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殿主座上的正是曾與孔飛鳶有過一面之緣的呂宏宇。和其他人一樣,他目光掃視過眾人后將視線停留在了孔飛鳶身上。
“據(jù)我所知,奇繡坊從不曾收過男弟子,不知這位是?”
“袁飛,來自玄冥殿?!?p> 孔飛鳶這句話說出來,頓時就覺得身上像是被壓上了千斤巨石,眨眼間就被無數(shù)道氣機壓得趴在了地上。
“哼!玄冥殿!你們還真是膽子夠大的!我們不去找你們,你們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說話的是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他怒視著孔飛鳶,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五年前鬼方大舉進(jìn)攻云中城,更毀了我們六宗設(shè)立的明鏡臺。如今鬼方修士重歸十二域,你們玄冥殿還真算得上是功不可沒!”
孔飛鳶被幾十道氣息壓著,根本就爬不起來,但他卻張口笑道:“是!五年前那件事確實是我們做的,但明鏡臺試心鏡本就是個謊言!難道就不允許我們打破它?”
“哼!”這位老者冷哼一聲,孔飛鳶頓時感覺身上壓力劇增,渾身的骨頭都被壓得劈啪作響。
“那也就是說你們承認(rèn)了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若不是你們,如今鬼方哪有那么多變故!”
“可如果不是我們,又怎么能體現(xiàn)出你們六宗真正的號召力?當(dāng)初云中城那件事究竟有多少人響應(yīng)了你們的號召你們應(yīng)該清楚!”
孔飛鳶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他已經(jīng)快要堅持不住了。
坐在上面的呂宏宇嘆了一口氣道:“二長老,先放開他吧!既然他們派人來了,那我們也應(yīng)該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免得被世人說我們沒有禮數(shù)?!?p> “他可是鬼方的人!禮數(shù)是對待知禮之人的!對他們鬼方人何必講理?看我直接殺了他!”
說著二長老一抬手,一個巨大的手掌印驟然出現(xiàn)在孔飛鳶頭頂上空,欲將孔飛鳶直接斃于掌下。
“等等!”
夏晨和云妙音卻驟然出現(xiàn)在孔飛鳶身邊,如果這一掌拍下來,那么這些人恐怕都要身隕當(dāng)場。
“妙音!你可是我清玄門的人,難道你也要為這個玄冥殿的家伙求情嗎?”
云妙音站在孔飛鳶身側(cè),抬頭看著二長老道:“不!我不是為他求情,我是為了眾生!”
呂宏宇聞言眉毛一挑,對于云妙音這句話,不僅僅是他,在場眾人都不理解。難不成殺了他還會造成什么大的災(zāi)難不成。要是這個人有這么大的能量,現(xiàn)在又怎么會僅僅被氣勢就壓的趴在地上?
“二長老,你先停手吧!讓他說,若是不能令我們信服的話,就讓我親自送他走吧。”雖然不理解云妙音的舉動,但呂宏宇還是阻止了二長老,一邊說著話,呂宏宇轉(zhuǎn)了轉(zhuǎn)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因為無論是云氏姐妹還是肖云,在看到二長老出手后,都似乎很緊張。肖云雖然沒有像云妙音一樣直接上前阻攔,但眼神中的那一抹擔(dān)憂,還是被呂宏宇捕捉到了。
“哼!”二長老極為不愿意地扭頭看了一眼呂宏宇,一閃身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緊隨其后,殿內(nèi)還有許多人也隨之離去。沒有絲毫留戀,也不給呂宏宇任何面子。
哎!
看到殿內(nèi)走了有近半數(shù)人,呂宏宇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些人都是門中長輩,也都是清玄門長老。他呂宏宇雖然身為掌門,但對這些長老卻并沒有多少約束能力。
肖云環(huán)視了一圈,向呂宏宇說道:“掌門師兄,這件事牽連甚廣,還請師兄開啟護殿大陣!接下來說的話恐怕不適合外傳。”
“護殿大陣?”呂宏宇更加疑惑了,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在宗門危急時刻才會開啟的,甚至比清玄門護山大陣還要厲害,這怎么說個話還要開啟大陣?
“是!還請掌門師兄應(yīng)允,這件事牽連甚廣,我不希望有任何風(fēng)聲傳出去?!?p> 其余十幾位長老也同樣疑惑。隔音禁制都不行嗎?非要開啟大陣?
“肖云!這護殿大陣那是能隨便開的?你可知道這護殿大陣一旦開啟,就需要眾位長老重新布置三月!這期間若是有人來犯的話你當(dāng)如何?”
說話的長老語氣平淡,但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罪w鳶對這種感覺極為熟悉。
這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他在曦華身上感受過。但是很明顯,這股壓迫感比曦華來的更強。
孔飛鳶不由想到:還真是臥虎藏龍,僅僅一位長老就有如此修為,若是在場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實力,那還真是一股可怕的實力。
就算是肖云,在這位長老的壓迫下,說話也已經(jīng)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大長老,我所言非虛!這件事牽扯真的很廣。但我保證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清玄門!”
大長老看到殿中肖云,以及云氏姐妹和夏晨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嘆了口氣擺手道:“也罷!這件事還是由宏宇決定吧?!?p> 說話間在場眾人都感覺身上一輕,大長老又重新回歸了那一副完全平凡人的模樣。甚至若是把他放到普通人中間,絕對不會有人認(rèn)為他是修行者。
呂宏宇見大長老合上雙眼,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扭頭朝肖云問道:“肖云,你可知這護殿大陣一旦開啟,沒人能在陣中說謊。你確定還要開嗎?”
肖云點頭,鄭重其辭的說道:“是!”
而她身后的云氏姐妹卻莫名的流露出一絲擔(dān)心,因為她們二人清楚,師傅跟玄冥殿本就有關(guān)系。若只能說真話,那么一旦有人問起,這件事情便必然不能再隱瞞。
到時候她們的師傅肖云可能會成為清玄門的叛徒!
“師傅……”姐妹兩個連忙出聲,卻被肖云一抬手封住了她們的聲音。
見到肖云態(tài)度如此堅決,呂宏宇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如此堅持,那么若是有什么后果你可承擔(dān)得起?”
“后果嗎?”肖云笑道:“若心中沒鬼,又會有什么后果?掌門師兄,你放心吧!”
“好!”
呂宏宇說話間一揮手,他右手拇指上的戒指驟然一亮,整座大殿剎那間變得迷幻起來。
“護殿大陣已然開啟,有什么就直接說吧!”
肖云見狀退后一步,將被夏晨扶起來的孔飛鳶拽到身旁,開口向其說道:“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
方才那一刻,夏云已經(jīng)向孔飛鳶傳音說明了這座護殿大陣的作用,所以這一刻他倒是也完全放下了心。
在這座護殿大陣中,沒有人能說出謊話,而且有了大長老的應(yīng)允,現(xiàn)在也沒有人再會對他出手。所以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孔飛鳶算是度過了之前的危險期。
“多謝呂掌門和大長老!”孔飛鳶輕輕撥開扶著自己的夏晨,向主座上的呂宏宇深深地行了一禮,等到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容貌一囧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孔飛鳶見過呂掌門和諸位長老!”
這一瞬間,呂宏宇雙目圓睜,驚得直接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就連一旁閉上了眼睛的大長老也驟然間睜開了眼睛,臉上甚至有驚訝的表情浮現(xiàn)。
“你!你怎么從玄冥殿跑出來的……不對!你怎么會替玄冥殿說話?玄冥殿可是挑起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呂宏宇先是驚訝,隨后又是不解。方才孔飛鳶所說的話,完全就是向著玄冥殿的,難道說這五年以來這位靈傀已經(jīng)被玄冥殿洗腦了不成?
“呂掌門,這件事我會說,而且會十分詳細(xì)的說給你們,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諸位長老一個問題?!笨罪w鳶并沒有直接回答呂宏宇的問題,而是買了個關(guān)子。
“什么問題,你可以直接問,如今這里沒人敢說謊。護殿大陣中說謊的后果,就連我都承擔(dān)不起?!边@句話是大長老說的,他似乎對孔飛鳶也多了幾分好奇。
孔飛鳶向大長老點頭道:“謝大長老,我的問題是,你們這些人里,有沒有已經(jīng)投靠了月魔,或者已經(jīng)被月魔聯(lián)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