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凡聽著帳外的雨聲,手指頭敲著桌子,靜靜地思索著接下來的道路。
這幾天行軍過來,盛凡顯得成熟了不少,不管以后如何,目前他的身份只是一個黃巾賊寇,年僅十歲的孩童,幸好他遇到的人都不錯,并沒有因為他是小孩的緣故就欺辱他,如今徹底地站穩(wěn)了腳跟。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非正常死亡率是很高的,在動亂的時代他現(xiàn)在可以吃的飽睡得暖,目前的狀況還不錯,所以他必須建立更多的功績,在黃巾軍中擁有一席之地,這個前提就是黃巾軍不能敗的太快了。
最近除了剛開始的幾座小城有過抵抗接下來他們一路取勝,沿途的隘口、關(guān)卡,官軍大多棄而不守,弄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時代的官員一般很看中名節(jié)的,要不然黃巾軍也不會弄得人人喊打。
“奇怪、真是奇怪?!?p> “二狗子你瞎念叨什么呢?還不過來吃飯,每次都要老子去取飯菜,你小子每天無事也不知道幫個忙?!泵险铝R道。
盛凡笑了笑,半個多月來他已經(jīng)習慣了孟章的脾氣,嘴巴沒完,還喜歡來點裝腔作勢,不過心腸挺好的。
“老孟人家二狗子那是在思考計謀,你懂什么呀,怎天呀呼呼的?!逼揭匕岩粔品旁谧郎?。
“平邑就你多事?!泵险虏倨鹂曜映粤似饋碜彀瓦€不忘說幾句。
“都在呢?”廖化辦完軍務走了進來。最近他們幾人都一起吃飯,也好商討事情。目前孟章屢次作戰(zhàn)勇敢已經(jīng)成為一個千夫長,而平邑則負責調(diào)度軍中所有的弓箭手,畢竟總的人數(shù)也不多。
至于另外兩個千夫長是龔都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吃著飯,盛凡提到:“我覺得最近官軍的動作有點異常,可能有埋伏?!?p> “嗯,確實如此,我軍一路走來,遇到的官軍沒幾個,我已加派斥候位于四周,確保營寨安全。”廖化喝了一口酒道。
“嗨呀,那有啥,八成是給我打怕了?!泵险乱е豢谪i肉道。
三人淡淡一笑,武藝最好的還是廖化,孟章開始還不服,后來二人找機會切磋了一下,盛凡就看到孟章捂著臉回來,一見他就讓他回去睡覺,可那時候是早上。
飯畢,整好隊伍,盛凡一行人再度出發(fā),騎在馬上,盛凡感受著絲絲細雨的,看著道路兩旁參差的古樹,大多都沒看過,一路行軍,盛凡也是一路看著遇到的景色,不知不覺間盛凡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有一股奇妙的氣息流入自己的身體中。
這股氣息游走于盛凡的四肢百骸間,體內(nèi)的經(jīng)絡緩慢的舒張,這種感覺一個字爽。
盛凡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中,絲毫沒有察覺外面的變化,隊伍早已經(jīng)停了下來,只有他的馬不停的往前走著,引起軍士一陣驚疑。
平邑看見盛凡獨自一人往前走,很是疑惑,走近拉住馬的韁繩,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發(fā)呆,出言道:“二狗子,快醒醒,廖司馬命令停止行軍,前方有敵情?!?p> “哦,哦,好。”盛凡清醒過來說道。
“八成是在想晚上吃什么呢?你說是吧,老竇?!?p> “我覺得還有在想待會睡哪不被雨淋?!背鲅缘氖橇硗鈨蓚€千夫長,他們可不認為盛凡有什么本事,多半是走狗屎運了,所以常常諷刺盛凡。
盛凡對他們的挖苦早已習以為常,自然不會理會,但是孟章氣得咬牙,他平常也沒少受氣,只是廖化時常約束。
不過黃巾軍的伙食還是不錯的,那些豪強鄉(xiāng)紳往日里吃的自是不用說,現(xiàn)在他們的都歸黃巾軍了,盛凡是年齡最小的,所以被特殊對待,頓頓有肉,下面低級的軍官都沒有這樣待遇。
“為何停下呀?”盛凡問道。
“前方有敵情,廖司馬命令我等在此駐軍,等他探明情況再行進軍。”一個士卒答道,他被廖化安排為盛凡的親衛(wèi)。
有敵情,看來終于要大戰(zhàn)一場了,盛凡默默地握緊拳頭,期待著不久的大戰(zhàn)。
不久廖化的身影出現(xiàn)了。
廖化大手一招“準備進攻?!?p> 全軍士兵立刻攻擊陣型排列,刀盾手在前弓箭手次之。
盛凡有些不解,剛剛在小雨中行軍,士卒都有些疲憊不堪,這時候進軍似乎有點不符合常理,但他沒多說,深知此時不可動搖軍心。
過了前面的轉(zhuǎn)角處,盛凡等人來到了以前開闊的丘陵地帶,官軍已在斜坡上擺好陣型嚴陣以待,盛凡注意到丘陵的右側(cè)有一片洼地,這里看不到那邊的動向。
待得黃巾軍擺好軍陣,孟章一拍馬背過去叫陣。
“來將何人,報上名來,我孟章不斬無名之輩?!?p> “呵呵?!睂γ娴膶㈩I(lǐng)只是冷笑,似乎不屑于跟孟章交談,孟章無法只好回到軍中。
“對面都是一群無膽鼠類,廖司馬,我看對面的是不敢攻過來啦,我們還是主動殺過去吧?!泵险绿嶙h道。
“好”廖化看對方兵少,自然同意?!熬陀赡忝闲N绢I(lǐng)刀盾兵一千先行破敵,我等隨后壓上?!?p> “末將得令?!泵险陆恿?,開始調(diào)配士卒。
“大兄小心,可別沖太快了?!笔⒎蔡嵝训馈?p> 孟章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黃巾軍發(fā)出進攻的喊叫聲,戰(zhàn)鼓隆隆,旌旗搖擺,每個士卒都握緊手中的刀盾,原本是拿農(nóng)具的手如今為了生存只好拿起刀劍。
孟章一馬當先,帶領(lǐng)著手下的兵馬沖了上去。
官軍的弓箭手看到黃巾軍進入了射程,一聲令下,無數(shù)箭雨射出。
孟章看到官軍的弓箭,下令手下頂盾。很快一排排的盾牌手頂?shù)搅俗钋懊?,只聽得“鐺鐺鐺鐺”的聲音,大部分的箭矢被擋了下來,但是還是有小部分的箭矢穿過盾牌的間隙,射中后面的士卒。
“?。“?!”被射中的士兵慘叫著,他們中的大部分盡管此時還活著可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去,在這個缺少醫(yī)療藥品和大夫的時代,受傷就意味著和死神近了。
孟章指揮士卒繼續(xù)進攻,不得不說孟章在戰(zhàn)場上還是相當勇猛的,手下的士卒平日里還挺佩服他。每次作戰(zhàn)都身先士卒。
很快第二波箭雨來到,等到第三波的時候孟章已經(jīng)很靠近敵軍陣營了。
“給我殺?!睉?zhàn)馬被射殺現(xiàn)在步戰(zhàn)的孟章大刀一揮,一個官軍士兵的頭顱便飛了起來。
跟隨的士兵看到孟章如此英勇,士氣一下就被激發(fā)出來了,黃巾士兵叫喊聲沖殺著官軍的陣線。
一個黃巾兵剛用長矛捅死一個官軍,后面就被一個官軍士兵用刀捅了個對穿。
亦或是一個官軍士兵剛把一個黃巾士兵頭給砍了,自己也被長矛穿透身體。
一起之間,這片丘陵充滿了血腥味,到處都是喊殺聲。
下方的廖化看到情景,正準備領(lǐng)全軍沖殺,卻被盛凡攔住,讓他留下一部分兵馬守住路口。
廖化覺得有理,令平邑領(lǐng)二百弓箭手和一百長矛手在此守衛(wèi)。他則帶領(lǐng)剩余兵馬全部壓上。
平邑看著前去沖殺的廖化,有些不解盛凡的用意,只好下令加強戒備。
官軍中的將領(lǐng)看著沖上來的黃巾軍露出一絲笑意,不過看到后面的一部分軍隊沒有動靜而是待在原地,不覺有些懊惱,黃巾賊子把一支部曲放在后面做什么,難不成識破本將的計謀了。
這位將領(lǐng)來不及多想,看著快被沖破陣線的戰(zhàn)場,只好下令擊鼓,官軍聽聞這鼓聲,原本低落的士氣回復了幾分,一時之間和數(shù)倍于己的黃巾軍殺個難解難分。
正在此時,盛凡看到一只騎兵突然從右側(cè)的低洼處沖了出來直奔他們而來。
交戰(zhàn)中的黃巾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不知所措,只知道站在原地呆呆看著。
“速速防御,快呀!都愣著干嘛?!笔⒎布泵ο铝畹馈?p> 平邑也清醒過來,命令弓箭手放箭,弓箭手急忙拉弓,幾只箭飛出,沒有一個騎士倒地,他們呼嘯著以更快的速度襲擊,以求切斷盛凡他們的后路。
情況萬分危機,此刻平邑帶著長矛手一字排開,微薄的陣線成為一堵人墻,抵御著戰(zhàn)馬的沖擊。
盛凡此刻被親兵拉到了最后面,已到此時他也派不上用場了。
廖化顯然注意到后面的情況,危急下他親率不多的騎兵去增援平邑。
望著快到眼前的騎兵,平邑緊張地握著手中的長矛,此刻他退無可退,唯有拼死一戰(zhàn)。他大叫道“弟兄們,我們已經(jīng)無路可走,跟著我沖呀!”
其他士卒嚎叫著跟著平邑沖了上去。
近了,近了。
“砰砰”一連串的撞擊聲響起,一個又一個黃巾士兵被撞的骨頭碎裂,被馬踏的血肉模糊,被騎兵的馬槊刺穿,血液,熾熱的血液不斷的飚出。
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這是一支精銳騎兵,精心的布局,精心的埋伏。讓得平邑他們沒有絲毫的反抗力,只能活活地被宰割。
后方的盛凡看到平邑倒在了血泊中,看著這幾日有說有笑的戰(zhàn)友們被瘋狂的屠殺,他無法忍受這一切,他要去廝殺。
身邊的親衛(wèi)拼死拉著他,不愿放開,生怕他出了意外,過于用力以至于盛凡被衣服勒出血痕。
“放開我,如果活著是這樣犧牲他人而讓自己茍活下去那我寧愿和他們一同戰(zhàn)死,他們都是我們的袍澤,如果你們還是熱血好男兒的話,放開我隨我一起,殺過去!”
親衛(wèi)早已雙眼猩紅,聽聞此話不再阻攔,先于盛凡沖了上去。
敵人可不會看到盛凡弱小可就放過他,反而更加兇殘地對他攻擊,一個黑影飛來,盛凡立刻被撞暈過去,倒地不起。
這場殘酷的廝殺直到旁晚,雙方息方才兵。此戰(zhàn)之后,黃巾軍后退五十里,官軍大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