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震動,將李旭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剛才那什么裁判官判決死刑的事情,原來,只是一場夢。
他現(xiàn)在,還在地下監(jiān)獄內(nèi)。
“原來是夢啊,怪不得感覺很奇怪!”李旭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基地給他發(fā)的衣服很單薄,在這溫度很低的地下監(jiān)獄,有點冷。
畢竟已是秋末。
這寒冷夜晚里,沒有燈光的黑暗中,他忽然有些想念那個孫菲菲了。并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想念,僅僅是和對方在一起有那么一抹溫馨。
而相對于孫菲菲,他更想念的是母親。
以往在家時,看母親那樣,總會有些抱怨。為什么別的孩子找他們的媽媽能要到零花錢。
而自己的母親,卻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
就算拿收成的棉花偷偷賣了一點錢,最后還都是補貼家用了。
小時候,如果不是沒地方去,他是真不想回那個家。
回去,要面對那古板而吝嗇的父親。
所以,即便現(xiàn)在,饑寒交迫的他,就算想念,也只有曾經(jīng)抱有怨氣的母親。
可能是母親養(yǎng)育的他吧。
吃飯,洗衣,還有地里田里的勞動,基本上都是母親做的。就如那黃牛一樣,辛勤勞動。
當(dāng)然,黃牛是比不上母親的。
因為母親干的活要遠(yuǎn)比黃牛多得多。
而對于父親,李旭并不覺的,他有養(yǎng)育過自己。
他掙的錢,是他自己用。而他,也吃著母親勞動成果。干活臟了的衣服,也還是母親洗的。
甚至連洗腳洗臉的水,都要母親弄好在那。
思念一轉(zhuǎn),有些想念母親做的那種蘿卜心腌菜炒飯。
加點香油,加個雞蛋,那是他從小到大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想著這些,李旭嘴里的唾液分泌的更多了。
過了一會兒,他終是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母親怎么樣了,希望...”
“哎!”
長夜漫漫,唯有孤獨作伴。
困意襲來時,李旭閉上了眼睛,緩緩睡去。
直至天亮?xí)r分,監(jiān)獄外傳來一股噪音。
燈光也破天荒的在六點就亮了!
一行看守監(jiān)獄的士兵,走了進(jìn)來。
吵鬧聲,將大部分正熟睡的囚犯驚醒了。而那些依舊還在睡覺的家伙,則是直接被士兵們叫醒。
“起來,都起來!”
一個,接著一個,牢房鐵門被打開。
這些囚犯,全部被叫出來,手上戴著銬子。
然后,在士兵手中端著的槍械下,走出了監(jiān)獄。
這一幕,怎么如此眼熟?
似乎與夢境有些重疊?
李旭也被帶了出去,手上,被鐵銬子鎖住,讓他不好反抗。
外面的世界,還只是清晨,太陽才從層層山巒中冒出點點紅邊。
難道,夢境變成現(xiàn)實,真要讓他去那個像極了教堂的屋子,接受判決?
李旭不安分的回頭,看了一下隊伍。
囚犯并不是很多,但也有二三十人!
唯獨與夢境不同的,就是那精瘦男子不在他身邊位置。這也就導(dǎo)致了,沒有那一段聊天話語。
不過這時候,李旭發(fā)現(xiàn),士兵們并沒有帶著犯人往基地里面走去。而是帶著他們,出了基地大門。
而且,不僅僅是這些犯人。
還有基地內(nèi)所有的男性幸存者,都走出了基地。
少數(shù)的士兵,也陪同著他們走了出來,手上端著槍,似乎是監(jiān)督工作一樣。
“是要去外面干活嗎?”李旭心中微微一松。
事情的發(fā)展方向不是像他夢見的那般就好。
基地不會給人們吃白食,囚犯們就更不可能了。想要吃東西,就必須努力干活。
而李旭他們要干的,就是在外面挖地基,搭建簡易工事場所。
每人扛著一把鐵鎬,就在那挖。有些犯人們不干,說餓,就在那吵鬧。
但是李旭他們是犯人啊。
監(jiān)工的士兵,可不會像對他其他幸存者一樣對待犯人。不聽話,真的就是一梭子子彈打過去。
當(dāng)然,是掃在腳下。
若還是鬧,恐怕就直接對著人身上打去了。
威脅過后!
他們,只有干活。
不過,到了中午的時候,基地里推出了一輛大餐車,每個人,都有白米飯和新鮮的蔬菜。
不用吃牢里面,那種惡心作嘔的剩菜剩飯了。
李旭這一頓,吃的很香。
但是因為上午空著肚子勞動的原因,導(dǎo)致他吃飯握著筷子的手,都在不停的抖。
饑餓導(dǎo)致的顫抖。
以前家里雖然窮,但是從未餓著他。
中午用飯時間是短暫的,在士兵的催促下,眾人將碗筷放回餐車內(nèi),然后繼續(xù)揮動鐵鎬,干著吃苦賣力的活。
秋末的日子,天氣很涼爽,但干活的人們,依舊會汗流浹背。
等到太陽下山,一天的工作才算是結(jié)束。
日暮而出,日落而歸。
回到監(jiān)獄,休息,然后繼續(xù)吃那些餿的令人作嘔的剩飯剩菜。
不吃,那就等著挨餓。
沒人逼李旭吃。
是他自己逼著自己在吃這些東西。
第二天一早,士兵們前來將監(jiān)獄里的這些懶蟲驅(qū)趕出去,繼續(xù)干活。有些人哭喊著不出去,挨了一頓打,便老實了。
這樣的生活,李旭不知道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他忽然有些后悔,來到這個所謂的幸存者基地。
現(xiàn)在的他,就像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鳥,揮不了翅膀。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收工回基地的時候,他和囚犯們一起回來。經(jīng)過一處服裝廠的時候,他看到了熟人。
是孫菲菲。
“嗨,菲菲,是我,我在這,孫菲菲!”李旭蹦跳著,向著遠(yuǎn)處的孫菲菲呼喊。
可是,對方似乎沒聽到他說的話。
士兵們以為他要反抗,直接上前將他撂倒在地,然后拖走。
在走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男人走到孫菲菲旁邊,不知道說什么話,有說有笑的。
而且,這個男人李旭還見過。
是救援組那十個外骨骼裝甲戰(zhàn)士中的一位。
看他們兩的關(guān)系,似乎很好。
李旭沉默了。
身體,任由士兵將其強行拖回地下監(jiān)獄。
而這一刻的他,感覺的異常孤獨。
連呼吸都覺得很沉重。
不,準(zhǔn)確的說,是完全停止了呼吸。
腦袋里,傳來一股眩暈感。
他感覺,大地在震動,周圍的人們在驚慌尖叫。救援組的外骨骼裝甲戰(zhàn)士們,也都一個個站了出來。
一頭碩大如猛犸象般巨大的怪物,屹立在基地中央,踩碎了不少低矮建筑。
而原本他以為的如戰(zhàn)神般不敗的外骨骼機甲戰(zhàn)士,碰到這種怪物,竟如紙屑一般被輕松撕開。
垃圾!
不堪一戰(zhàn)。
慌亂,讓拖拽著李旭的士兵們?nèi)妓纳⑻用?p> 而李旭,驚恐的發(fā)現(xiàn)身體已然不能動彈。
怪物也注意到他,那巨大而又赤紅的眼瞳湊了上來,與他四目相對。
“轟!”
宛如一道天雷在李旭腦海中炸響,他已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