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冰雪早已經(jīng)消融,天氣漸漸暖和,桃花作為報春花早早的就開放了。
皇后唐婉玉正式給安定王府下了帖子,邀請穆劭去參加她舉辦的早春宴。
這一次,穆劭并沒有推諉,而是欣然前往。
而葉染自從收到穆劭送來的兩個箱子,一直在燒了和給他還回去之間掙扎徘徊。
最終,還是覺得燒了不太光明正大,還是給他原封不動的還回去比較靠譜。
她帶著人抬著箱子進(jìn)門的時候,穆劭剛好準(zhǔn)備出門,兩個人走了個迎面。
葉染什么話也沒說,讓人放下箱子,扭頭就走,全程倒像是沒看見穆劭一樣,穆劭被她弄了個莫名其妙。
“阿染?!”
葉染聞聲腳步微一頓,不過也只是微微一頓,頓過之后,便馬上拔腿離開。
穆劭快步追了上去,葉染聽著身后的腳步聲,心下納悶,他不是毒發(fā)得要死不活的,怎么腿腳這么麻利!
好奇心促使她猛然停下來轉(zhuǎn)身,而在她身后步步緊追的穆劭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轉(zhuǎn)身,兩個人都收不住動作,直接撞在一起。
葉染雖然是個練家子,可身高卻只到穆劭肩膀,這么一撞,整張臉都撞在穆劭的胸口,穆劭到是沒什么,她卻被撞得鼻子發(fā)酸,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對不住!沒事吧?!”穆劭連忙拿開葉染捂著鼻子的手,去看她的臉,見只是鼻尖紅了,這才放心。
“你好了?!”葉染直接忽略了他的問題,朝著自己好奇的主題直奔。
穆劭怔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什么,然后站直伸開雙臂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笑著道:“你看,反正暫時是死不了了?!?p> 葉染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好奇心更重了:“華清有辦法了?!”
穆劭搖搖頭:“師母回信只說讓我速回長嶺?!?p> “回光返照?!”葉染又說。
“噗……”
跟在穆劭身后的周元一沒憋住,直接笑了出來。
“你能說句好聽的不?!”阿勁雖說臉色沒有之前那么臭了,可是還是聽不得葉染這么說他家王爺,沒好氣的嗆聲道。
而穆劭卻只是眉眼彎彎的笑著:“得了個寶貝,能避毒?!?p> 葉染聞言仔細(xì)的上下打量穆劭,在他腰間看到一塊之前不曾見他佩戴的玉墜。
說是玉墜,缺并沒有什么精致的雕紋,甚至看出是是個什么形狀,圓不圓,方不方,不似花鳥魚蟲,也不像尋常的玉那樣或碧綠,或白皙,而是烏鑿鑿的一團(tuán)。
看著好奇,葉染伸手去摸,卻被穆劭側(cè)身躲開,她不滿的咂咂嘴:“誰稀罕!”
穆劭笑了笑:“不是怕你稀罕,是上面沾染了我身上的毒氣,怕你碰了傷著?!?p> 葉染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轉(zhuǎn)身打算打道回府。
“阿染,那箱子……”穆劭追上前問道。
“你自己留著穿吧!”葉染白了他一眼。
穆劭無奈的搖搖頭。
之前昌寧總是說葉染沒有個姑娘樣子,要改造她,到是給葉染拿來不少的女裝,統(tǒng)統(tǒng)都被葉染丟了出去。
他便想著葉染怕是嫌那些襦裙穿著不太方便,是以特地找人在襦裙的款式基礎(chǔ)上做了些改進(jìn),定制了幾套給她備著。
原本打算開春的時候給她送過去,后來趕上她搬出去,這才提前給她了,卻沒想到還是被她退回來了。
“你是不喜歡么?”穆劭垂眸望著她。
葉染沒說話,她一開始穿女裝其實就是被昌寧鼓動的腦子一熱,穿上就后悔了,就算別人再怎么覺得穆劭有喜歡男人的毛病,也不是一定要她穿了女裝才能澄清的。
她只要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里,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女的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遭穿女裝這個罪呢?
“你終究是個女孩子,總這樣穿著男裝,哪家的公子能看上你?!”穆劭無奈的說道。
葉染的臉色一沉,這話從穆劭口中不是一次說出來了,她前幾次聽著心里就不太舒服,這次心里更是一股無名火怎么都壓不住。
“我嫁不嫁得出去,關(guān)你屁事!別人看不上我,我又何嘗看得上他們!你若覺得不妥,日后也不必與我相交便是!”
說罷腳尖點地,徑直躍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穆劭的視野里。
“王爺咱們走吧!她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別理他!”阿勁走上前,給穆劭披上大氅。
穆劭看著葉染離開的方向,無聲的嘆了口氣。
葉染氣呼呼的一陣狂奔,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往日里看不上她的人多了去了,曾經(jīng)還被人當(dāng)街指著后背罵女土匪,婆家不要死翹翹,她也是從不在意。
可偏偏對象換做是穆劭的時候,她心里總覺得悶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憋屈的很。
回到振武侯府,剛好遇上葉楠從書院回來,兩個人在大門口遇上,葉楠上來就是一禮:“堂姐!”
葉染嚇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兩步,然后像看怪物一樣看了葉楠一眼,快步進(jìn)了門。
之前葉楠雖說也是禮數(shù)頗多,但是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叫姐姐,葉染還是不太能接受。
而葉楠看著葉染避之唯恐不及的背影,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晚膳用畢,云澈來了,葉染沒閑心關(guān)心他來做什么,起身離開。
臨出門的時候聽到云澈的聲音:“姐,你說皇后怎么就這么積極的要給穆劭這小子選妃呢?她自己的兒子不還打著光棍呢么!我看這里頭肯定有妖!”
葉染聽到穆劭選妃幾個關(guān)鍵字,腦子不知道為什么白了一下,隨即心口就好像有一股子惡氣散發(fā)不出來,回沁園的一路上看什么都不順眼。
第二日一早,云鬟才起來,就看見管家在房門口候著,一臉的苦相,像是要哭出來了。
“怎么了?”云鬟問。
“稟夫人,后院……后院……”
“發(fā)生什么事了么?怎么說話吞吞吐吐的?”
“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云鬟到了后院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前一日還景致絕佳的后院,此刻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天災(zāi)一樣。
南桓奇石雕鏤的假山被劈成兩半倒在地上,周圍的奇花異草就像是臺風(fēng)越境一樣變成了一堆殘枝,就連湖里的幾條錦鯉都翻了白肚皮。
“這……這是怎么了?!”云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