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峰九現(xiàn)三隱,有九峰在江心便可看見,而凈壇峰,起云峰,上升峰隱于岸邊,是在船上看不見的。本門功夫也遵循這個規(guī)律,每路功夫皆為十二招,實為十二個層次,每招又劃出不等的式子。前三招為入門功夫,每招三十六式。中三招為漸進,每招七十二式。后三招為極致,每招一百零八式。各招各式,皆可獨立成套,又以此為基礎,修習更高層功夫,循序漸進。還有隱去的三招,一向不為人知,也很少有人學會煉成,縱然是本門門人,也多只知前九招,這三招,只傳掌門與品性上佳的衣缽弟子,因為衣缽弟子最多三人,所以,一代之中,傳教這三招的,也最多三人。能否學得,主要看資質,也要考核其品性可傳才能傳,與職權無關,那是作為護衛(wèi)師門的最后的屏障。雖說本門門人個個皆學這十二路功夫,真正學全者,寥寥無幾。悟性極佳,刻苦上進者,才能修習后三招,一般人能練到第六層就差不多了。
藍夢馳是掌門人,蘭心是他的衣缽弟子。這一代能夠學到這后三招,得師尊傾囊相授的,也就他們二人了。葉澤同一招一式的示范給他們看,又仔細講解,讓他們跟著習練。藍夢馳蘭心也努力的去記每一個招式,揣磨它的用法,以求發(fā)揮其最大威力。等他們學會了,一招一式練給他看,他也會仔細糾正其中的謬誤。
“功夫學會了,就得靠你們自己去練了,好好揣磨它的用法,以求發(fā)揮其最大威力。別忘了,你倆是同一起點。”蘭心道:“知道了。”“還有,這功夫每一代傳教不超過三個人,夢馳,他年有合適的人傳教,要特別注重品性。心兒,這路功夫你只能自己練,不能傳給任何人,包括你的兒女小輩。除非有朝一日,得到了掌門人的允許。就是你們倆一起傳教子弟,也同樣不能突破三個人的極限,也只能以藍夢馳為師?!碧m心躬身應道:“是。爹爹放心,女兒不是壞你規(guī)矩的人,也不會讓師哥為難。”“嗯。那你倆自個慢慢練吧,我先回去了。”
巫山派青少組精英子弟,跟得尊長青眼,可以進入管理層的優(yōu)秀子弟,一批一批奉命出去執(zhí)行任務。對手不光武功高強,還有弓箭,劍陣的配合。眾人頑強抵抗,進行了激烈的交戰(zhàn),卻莫名其妙被人用迷藥蒙翻了,全部被人俘獲。
對手將他們一一分開進行審訊,無外乎是查問來歷,任務詳情,問門中機密與武功心法,免不了嚴酷的折磨拷問,面對權勢的誘惑,與死亡的威脅與拉攏,要求為人所用,反叛師門,做暗探,刺殺掌門人或江湖名人。不從者嚴刑拷打,威逼利誘,用自己的生命與同伴的性命相逼。面對死亡的威脅,看各自的表現(xiàn)與應對,是投降,是出賣師門,確認每個人所承受的底線。艱險之時,彼此是否能夠親密合作,團結友愛,是否珍視自己與同伴的性命,頑強堅韌,能堅持多久?一個一個被人拉去刑訊逼供,挨整。
藍夢馳也在暗中觀察,卻是心急火燎的,只恨不能下令停止,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葉澤同與幾位輩分頗高的同門,卻在一旁看得過癮,不許打擾。
有人頑抗到底,也有人智計脫身。女弟子雖然被人以清白,性命,家人相威脅,卻并不下狠手。蘭心受了些驚嚇,卻不是頑強不屈,而是虛與委蛇,且以智計殺人,成功脫身,并向師門求救。
藍夢馳道:“這回好了,逼出人命來了。”他無疑是帶著怨怒的。葉澤同也沒責備,只道:“快去看看人傷的重不重?”藍夢馳吩咐人去看,卻道:“師父,師妹不知道這是演習,無意殺人,你老別怪罪他。”“你還在擔心他?這最后一關,他完成得非常出色,成績優(yōu)秀,且沒有任何過錯,我怪他什么?”
蘭心堪堪醒來,就聽藍夢馳說這是演習,不覺瞪大了雙眼:“演習?這怎么可能?我以為真的是被人襲擊了,我為自救還殺了人,怎么會是輕飄飄的演習兩個字?那是一條人命。我受煎熬,你們當耍猴呢?你們太過分了?!彼{夢馳道:“那人雖受傷不輕,卻死不了,師妹不用擔心。師父安排了這些事,是要親眼看到眾人體能的極限,與心理承受的極限。只有生死存亡之際,才能看到一個人的真性情。這場戲不真不行,你別惱了。”葉澤同冷漠道:“夢馳,別理他。門中上下那么多人,誰敢不服從掌門的安排與決定?誰像他一樣大呼小叫,頂撞質問?你再哄著她,她得逆天了?!碧m心雖然委屈,憤怒,也知道他們說的有理,不敢繼續(xù)抗爭。
葉澤同等她完全冷靜下來了,這里也沒有其他人在場了,才道:“這一關本來還要拖上些時候,等單人考核全部結束再試的,看你急于返家,才特地提前。你還敢出言不遜?”蘭心低頭道:“我說錯話了,爹爹別跟我一般見識。”“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碧m心屈膝跪下道:“女兒愿憑爹爹責罰?!比~澤同望著腳下長跪的女兒,半晌才道:“你觸犯的是門規(guī),不是家法,為師的無權處置。你還是自個兒去跟門主解釋吧。”
蘭心卻沒去向藍夢馳請罪,而向執(zhí)法之人求告。懲戒堂見了這個緣由,深知蘭心并無大過,到這地方來,有點小題大做,興師動眾,也知道他是門主捧在手心長大的,那是兄妹手足的情分,不敢隱匿不報,也摸不清掌門人的心意,難以猜斷,便報了上去。
藍夢馳聞訊,心中暗暗叫苦,卻也不能公然徇私,只道:“門下子弟犯了規(guī)矩,是你懲戒堂管的事,這還要我來教你嗎?”懲戒堂執(zhí)法應聲告退,藍夢馳忍不住問道:“你打算怎么處分?”“依照門規(guī),當責10板子,女子打脊背?!薄八膊凰惴噶耸裁创箦e,念他初犯,在手心招呼幾下也就罷了?!?p> 蘭心領過刑罰回房,藍夢馳就跟了過來,問道:“你怎么樣了?疼得厲害嗎?我看看你的手。”蘭心淡漠道:“區(qū)區(qū)賤恙,怎么敢勞動掌門師兄枉駕?何況這是因過受罰,理所當然?!彼{夢馳也急了,“你這是挖苦我嗎?心兒,你傷了半根頭發(fā)絲我也會心疼的,恨我身為掌門,不能以身相代,卻絕對是感同身受,每一點聲響都像刀一樣扎在我心上,每一響都讓我痛徹心扉,你怎么會懂得我的無助?”蘭心見他如此惶急,自知話說重了,正待解釋,青鋒已接口道:“師妹怎么會怪你呢?大師兄言重了?!彼弥幧锨暗溃骸皫熋?,我給你上點藥酒,消腫止痛的,睡一覺就沒事了?!碧m心任他擺弄。藍夢馳見到他纖纖玉手紅腫如廝,道道傷痕,令他心痛不已,怒道:“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他們分明是對我不滿,沖我來的,干嘛如此為難一個女孩子?我找他們去?!币晦D身,卻見師尊當門而立,他見了師尊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有多沖動,斂容垂手退到一邊。葉澤同看了蘭心一下,并未說話,轉向藍夢馳道:“你去找他們,想干什么?多給蘭心弄一串罪名回來?人言可畏,你不懂嗎?”蘭心道:“爹爹,師哥不過是一時情急,你就別罵他了。都是我的錯,我也承擔過罪責,這也只是皮外傷,沒事的,你們別放在心上?!比~澤同緩和了臉色道:“都坐下,有什么話當面說。”藍夢馳低聲道:“師妹就算有大錯,跟師傅請罪,也不過是挨頓罵?;蛘吒姨嵋幌乱簿褪橇耍伪匦☆}大做,跑到懲戒堂去?傷成這樣,我還得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誠心是考驗我嘛?!碧m心道:“爹爹說了,觸犯門規(guī),當憑門主責罰?!鼻噤h道:“師父也是不想給別人留下話柄,不想做太上掌門,希望師兄獨立處理門戶事務?!比~澤同道:“你們都是懂事的孩子。我是想徹底從眾兄弟子侄心中的掌門位置退下來,只有這樣,夢馳才能真正樹立威望。為了他,難免事事有所顧忌,不能有分毫逾越。對你們幾個親傳弟子,也難免苛求了些?!碧m心道:“爹爹不想給師兄招惹麻煩,就把我推給師兄嗎?我也是怕師兄為難嘛?!彼{夢馳道:“你們都是一心幫我,事事為我著想,甚至不惜傷了自己,我……我對不起你們?!比~澤同道:“你要知道我們都想幫你,你就更要努力做好這個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