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學期。
4月初的一個中午。
陸小美手托下巴，眼神失焦地望向窗外郁郁蔥蔥的銀杏樹。
鬢邊的一縷發(fā)絲很是調(diào)皮地在她的臉上勾勒出一個月牙的形狀。
一只柔荑般的玉手忽如彩蝶一樣在陸小美面前扇了扇。
“少女思春啦？”
鄒麗芳嬌笑著，在陸小美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陸小美的臉微微一紅，在鄒麗芳的肩上輕推了一把，“你才思春呢！”
“春天到了，春暖花開，萬物復蘇，又到了……交配的季節(jié)！”
鄒麗芳忽然沉著聲音，模仿著播音員的腔調(diào)說道。
“你要死??！”
陸小美一聲輕呼，忙拿書遮臉，不禁又是害羞又是好笑。
鄒麗芳也是捂嘴吃吃地笑個不停。
“這是剛從《動物世界》里聽來的梗，你說動物們活得多率真啊，為啥一到了人類身上就扭扭捏捏了呢？”
陸小美很是認真地打量了一眼鄒麗芳。
“我覺得你更適合做動物，我看，母猩猩就挺適合你的?！?p> “母猩猩怎么啦，那也是人類的老祖宗啊。”鄒麗芳收起笑容，作莊嚴肅穆態(tài)。
“服了你了！”陸小美笑著拱手，甘拜下風。
鄒麗芳嘴角揚了揚，拿起一套物理卷子，凝神做了起來。
靜默了一會兒，陸小美還是碰了碰鄒麗芳的胳膊，“那個……”。
“？”
鄒麗芳的一雙深褐色眸子朝陸小美照了過來。
陸小美輕抿了下嘴唇，“左子慕……下個月就要過生日了……”
“嘿嘿，還說你沒有思春呢？這下不打自招了吧！”
鄒麗芳一聲輕呼，像逮到小偷一樣，臉上被興奮燃得通紅。
“不跟你說了?！标懶∶罋忄洁降乇尺^臉去。
鄒麗芳忙扯陸小美的胳膊，“對不起啦，我錯了還不行嘛?！?p> 陸小美扭頭，正望見一雙如小貓一樣乖巧可人的大眼睛，一顆心忍不住地被萌了一下。
“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同桌呢？！”陸小美生無可戀般地搖了搖頭。
“左子慕要過生日，然后呢？”鄒麗芳收起臉上的不正之風，認真嚴肅地問道。
“然后……，我不知道……該送什么禮物給他好？”
“依我看……”，鄒麗芳一雙眼睛落到了陸小美的俏臉上，又緩緩移到了她白如蓮藕的脖子上，最后停留在她微微聳起的胸脯上。
陸小美被她看得有些發(fā)毛，忙雙手護在胸前，“你想干嘛？”
“我一女流之輩還能干啥，你不是說送什么給左子慕好嘛？依我看，把你送給他最好了，他絕對會開心死?！?p> “你個無敵變態(tài)女流氓，看我不打死你！”
陸小美抄起桌上的練習冊，對著鄒麗芳的腦袋就是一頓爆扇。
鄒麗芳忙雙手護頭，口中大呼“饒命”。
痛扁了鄒麗芳之后，陸小美的心情總算稍微平復了一些。
“能說人話了嗎？”
“好好好，說人話，唔……”，鄒麗芳凝神思索了一會兒，“左子慕不是會吹笛子嗎？要么，你送一組精品套笛給他？”
“套笛？是什么？”陸小美不解地問道。
“套笛就是從C調(diào)到G調(diào)，一共五支笛子，因為笛子不像吉他、鋼琴之類的樂器可以變調(diào)，所以資深笛子愛好者，一般都會配齊五個調(diào)子的笛子。”
“專業(yè)啊，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的？”陸小美清亮的眸中滿是欽佩之色。
“主要我爸也是個笛子老玩家，所以多少了解一些?！?p> “那……一套下來得多少錢？”
“好一點的套笛的話，差不多要千把塊錢吧?！?p> “千把塊？！”陸小美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貴是貴了點，不過你這禮物應(yīng)該能送到他心坎上，而且，笛子他平時就會吹，每次吹奏的時候，他不都會想起你嗎？”
陸小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要是沒錢，可以先借點啊，我呢，錢不多，可以先借你個二百塊。”
“借了不要還?。?！”陸小美白了鄒麗芳一眼，然后又輕嘆了一口氣，“唉，我每個月生活費就那么多，這一千元的坑還不知道要填到什么時候?！?p> “這樣啊……”，鄒麗芳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你可以去打工啊！”
“打工？”陸小美愕然地撓了撓臉頰，“高中生還能打工么？”
“怎么不能？只要滿16周歲就可以。”
“可……我什么都不會啊，能做什么呢？”
“這個嘛……”，鄒麗芳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了扣自己的下巴，忽然眼底如水晶燈般瞬間點亮。
“對了，還真有一份工作可以去做。”
剛一說完，鄒麗芳忽又撥浪鼓似地搖起了頭。
“腦子抽風了吧你！什么工作，快從實招來！別在那一驚一乍的！”
陸小美沒好氣地瞪了鄒麗芳一眼。
“那我可說了啊……”
“廢話怎么那么多！”
“成人……用品店的……店員。那什么，我爸的一個朋友在這附近開的，正在招夜間的兼職店員呢，老板前幾天問我有沒有學生可以推薦的，我才想起來?！?p> 鄒麗芳一臉露怯地說道，生怕陸小美又要給自己來一頓暴揍。
“那工資多少？”
“大姐，那可是……成人……用品店啊，你確定……要去？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成人用品店是干什么的??？它是賣……”
“我當然知道，你先說工資多少吧?！?p> “每天晚上10點半到凌晨2點值班，一個月給2000塊?！?p> “這么多？！”陸小美一聲輕呼。
“你不會是想要去吧？”
“有錢掙為什么不去？”
“你就不怕碰到老色鬼、臭流氓之類的嗎？那可是成人用品店啊，知道都什么人去光顧嗎？”
“怕什么，我又不是一個人去！”陸小美柳眉一揚。
“不是一個人？難不成你讓左子慕陪你？”鄒麗芳狐疑的目光探進陸小美的眼底。
陸小美嘴角一勾，笑道：“不是左子慕，是你！”
“我？我為什么要去？”
陸小美搖晃著鄒麗芳的胳膊，作撒嬌態(tài)：“你陪我一起去嘛，兩千塊我們一人一半，多好?。《椅覀冞€可以輪換著休息，就算遇到色鬼流氓什么的，也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