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七七認(rèn)真的盯著云安平,似乎打算從云安平的眼里,看出屬于他最為真實的意圖。
“真的!”云安平用力點點頭,眼觀鼻,鼻觀心。
開什么,玩笑,云安平可是練過的,不管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云安平可都是能夠快速的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的,不然的話,可能云安平早就已經(jīng)是死在爹爹的棍棒之下了。
說來也奇怪,在爹爹和叔父的雙重管教之下,云安平似乎擁有一段完整的雙面人生,一個是興安城里浪蕩子,一個是盛京書院讀書人,這樣的兩種身份似乎在云安平的身上完全沒有產(chǎn)生任何沖突,或許是因為叔父在看到爹爹的時候直接是把他那些胡亂的心思給收斂了起來,至于云安平,更加不敢再爹爹面前表現(xiàn)出風(fēng)流浪蕩的一面了。
所以,現(xiàn)在的這樣的一種變臉,對于云安平來說,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逼咂咦屑?xì)的盯著云安平過了好一會兒,知道自己的臉頰微微發(fā)紅,可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所以也只能悻悻作罷,不過七七的心里還是感覺,云安平這個家伙似乎沒有他的外表看起來那么的規(guī)矩,可惜沒有證據(jù)啊。
聽到了七七的這樣一句話了之后,云安平的嘴角才算是松動了一絲,不過這個時候,七七則是突然站了起身子。
“我們走?!逼咂唛_口道。
“嗯?!痹瓢财轿⑽Ⅻc點頭,開口道,雖然不知道到底接下來要去哪里,反正跟著七七,可絕對是沒有錯的。
不過,就在云安平準(zhǔn)備提起靠著木桌上的鐵棍的時候,似乎有著一段電流透過了云安平的手腕,直擊云安平的心臟。
云安平只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陣的發(fā)黑,整個人就已經(jīng)跪倒在了地上,依靠著那樣一根棍子,大口的喘著氣,豆大的汗水不斷的墜落在了地面,此時的云安平,徹底的被拽入了疲憊的深淵,屬于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看來,還是太勉強(qiáng)了啊?!痹瓢财洁?,只不過這樣的一種聲音細(xì)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罷了。
“云安平,云安平,你沒事吧!”
“云安平,你沒嚇我吧!”
......
......
待到云安平睜開了他那無比沉重的眼皮了之后,此時的云安平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了一張床上,此時,七七正坐在床邊,用她的雙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小嘴微微的張著,隱隱約約的露出了屬于她那無比晶瑩的貝齒,一頭囂張的紅發(fā),此時似乎也收斂的不少,披散在她那瘦削的肩膀上,背著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匣子也沒有取下來,似乎在云安平的印象里,七七背后的那一個匣子似乎從來都沒有取下來一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裝著什么樣的寶貝。
云安平就這樣看著七七,嘴角微微的出現(xiàn)了一絲的淺笑,七七右眼下方的那一顆淚痣似乎吸引了屬于云安平全部的注意力,云安平只是癡癡的看著。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七七的雙手似乎沒有辦法繼續(xù)支撐屬于她的那一顆小腦袋,那一個小腦袋就這樣一滑,七七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十分驚恐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受驚了的兔子一般,整個人清醒了過里。
“哦,云安平,你醒了啊?!逼咂弑犻_眼,視線就和云安平撞在了一起。
“嗯,我醒了?!彪m然云安平的語氣顯得是十分的冷靜,但是在這樣的一個時候,云安平可是匆忙的躲避了來自于七七的目光,可不能夠讓七七發(fā)現(xiàn),剛才的自己在偷瞄她。
“蠱婆婆,蠱婆婆,他醒來,你快來!”七七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樣,直接是從凳子上一跳,沖到了門口大喊著。
“來了來了,真是的,你個小丫頭,就不能安靜一點嗎?!贝藭r,一個鶴發(fā)雞皮的老婦人住著一根拐杖,緩緩的向著七七的這樣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不過,在看到了這樣一個老婦人的時候,云安平的內(nèi)心不由的一緊,整個人似乎就要被一種由煩躁,后悔,自責(zé)所混合在一起的情緒徹底的吞噬了。
這樣的一個老婦人身上的發(fā)飾,手里的蛇杖,鑲嵌著寶石的高帽,還有盤踞在腰間的那一條青蛇,都明確的表示這,眼前的這一個老婦人來自于云蠻火羅,那一個云安平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地方。
蠱婆婆自然是注意到了屬于云安平的這樣一種變化,其實對于云安平發(fā)生這樣一種變化的原因,蠱婆婆也是十分的清楚。
“孩子,這里是酒焰海,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就算是有殺父之仇,在酒焰海也是會被遺忘的?!毙M婆婆緩緩的開口道,這樣的一種聲音里,透出了一種濃濃的滄桑,只不過,此時被情緒所支配的云安平?jīng)]有注意到,蠱婆婆緊握著蛇杖的那一只蒼老而有干枯的手上的筋脈都死死的緊繃著。
“是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他們了。”云安平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掛著一絲的微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一種微笑里,卻傳遞出了一種濃濃的凄厲。
“我怎么了?!痹瓢财街刂氐乃λ︻^,似乎想要把那樣一些其他的想法,都從自己的腦海之中甩出去一般,現(xiàn)在的他,所應(yīng)該注意的是屬于自己的身體,可是那樣的一段記憶,就像是索命的鬼魂,在他所產(chǎn)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經(jīng)糾纏在了云安平的身側(cè),再也揮之不去。
“你中了蠱,繞指柔,如果你不動用內(nèi)力的話,這樣的一種蠱蟲絕對不會發(fā)作,但是如果你使用的話,他就會吞噬屬于你的內(nèi)力復(fù)蘇,隨后進(jìn)入你的心脈,蠶食你的心血,最后破體而出,飛回他主人的手里。”蠱婆婆用著一種無比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段十分恐怖的話,而在說出了這樣一些話的時候,蠱婆婆的雙眼之中似乎模糊出了屬于她過去的記憶。
“難怪,他們會放我離開?!痹瓢财皆诂F(xiàn)在才算是想明白了,原來自己的性命不是袍澤靠命換回來的,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成為一個養(yǎng)蠱之人啊。
云安平的表情顯得是更加的凄厲,這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