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與古劍鳴彼此熟識之后,也不再主子仆從稱呼。古劍鳴既然曾經拜過杜康為師,蘭心就直接稱呼他為師兄,也方便相處。
他每天接蘭心出來?;蛱m心自行修煉,他一旁護法,或陪她對練,訓練他的技巧與反應能力,指點他練功的法門。并把古家家傳絕技,一招一式傳教給蘭心,那是歷代古家人對蘭家小輩的傳教,他也不例外。
待蘭心練的純熟,他又將杜康傳與他的功夫,一一交給蘭心,那是蘭心的生父杜康傳下來的武藝,他有責任代師尊傳授給他的女兒。
名為主仆,實有半師之分。蘭心也敬重他,更超過昔日對藍夢馳。他也把蘭心當妹妹疼惜,當主子愛護。蘭心肯學肯練,練習古劍鳴所傳的古家家傳武藝,或是杜康的功夫,古劍鳴會在一旁看著,指點他運用訣竅,有時候也陪她對練,讓他學著拆解招式,給她喂招,訓練他的反應能力。
蘭心若是修煉巫山派的武功,他就會遠遠避開,為他護法,不讓任何人打擾,彼此配合默契。
蘭心在他的指引下練功,功夫提升很快,漸漸也能翻墻越脊,無需古劍鳴為他操心了。
蘭心練功累了,休息之時也問及飛霜等四個丫頭隨他學藝的情形。古劍鳴姹紫合作已經很久了,也為此付出了很多的心血。當時姹紫與古劍鳴買下的死契仆婢不是四人,而是三十余人,且有男有女,個個都是孤苦無依之人。
年齡要求在六七歲,容貌秀美,資性聰明,勤快懂事的。這些人有的為親戚所賣,有被鄉(xiāng)鄰所賣,有被人拐賣,調教多年,不知來歷的,有流浪乞食,自賣自身的,一旦賣身為奴,忠于主子,無親無故,沒有后顧之憂。他們費了很多的心思,才陸續(xù)收攏這些人,自然也不肯讓蘭家之人知曉。
所賣之人看有什么喜好特長,而安排去隨人學藝,所學的便是文武衣食四個方面。他們只在簽約時,見過姹紫或者古劍鳴,以后就憑約定指令行事,不知有蘭家。
姹紫讓他們學的是用于侍奉主子的本事,帶他們的人也并不知道他們與姹紫有關,以各種方式不著痕跡的去學藝,所處之地也無奇不有。戲班,青樓,酒家,成衣店皆可,那些人平白得了個孩子使喚,做事,誰不愿意接著?眾人各習一行,互不知曉。
而關注他們進境的,除了姹紫,還有古劍鳴。因為他們僅僅會服侍主人還不行,更要學會保護主人的安全,所以在他們基本適應了各自的新生活之后,古劍鳴陸續(xù)找到他們,收做弟子,教導武藝基本功。古劍鳴不能長久守著任何一個人,他需要照看蘭家,也要安排時間,輪流教導這些孩子,還需要掩人耳目,不能讓蘭家或者帶他們的人發(fā)現(xiàn),一次也就教一招半式,令他們自行習練,不定時間檢查,沒練好的,不用功的免不了要受到懲罰,再教新的招式。
也在這期間陸續(xù)淘汰品行不端,懶惰貪婪等各種毛病的人,淘汰者都是沒有繼續(xù)訓練價值的,永不再用的人,轉手出賣。有本事有培養(yǎng)價值的,再送入更好更合適的地方學習。
如此過了幾年。只留下了十人。淘汰的達1/3。眾人雖不過十一二歲,但人品心性都已經足以讓人看清了,功夫及所學的技藝也已有所成就。
姹紫與古劍鳴商量著將這些人,分出三個層次。老實可靠,不通應變的為下,技術精湛且忠誠聰明的為上。而有本事,但心眼太活,太過伶俐,不好掌控,口甜舌滑或貌相妖冶,品格風流,容易惹是生非的為中。伺候主子的丫頭太老實或太精明都不行。
而文武衣食四個方面最出色的人,被姹紫陸續(xù)挑選出來,交給古劍鳴進行嚴格的武力訓練。其他人的訓練雖沒有中斷,卻遜了一層。
古劍鳴對這些人仍然是分開訓練,不讓彼此知曉,但對每個人的要求卻十分嚴格,十天半月就會進行教考,他們雖說都是人尖子,要求高了,仍然經常受罰。
一年多后,姹紫陸續(xù)把他們帶進了蘭家,或者蘭家租出的鋪子中學習,既求技藝的精益求精,也教他們忠心護主的道理,并學著服侍主子。
蘭家忽然接到葉澤同傳訊,讓他們接蘭心回來,有點措手不及。所以有的人已經進了蘭家,有的人還留在外面。蘭心十歲,這些人也都在十歲到十三歲之間。
自從蘭心回家之后,姹紫與古劍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這位新主子身上,才少了對那些人的關注與管教。
蘭心驚訝道:“還有男的?你們弄幾個丫頭照看我的生活起居,我能理解。男的是做什么用的?”姹紫與古劍鳴一時無言答對,還是古劍鳴略略猶豫,才道:“家下總需要一些男子做管事之類的,支撐門戶,不能全是女子,是不是?”
蘭心覺得這話不盡不實,只是管事,他們還需要尷尬猶豫?也知他們是一心為他好,也不去多問。又道:“難怪我覺得古師兄教我功夫,指點我練功,都很有經驗,原來是在他們身上練出來的,那師兄現(xiàn)在還在教導他們嗎?”
古劍鳴道:“他們進了蘭家,就是蘭家的丫頭,自然該由主子管教,我就不該再越俎代庖了?!?p> “我現(xiàn)在連自己都管不好,誰把我當根蔥?”
“他們有人敢對主子不敬?你說與姹紫去罰唄?!?p> “跟了我這樣無用的主子,誰都委屈。罰什么?”
“你小小年紀,獨自面對這個家,很努力上進,已經很難得了,何須妄自菲?。俊?p> “師兄,我的功夫比他們如何?”
“他們的功夫都是我所傳授,他們在你這個年紀,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你,以你眼下的進展,過得一年半載就不遜于他們了?!?p> “我是自幼學藝,到今天也不如人,實在是太沒用了。師兄,他們既然是你為我調教的護衛(wèi),你能不能繼續(xù)教教他們?在我實力不夠時,需要他們的保護,即使有朝一日我能當家作主,身邊也需要信得過的人呀?!?p> “主子有命,我自當遵從?!?p> “也不必勞煩師兄經??垂芩麄儯恍枰骋粋€時間段檢查考核,以督促他們自行修煉即可,還跟從前一樣?!?p> “一個月一次,一年一個輪回,時間地點各不相同,到時候我通知你,如何?”
“不過師兄得提前告訴我,我想親眼看到師兄訓徒,也想親手試試招,可以嗎?”
“主子是不放心,怕我不好生管教他們?”
“不是他們,是我,我怕師兄看我分明不成氣候,卻礙于情面不肯直說。”
“怎么會呀?”
“我練功不到,師兄會指出問題所在,會陪我練功加以糾正,這就是極限了吧?我不學好,師兄肯責罵我,懲罰我嗎?”
“仆豈敢造次?主子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所以我需要用他們來反證我的進度,也尋找自己的不足之處,及臨陣經驗,師兄如此陪練教導,我又豈能放縱自己?何況形勢逼人強,我不想一輩子做人手中的傀儡?!?p> 古劍鳴點頭暗贊,道:“只怕他們在主子面前同樣不敢放肆?!?p> “所以這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誰?!?p> “好,都依主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