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似乎不知該怎么下筆。
“一紙締約,兩姓同心,謹以此箋,載明鴛譜?!?p> 她開口念著,他也就下筆寫。
“此證,秋墨語、商琴。”
看著他當真落下兩人的名字,商琴一雙杏核眼眸笑成了兩道彎月,從懷里取出一方印泥。
“公子,還要蓋手印?!?p> 在他蓋上手印之后,她也蓋上自己的,仔細地將那方婚書折疊揣進荷包。
“你可真行,居然趁人酒醉騙婚?!币坏缿蛑o的聲音傳來。
商琴看也不看那突然出現(xiàn)在窗邊的男人,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婚書之后,一指點上那新任未婚夫的睡穴,在他倒下之際扶住。
“愣著干嘛?過來幫我扶他到床上去?!?p> 男人自窗上跳下,卻不是過來扶人,而是徑直在桌前坐下,拿起那酒壺在鼻間嗅聞。
不屑地嘖聲,“居然只是一般的果酒。”他頗為失望地搖頭。
看著她將人扶到床上,還貼心地松了腰帶、脫了靴子、散了長發(fā),又取了被子仔細蓋妥。
他只能看見她的側臉,一如她到谷里之后,從來都是那樣唇角含著笑意。
他分不清楚,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還是只是將他當作了一個擋箭牌。
“你該知道,只是一紙婚書,并不算達成了她的遺愿,而且,我爹素來不輕言許諾,諾出必行,你就一張婚書,不成親、不同房,他不會認可?!?p> 蓋被的手停了,她轉身,還是笑著,取出那張婚書,作勢要撕。
“既然沒用,那就撕掉它,你娶我吧?!?p> “砰咚!”他方才端起的杯子掉落在地,人也在轉瞬間就跳到了窗臺上。
“你找風子娶你,告辭!”話音剛落,人也已經(jīng)不見了。
她輕笑搖頭。
“真是蠢,這么容易就被嚇到了?!彼龑⒌厣系谋邮捌穑呕刈郎?,轉頭看著床上熟睡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那只花蝴蝶說的很對,只是一紙婚書,并不能說服那視承諾比命還重要的人,他甚至可能直接將他認可的男人打包丟到她床上,強迫生米煮成熟飯,強迫她必須嫁。
這是個難題。
她不可能一直避著他,也不認為在他真有心找她時能避開。唯一能讓自己心里好過一點的,似乎只剩下自己將自己嫁了。
這是她極不情愿的一件事,但她的笑容始終沒有改變,始終那樣掛在上揚的唇邊,在旁人看來,定會認為她是在想著什么愉快的事,而不是在苦惱。
如果一定要嫁?
她看向手里的婚書,這個人話少得幾乎可以當是個啞巴了,但和他在一起,她卻覺得很輕松自在,或許是因為她本身得武藝令她十足自信,也可能是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他始終都淡然安然,讓她感覺不到任何來自于他的約束。
嫁給他,似乎不錯。
有婚書在手,要拐他成親也很容易。
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多了個女人是種什么體驗呢?秋墨語可以負責任的說,那不是什么好的體驗,可以稱得上驚嚇。
尤其,當發(fā)現(xiàn)那女人是自己極欲甩掉的麻煩時。
但這些,遠遠比不上看見婚書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