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濁是江南有名的名伎,舞蹈一出,震懾天下,連有名的舞坊里出來的舞女也略顯遜色,許多有名的員外,都喜歡找葉濁在一旁跳舞助興。
葉濁對此十分不滿,但是她又能怎么樣呢,她不過是一個女人,所以這個世界對這個所謂的倫理道德,她什么都做不了。
葉濁能做的只不過是日日夜夜鉆研跳舞和保養(yǎng)自己的臉蛋,以防有一日,自己上不了臺了,自己不好看了,那些所謂愛她的人都會離他而去。
在這個骯臟的世界里面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呢,又有多少愛只是純粹無暇的呢。
那些所謂有權有勢的大員外,也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老婆管得又嚴,所以才偷偷摸摸的出來找葉濁為自己跳舞,看著美人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高興了,爽了。就回去了。
又有多少人會在乎葉濁的真實想法呢。
葉濁何嘗不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她何嘗又不想會有那么一個人,不在意她的出身和職業(yè)也不在乎,她終有那么一天會老去,不在乎有一天她的身材會走樣,更不在乎她其實除了跳舞精通外,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
葉濁每天都喬裝打扮成孩子的模樣,興沖沖地趴在私塾門口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看著那些自信滿滿的女學生們,看著那些她不明白的書籍,文字以及詩歌,其實那些東西在尋常人的眼中是很普通很普通的的東西,但是在葉濁的眼中卻散發(fā)著不一樣的光彩,那些光彩深深的吸引了她。
但是萬事不如意,她只是一個跳舞的舞女。
在有些時候葉濁會有幸地到皇宮中大臣府中,為他們的生辰會或者說是大型宴會,一展自己的身姿,葉濁不止看到了,那些富家子弟癡迷的眼神,她也會看到富家的女兒是那么富有教養(yǎng)是那么有文采,她們出口成章,不像葉濁連什么是唐詩,什么是宋詞她都不知道。
她就像是旋轉木馬上的一件物什罷了,只能日復一日地重復著跳舞的動作,沒有感情,沒有靈魂,沒有夢想,也沒有未來。
她曾經在年少的時候,問過收留她的母親,為什么她會叫這個名字。
母親說:“因為你只不過是一個舞女,舞女,就是不清不白的,總會被人誤會,但是卻無力反抗。”
這番話,在葉濁的心中縈繞了十幾年。
在葉濁16歲的時候,她收到邀請要去給東邊徐家的王爺跳舞祝壽。
那個徐王爺可是點名要葉濁去跳舞呢!畢竟,我們的葉濁那是相當有名啊,多少王權貴族寧愿散盡家財也要看她一舞。
但是葉濁自己本人又真的喜歡以這種形式跳舞嗎。
葉濁熟練地走上舞臺中央,熟練地伸展開自己的雙臂,拿著縈帶,在空中躍起,旋轉飛舞,這些在現(xiàn)在看起來都十分高難度的動作,在葉濁的面前仿佛小菜一碟。
一個接一個優(yōu)美的動作顯得葉濁明媚動人,看起來深不可測。想要人一點一點的去探索出這個女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在舞蹈跳完之后葉濁按照既定的規(guī)劃,想要離開王府回到自己的家中,但是一個男人突然沖出來一身酒氣地攔下她,他看起來十分不懷好意,并且酒味沖天。
“呦,濁兒妹妹,這是要去哪呀,我剛才看見你跳舞了,真的是特別特別的好看,看得我都心動了,怎么樣,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小妾?我保證你做了我的小妾就不用再朝不慮夕,風餐露宿了,我會保證你會活的比現(xiàn)在還要滋潤的!或者說你不愿意的話,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那個男人滿臉橫肉,渾身的酒氣明顯嗆到了葉濁。
葉濁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個男人顯然是誤以為她與那種女人是同一種職業(yè)了。
“不好意思,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只是一個舞女只是跳舞的,處理那種業(yè)務您還是自己先回去吧。您要是改日想要看跳舞的話,我一定會去的?!比~濁連忙解釋,并且推脫著想要逃走。
“喂喂,別給臉不要臉啊,大爺看上你想要帶你回家,那是你的福氣,怎么?做本大爺?shù)逆残牟桓是椴辉竼幔阋詾槟愕牡匚贿€想當誰的正妻嗎,你可別做那春秋美夢了,醒醒吧。”哪個男人看到葉濁的反應,反而大肆地嘲笑她的行為仿佛他認為葉濁的行為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舞女,就是等于那種骯臟的女人嗎。
絕不!
葉濁鼓起勇氣,憤怒地一把推開那個男人,想要逃跑,但是男人終究是男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個節(jié)食保持身材的女人制服了。
“跑什么?你以為你多高貴呢?在我眼里你跟春香院里的女人沒有區(qū)別!還只跳舞不搞別的?扯什么呢,是希望這種事但是不好意思說吧!”男人獰笑著把葉濁推到地上。
葉濁覺得自己完了,早知道自己就不來了,這錢掙得都憋屈,還要把自己搭在這里。
“呦,這不是王少爺嗎,您怎么在這啊?”一個小書生,出面阻止了那個男人的行為,救下了葉濁。
男人知道自己的行為被發(fā)現(xiàn)了,怕被傳出去于是立馬害怕地跑了。
“沒事了,別害怕,天這么黑,我送你回去吧!”小書生笑著扶起葉濁然后對葉濁溫柔著說。
“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在耍什么鬼把戲!我才不會相信你們的!”葉濁害怕極了,自己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放心,我把我的盤纏放在你那里,我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男人笑地露出潔白的牙齒。
“為什么要救我?”葉濁不解地看著那個小書生,心里充滿了疑惑。
“因為你是小姑娘啊,男孩子保護小姑娘,這不是應該的嗎!”小書生意氣風發(fā),看起來朝氣蓬勃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奇怪的人?!?p> “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正常???”
“他們都是表里不如一,瞧不起普通人,不把我當人看,也不覺得我跟春香院的女人有什么區(qū)別,這在大多人眼里,都是常態(tài)?!?p> “那還真是可悲的三觀呢,在我眼里,你跟那些在私塾里學習,在農田里吹號子的小姑娘沒什么兩樣,都是小女孩罷了?!?p> 這是葉濁第一次體會到,什么是尊重。
她心動了。
“你叫什么?!?p> “白清?!?p> 葉濁突然想到母親的話——
“舞女,就是不清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