡而散，終于被幾個大人得知。
這邊莊氏直說謝小姑娘不懂事兒，無理取鬧。又道鏘哥兒準是被她弄得沒法子了，才這般氣惱。隨即就遣了幾個丫頭將前些日子謝奕帶的些好玩的去那邊院子。
謝卓然直氣得跺腳，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就出了淚珠子，實在忍不住地向素芳齋方向搬救兵。
一進屋子就沖向正同公孫浩然說話的謝老太，不等謝老太問道緣由，“惡人先告狀”一通，又抽抽搭搭地哭泣。
謝老太見孫女哭得甚是委屈，拍著她的背哄著，示意莫媽媽去小廚房取些小點心來。“我的乖乖怎的了？誰惹得你這么委屈？”又取出絲帕輕輕擦著小姑娘的眼睛周圍，“一會兒啊，祖母說他們啊。乖乖啊，咱不哭啊?！?p> 又對伺候的翡翠道：“去將二爺家的請來。再遣人問問怎一回事？鏘哥兒和然姐兒一向玩得開，這怎還哭上了?！?p> 翡翠應(yīng)了聲，同外幾個丫頭一道過去了。
公孫浩然見到這番，想著這是人家事也不便在這兒摻和，就尋了個由頭想著離開。不想謝小姑娘緩過神后，見到這位好看的哥哥，就止了公孫浩然的步伐。奔了過去，到他面前。蹭著自己傷心，急忙索要福利。于是小姑娘很是突然地說了個“抱”。
莊氏來時，見著就是這樣情景。
先是向謝老太行禮后，忙責(zé)怪大聲道：“然然，下來！成何體統(tǒng)！”
“好了?！敝x老太的聲音隨之而來，夾帶著濃濃的不悅，“小孩子家的要什么體統(tǒng)！她喜歡就隨了她去，謝家又非是什么文臣搞那些子沒用的作甚！”
莊氏聽見婆母的不喜，心中“咯噔”一聲，當(dāng)下趕緊隨了謝老太的愿。
這邊翡翠從下人處知了些零零散散的事兒后，又向謝老太稟告了一番。雖說不全，但謝老太這位浸在后宅幾十年的老油條自是可推測到些許。
思忖了片刻道：“鏘哥兒也是甭不懂事了。既是笙丫頭的鐲子沒了，且你們將事又攬到自個兒身上......從我這兒出了吧。然然不就是不服了些，你也別責(zé)備她?！?p> 說著對莫媽媽言道：“我出嫁時候得了個玉鐲子。我也見過笙丫頭帶那玉鐲子，瞧著和那支長得像。你一會兒從庫房挑出送去，這事兒就這么算了?！?p> 莫媽媽聽到后，臉色大變，顫顫巍巍地說：“老祖宗，那可是您的命根子。就這么一對兒，另外一個前些年......”
謝老太擺擺手，打斷了莫媽媽未說完的話，活像是要遮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