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凈閉關的地方在這座冰下城市的中間層,是城中唯一一間石屋。但這間石屋并不尋常,由一整塊切面呈龍鱗狀的龍鱗石鑄就而成。
與旁邊其他開鑿寒冰建造的房間不同,這間龍鱗石屋雕刻的極為細致。四面墻壁各種龍形浮雕盤踞其上,原本就呈龍鱗狀的石頭更是讓浮雕看起來栩栩如生。
而且據說這龍鱗石乃是龍鱗所化,就算是分神期的修士也無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除了堅硬以外還能隔絕神識。不過就是因為太過堅硬而且無法用神識刻下烙印,所以并不能用來制作法器。
但就是因為堅硬,所以能把十幾丈大小的龍鱗石雕刻成房屋的形狀,足見當時打造這間房屋的人究竟有多閑!
就雕刻這么十余丈大小的龍鱗石,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而且……這間石屋看起來沒有任何入口,四面都是墻!
“這……”孔飛鳶圍著這間石屋轉了兩圈都沒有找到入口,扭頭看向曦華道:“怎么進去?”
曦華走到這間石屋外,伸手在在一片龍鱗上按了一下,看起來嚴絲合縫的墻面居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扇僅容一人通行的小門。
“去吧,殿主只讓你一個人進去。”曦華沖著孔飛鳶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去??罪w鳶走到曦華所在的位置,看那片稍稍陷下去一些的龍鱗若有所思。
這種精巧的機關孔飛鳶僅僅在電視上看到過,如今親眼所見,難免會有些驚奇。在這個世界上修行者眾多,但能夠做出這種機關的卻非常之少。
剛何況這個機關還是設計在龍鱗石中,這么看來的話這間石屋恐怕需要百年時間來打磨!當初建造這間石屋的人究竟是有多閑?花費百年時間做這么大一點的棺材!
“進來吧!”就在這時,門內傳來了樊凈虛弱的聲音。正在觀察機關的孔飛鳶放下心中好奇,邁步走進了石屋。
石屋里空空蕩蕩,除了一盞明燈以外沒有多余的物件,只有樊凈一人盤坐在房間正中。黑色的霧氣仍舊盤踞在身上,樊凈似乎盡力在抵抗黑霧的侵蝕一樣。
“這是什么情況?”
聽到孔飛鳶疑惑的問題,樊凈搖搖頭沒有作答??粗罪w鳶走進屋內,樊凈抬手在一旁輕輕拍了拍道:“過來坐吧!有些事情我雖然不能明說,但還是能告訴你一些東西的!”
隨著樊凈手掌拍在地面上,孔飛鳶身后的小門同時關閉,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雖然對樊凈信任了許多,但如今這種境地,孔飛鳶還是不自覺的有些警惕起來。
似乎是看出了孔飛鳶的戒備之意,樊凈輕咳了兩聲道:“我要想害你,根本就不用我自己出手?!?p> 聽到樊凈的話,孔飛鳶頓時放下了心中的戒備。有些話說出來反而會讓人心安,就像現在一樣!盤腿坐下,看著面前重傷未愈的樊凈,突然有好多問題都想問他。
“我知道現在有很多問題,不過受制于天道,我不能正面告訴你!只能說同樣受制于天道的不止我一人。除我以外還有一人。而那人……”
說到這里樊凈驟然停下,半晌都沒有開口。
直到孔飛鳶幾乎要忍不住開口的時候,樊凈才長嘆一聲道:“果然不能說!”
“你其實不用說了,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你是不是想說另一個人就是一只盤踞在我身體里的那個家伙?”
孔飛鳶雖然不是什么聰明人,但是卻也不傻。樊凈話中的意思他已然明白了,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這個人的修為也已經突破了洞虛這個關口。
但是……孔飛鳶心中仍然還有疑惑。
“可是你不是唯一一個嗎?如果這么多年除了你以外還有人突破了這個境界,怎么可能悄無聲息?”
“不!他是九宗……”
樊凈話沒說完,整個人臉色大變,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壓力一樣。一時間七竅出血,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如銀紙。
“樊凈大師!”
此刻,孔飛鳶已經徹底相信樊凈是為了自己。所以在看到樊凈突然間受到重創(chuàng)時,第一時間伸出手準備攙扶他。
但就在孔飛鳶伸出手的瞬間,樊凈突然間怒吼道:“別動!天道之威不是你能承受的!”
一句話喊出,樊凈的身體居然開始萎縮起來,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壓力從他四面八方而來一樣。
而孔飛鳶也被這一句話制止,伸出的手不知道是扶還是不扶。眼看著樊凈承受如此痛苦,孔飛鳶雖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卻為他提心吊膽。
不過樊凈說的也對!連他都承受不住,如果一旦牽扯到自己,恐怕瞬間就會化作齏粉。
樊凈身上的這種痛苦一直持續(xù)了有一刻鐘才停下,這一刻鐘樊凈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水打濕,就連身形都似乎縮小了一些。
而孔飛鳶眼看著樊凈承受如此痛苦卻什么都不能做,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
“咳……”樊凈雙手扶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開口道:“想必你應該知道九宗吧?”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看過神游經!”孔飛鳶雖然擔心樊凈的身體情況,但面對樊凈的問題,他還是第一時間回答了出來。
如今這種情況,孔飛鳶也算是看出來了!樊凈知道很多東西,但是卻無法說出口!如今能讓他暫時擺脫這種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結束這場談話。
回答完后,孔飛鳶看向樊凈,卻看到樊凈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這一瞬間他頓時明白了樊凈的意思!
“你是說那個家伙是九宗時期的人?”孔飛鳶徹底震驚了。
據夏夢所言,再結合之前在碧云山上見到的幻象。孔飛鳶以為九宗時期的人早就已經不復存在。原本在他看來,樊凈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年齡最大的人了,但似乎并不是這樣!
沒想到之前盤踞在靈傀印中的家伙居然是九宗時期的,若是這樣的話,那人恐怕至少都有幾十萬歲了吧!
樊凈突破洞虛五萬年修為已然深不可測,幾十萬年,這個人恐怕應該是當今世行修為最強的人了吧?可是……這也不對?。?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你想的不對。”樊凈抬頭看著孔飛鳶說道:“雖然算是鉆了天道的空子,不過也算是你猜出來的,與我無關?!?p> 聽到樊凈的話,孔飛鳶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按說修佛之人不應妄語,可你連天道都敢欺瞞!”
樊凈虛弱的笑了笑道:“佛門持戒,但卻懂大義!”
孔飛鳶看著面前勉強擠出笑容的樊凈道:“大師這次叫我來是想告訴我讓我當心是吧!不過我很好奇,他如果有那樣的實力,為什么不親自來抓我?”
樊凈搖頭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在地上畫了一個圓。
孔飛鳶不解,一個圓?什么意思?是說這個家伙是個球嗎?還是說……
正在思索之時,孔飛鳶卻看到樊凈抬頭看了看天空。隨即沖孔飛鳶笑了笑。
順著樊凈的眼睛,孔飛鳶抬頭看向石屋上面,但入眼卻仍舊是堅硬的龍鱗石。
這不由得讓孔飛鳶抓狂,這個賊老天!什么都不讓說,非要逼著自己在這里猜謎語!而且還是這種極其抽象的謎語,這他娘的誰能猜出來!
“受制于天道,不能輕易出手!”樊凈搖頭看著孔飛鳶道:“至于他的身份,恕我一個字都不能提,只能說他是你的反面?!?p> “反面?”孔飛鳶看著樊凈用血畫出的圓,有抬頭看了看上方道:“這也太抽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