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大軍,跨過山和湖,在蒲牢的率領下,把五花大綁的花月高高舉在隊伍中央。魔兵歡快,幾乎用跑,相互推搡、打鬧,整個行伍亂糟糟,漫山遍野,清一色的全是魔兵。
在宋國大地馳騁,蒲牢麾下的魔兵,都是不眨眼的惡魔,見沒有防御,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殺人如麻,到處雞飛狗跳,連連過了幾州幾郡,才遇到趙宗訓的兵馬——一個個包裹嚴實的兵,列陣相迎。
“朕是這宋國的皇上,你是何人?”
“我是一片海的龍君!”
“那你為何同這些嵬名妖孽勾結(jié)在一起,又來侵害我國?”
蒲牢拿劍指指身后的花月,冷笑道:“有一群仙靈在宋國,害了我的姑娘,我要找你算賬。”說罷,他飛身上前,劈開了面前的盾牌,砍倒了一片骨兵,魔兵歡笑著。趙宗訓摔下馬來,又推出一波迷惑的塵,污了蒲牢的身,他一落地,骨兵也雀躍。
兩個人,簡單比劃了幾招拳腳,各自退回軍中。魔兵哪里講究這些招數(shù),當蒲牢一聲令下,徑直沖入骨兵陣中,變幻莫測的陣法,使魔兵左右為難,能打倒三三兩兩的骨兵,卻被迅速合圍的骨兵殺了個片甲不留。對面的魔兵,在大地上奔跑,撞裂了山巒,搬起滾落的巨石砸向骨兵,不費吹灰之力,殺倒大片。
一排排的骨箭,從天而降,扎入魔兵的體膚,蒸發(fā)了血。
一塊塊飛石、一把把刀劍……相互撞擊,打得天昏地暗。
趙宗訓有些招架不住了,從馬上跌落,骨頭散了一二,他撿起來,重新塞回胸口。
蒲牢見狀,正要動手,一只虎呼嘯山林間,朝他撲來,一口咬住他的頸,蒲牢靈活地轉(zhuǎn)身,把它丟地上。
昊王罵他:“蒲牢,你劫走了花月,把她折磨成這樣!”
花月對他說:“昊王,他是惡靈生,我用神力消磨了他一些惡,待他清醒過來,根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p> 昊王哪里肯聽,招呼張翕:“你去救花月,我來收拾我他?!?p> 奇怪的是,蒲牢并不過多反抗,花月一邊抖落身上的繩子,一邊說:“昊王,住手,昊王,住手!”
可是昊王顯然是不滿意花月不關心他,反而關心蒲牢,所以打得更厲害了。直到負天鰲從天而來,拍手叫好。
觀風也在一旁,面露微笑。
“本王想你們打打殺殺,沒想到你們來得太早,蒲牢還未動手殺花月,就被你這只白虎傷得不輕?!?p> “卑鄙!”
“諸位仙靈,天魔王駕臨,凡塵將入魔,憑你們的本事,還是投降得好?!?p> “呸!”花月說,“沒想到你竟然是負天鰲的走狗!”
“你們云仙一族,都是做走狗的好料!”張翕也說他。
觀風這才急了:“觀風使也是我,所謂云仙一族,只有我一個,一切都是我的精巧設計?!?p> “王八蛋!”昊王沖冠一怒,白靈重現(xiàn),骨兵向后退卻。隨著手中的劍,逼向觀風,他迅速隱藏了身影,負天鰲一推手,便摧毀了白靈之氣,打在劍身上,斷了劍柄,昊王也迅速墜地,花月提起裙擺,朝他跑去,扶起他,啼哭不已:“你怎么樣啊,你別嚇我啊……”
昊王睜開眼,摸著她的臉龐,笑道:“沒事,我重新聚積靈氣,便可重塑?!彼痔釀ι咸?,同負天鰲手中的云氣做的魔云劍,拼得鏗鏗作響。
“沒想到,白虎仙靈,還有些功力,敢和本王的魔氣抗衡。”
“少廢話,魔頭,今天正好你來了,便新賬舊賬一起算!”
“殺了你,三界便可太平!”張翕也卷進來,面對魔力,他畫出一張盾,抵住了,又將盾推出,打入負天鰲的體內(nèi),震落了金黃的龍鱗。
“大魔頭,你把自己困在仙家體內(nèi),簡直是作繭自縛,看招!”
負天鰲一聽,迅速撕裂囚牛的外身,憑他差強人意的人形,和幾家仙靈斗著法術,一波如注的魔力與神力,對得日月無光,害苦了下頭的魔兵、骨怪,紛紛碾成泥、化成灰,快快死去。
趙宗訓找了掩體,躲避天塌地陷,蒲牢也從馬上翻下來,余下的魔和骨,在頑強的抗爭。一直藏匿行蹤的觀風在地上跑著,花月跟著追,在蒲牢的身旁,他才停下,花月提起他的衣領,作勢要打他,觀風連忙求饒,對她說:“待我驅(qū)逐蒲牢的惡靈,讓他用惡靈重創(chuàng)魔王……”
“你省省吧,就你一肚子壞水,害得我們好苦!”
“是真的,相信我!”
“啪——”一巴掌打他臉上。
昊王、張翕,幾番落下,又幾次上前,滾滾濃煙隱天弊日,負天鰲也疲了,他攤開手臂,炸得天地震顫,水流如瀉。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觀風推開花月,趕緊打入仙術,花月還朝他叫罵,沖過來,又不見了身影。
可是蒲牢轉(zhuǎn)眼別有一番神色,他龍躍沖天,直沖負天鰲,又化而為人,喚出寶劍與他廝殺。
昊王卻不屑一顧,他看蒲牢,說:“眼看我們打乏了魔頭,你倒也來湊熱鬧?!?p> 蒲牢沒說話,又挺劍而出,把負天鰲逼得連連出絕招,讓黑色的煙霧席卷整個大地,眾人都墜地上,可是負天鰲消耗了大量精力,也有些力不從心,他看著身旁的觀風使,報怨再三:“別看是些仙靈,還挺厲害!”
騰飛的蒲牢,一頭扎入負天鰲體內(nèi),觀風笑看他,伸出一掌,猛烈地打向魔王,自然也被負天鰲打落。
花月趕緊扶起他,笑他:“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打?”
觀風也苦笑道:“我是天上的云,只要受了重擊,就會死去……”
“你說什么?”
觀風蠕動喉結(jié),湊近花月的耳:“我在天帝、魔王間處處逢緣,逼殺魔君、龍王,操控宋國,就是為了逼你們在此除掉魔王,我壞事做絕,沒想到到頭還是一場空,我本是該死之人,死便死了,只是云仙一族絕后了……”
花月抱起他的頭,啼哭不已:“你藏得太深了,把我們都瞞過了?!?p> “還有兩件事,需要你們?nèi)プ觥煞鹕裣襁€在海底,是囚牛用了偷梁換柱的計策,告知了狻猊,再告知的我,找到他們,帶回天上,以此削弱負天鰲;女媧娘娘煉石補天的神石,在……岋……山……”
“在什么……什么山……哪里?”花月拼命地搖他,卻只見云開霧散時,他飄飄然離去。
負天鰲大怒,向天上的云施加威力,發(fā)泄心中的怨恨,推開眾人,逃之夭夭。
蒲牢如一束光,回到狼藉的地上,走向花月,輕輕地喊她的名字,花月?lián)砩蠎驯?,勾著他的頸,說:“你終于回來了?!?p> “我回來了,謝謝你……”
昊王此刻,心里五味雜陳,他果斷地把蒲牢拉開,擋在花月前頭,說:“既然你好了,我們就不計較了,這魔王,怎么辦吧?”
“昊王,你讓他冷靜一下,他現(xiàn)在才剛剛恢復神智。”
“我也才恢復理智!”昊王按著胸口,掀開她的手,說,“你不在了,我讓圣傳音來找,卻被趙宗訓的人馬誘到這里,看你被折磨得虛弱無力,我心痛了,你倒為他辯護!”
“昊王,你先不要激動,我們慢慢說。”
“我找你都快找瘋了,你卻和他混在一起?!?p> “昊王,花月姑娘很善良,多虧她救我?!?p> “救你,你把她從我身邊帶走,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花月聽不下去了,打了他一耳光,囔道:“我和你從天臺山來,不離不棄,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懷疑我?!?p> 昊王伸手要抱她,說著吞吞吐吐的話,花月推開他,轉(zhuǎn)身就走:“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吵,我們還有大事要做?!?p> 她回頭掃視了一眼三個男人,說:“風雪、紅芰、血循還在池院?”
“我叫紅芰找慈難寺的和尚出來,控制雄京城?!睆堲庹f。
“那我們快回去,雄京城肯定是滿目瘡痍。”
“負天鰲若死了,還有大皇子呢,他至今都未顯山露水?!逼牙握f。
“這不還有我嗎?”張翕拍胸脯保證,“天帝一旦煉成,這些都不是事?!?p> “可天帝什么時候才能煉成?”花月問他。
張翕不好說,他也不知?!拔覀儸F(xiàn)在要去尋仙,讓神仙歸位。”
“怎么尋?太皇子也不讓吧?”昊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