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還是子虛烏有的罪名,她氣得臉通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警告你,說話是要過腦子負責(zé)任的。我沒有勾引誰的老公!請你們離開這里!”
“沒有勾引?”秦夢夕撿起掉在童彤面前的照片,一張一張展示在童彤面前,“那這些照片是什么?你們在大街上摟摟抱抱在一起,這不是勾引是什么?”
錄完節(jié)目的賀軍焉走下電梯看著這一幕,沖過來一把搶過秦夢夕手上的照片,“你跑到這么干什么?竟然還叫人跟蹤我!你真的是越來越瘋了!”
“我瘋了?”秦夢夕尖叫出聲,隨后聲淚俱下,“那也是你賀軍焉逼的!我還很納悶?zāi)銥槭裁匆鲃由暾埌压鹃_到這個城市?還跟我爸說什么市場前景多好之類的狗屁破理由,原來都是因為她!因為她在這里!”
周圍的人嘩然一片,都是做新聞的人,多少已經(jīng)猜到故事的始末??礋狒[的不嫌事大,還有人直接把猜到的故事小聲說出來,那些話一字不差的落在童彤的耳朵里。她站在原地,外面高溫灼熱,她的背脊卻無比冰涼。
賀軍焉抱住秦夢夕將她往外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回去,我跟你解釋清楚。”
“我不走!”秦夢夕使勁全身力氣推開賀軍焉,沖到童彤面前狠狠推她一把,“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以后離我老公遠一點!要是以后再讓我看見你糾纏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童彤往后一步踉蹌,幸好黑子及時趕到扶住她。黑子看見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她,對站在面前兇神惡煞、丑相畢露的秦夢夕吼道:“你在這里鬼吼鬼叫什么?明明就是你老公整天糾纏著童彤,童彤已經(jīng)避之不及,你拍的這些照片我也在現(xiàn)場,是你老公一直拉著童彤不放!”
“你知道什么?就是她一直對我老公糾纏不休,所以我老公才會騙我到這里開公司!是她一直迷惑我老公,我老公才會對她念念不忘!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要糾纏我們到什么時候?”秦夢夕全然不顧形象大聲質(zhì)問道。
“你住口!”賀軍焉走過來拉住她,“你還要丟臉到什么時候?”
“你還護著她!賀軍焉你竟然還敢護著這個婊子!”秦夢夕狠狠推開他。
童彤深吸一口氣,事已至此她就豁出去了。她輕輕推開黑子,站直身子走到秦夢夕面前,“說起當(dāng)年,我都快忘記了,你是怎么作為第三者插足我們之間的感情的。你自己是第三者就把所有人都想成跟你一樣是第三者是嗎?”
秦夢夕沒有想到一直處于弱勢的童彤會突然強勢起來,她低估了這個女人,她原本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想把事情鬧大讓她身邊的人都看清楚她的嘴臉,但是她竟然還敢當(dāng)眾挑釁她。秦夢夕氣得揮起巴掌要掌摑過去,身旁的賀軍焉和身后的黑子都來不及阻止,童彤自己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甩到一旁,“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跟秦夢夕一同前來的女人上前扶住她,她靠在同伴身上,眼神兇狠地瞪著童彤,“你等著,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p> 賀軍焉擔(dān)心秦夢夕還會繼續(xù)對童彤出言詆毀,他趕緊拉著她的手將她拖出電臺。
戲劇落幕,周圍看熱鬧的人意猶未盡慢慢散去。童彤站在原地看著逐漸稀落的人流,一直繃住的弦瞬間崩開,她站不住腳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黑子眼明手快扶住她。
“童彤,沒事吧?”黑子看著靠在他懷里的她,擔(dān)憂的詢問。
剛才的孤立無助,顯得現(xiàn)在黑子的這一句關(guān)心詢問多么的突兀,她鼻尖一酸,剛才強忍住的委屈一瞬間傾瀉而下。已經(jīng)夠狼狽不堪了,她不想讓這么難看的自己再呈現(xiàn)在別人面前。她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我沒事?!?p> “要不要我陪……”
“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先回去了,謝謝你黑子?!彼ǜ蓛魷I水,匆忙逃走。
這件事情發(fā)酵的程度遠比童彤預(yù)想的嚴重。她第二天上班開始,無論走到電臺哪個角落,只要是有人的地方總能聽到那些躲在她身后的閑言碎語。同一頻率里的同事雖然知道她的為人不會當(dāng)著她的面指指點點,但是很多次她不經(jīng)意的闖入他們之間時總會看到他們瞬間禁聲之后的眼神閃躲。
即便做好了成為電臺里同事們休閑時候的八卦談資,但是真正設(shè)身處地被孤立在外的彷徨無助還是讓她以為足夠堅強的心搖搖欲落。還好,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冷血的,作為頻率里唯一目睹了精彩片段的黑子一直力挺著她,無論同事怎么引誘他說出那天激烈的戰(zhàn)況,他永遠都是厲聲指責(zé)只字未提。
忙碌的工作很快會沖淡這件事情對大家的吸引力,再過一段時間大家不再揪著這件事不放的時候,她的生活就可以恢復(fù)以往的平靜,童彤是這樣理想的預(yù)示著。但是,她還是低估了這個社會的殘酷。
據(jù)說是某個無心無意的人將事情渲染一番告訴了臺長,臺長雷霆大怒把陳靖找過去訓(xùn)斥了一頓,即刻要求停掉童彤的職務(wù)待崗觀察。陳靖廢了好大一番功夫為童彤求情,才讓臺長勉為其難答應(yīng)將童彤降職為跑口記者。
這就意味著童彤不僅無望升職為主任,辛苦籌備的節(jié)目要拱手于人,就連編輯的工作她都沒有資格參與。臺長的一句話,讓她從畢業(yè)工作到現(xiàn)在所有的努力化為泡影。
童彤心有不甘,她壓抑住一腔的委屈和怒火想去為自己討一番說法,一個在電臺里資歷深厚一直跟童彤較談得來的姐姐告訴她,這件事情遠沒有她想的簡單,“現(xiàn)在傳統(tǒng)媒體的發(fā)展大不如前,電臺的效益大多數(shù)都是靠各種廣告資源維持住,電臺最大的廣告商是秦夢夕的伯父,她通過伯父給臺長施壓,一定要把你解雇,是你的總監(jiān)一直用自己為你做擔(dān)保才讓臺長勉為其難留下了你。為了給秦夢夕一個交代,臺長只能說你沒有在工作中犯錯誤,按照勞動合同條款電臺不能解雇你,只能將你降職,并且以后都不給予升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