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
徐漫很安靜的坐在一樓會客廳的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自己的團隊忙碌不停。
她很感慨。
這種仿佛被全世界關(guān)注的感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她的工作室也有很長時間沒有這么忙碌過了。
現(xiàn)在距離新歌發(fā)布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小時。而在這半個小時里,工作室的電話就沒有停過。
各種各樣的合作請求像雪花一樣朝著她們飛來。
各大電視臺,各種商演,各種廣告代言,各種采訪……
曾經(jīng)圍繞在她身側(cè)的那些質(zhì)疑、抨擊、嘲諷在一夜之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的贊美之詞。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角忽然有些濕潤。連她自己都能察覺到她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
前幾天被那么多人攻擊她都能做到云淡風輕,但今天在看到這個結(jié)果后她卻有種想哭的沖動。
或許,是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太長時間了。
這時,她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又是一家唱片公司打來的。
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迅速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她笑著接起了電話。
“……謝謝,謝謝。好的好的,有機會合作。”
“鄧紫棋?哦,她是我一個朋友。對,對,是的……”
兩分鐘后,她笑著掛斷了電話。
她也知道,這些唱片公司恭喜她是假,打聽詞曲人的信息才是真。
詞曲人的署名是陳有山特意囑咐過的。
當時她也愣了好一會。
陳有山當時用一種很理所當然的語氣告訴她,《光年之外》就是他的朋友鄧紫棋寫的。
對于他這個說法,徐漫始終保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
特別是在陳有山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把他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之后。
她懷疑他就是不想暴露自己。
雖然很難相信有人會排斥聚光燈的照射,但陳有山好像就是這樣。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在刻意的躲避這些名氣和光環(huán)。
對于那些整個娛樂圈都渴望和關(guān)注和名氣,他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
僅僅是因為沒有身份的緣故嗎?
她不知道。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對這個神神秘秘的家伙越來越感興趣了。
她很想知道在他身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些什么,她很想知道一個沒有身份的他是怎么走過這些年的。
他身上……應(yīng)該有很多驚心動魄的故事。
……
某風景區(qū)。
陳有山孤獨又安靜的站在一山之顛,在微風陪伴下靜靜的俯瞰著這個陌生世界。
這個位置的地勢很高,站在這里可以看得很遠。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閑逛的第五天,五天的閑逛,讓他對這個世界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當然,《光年之外》的發(fā)布他也留意了一下。
對于網(wǎng)上風向的轉(zhuǎn)變,他當然是一點也不意外,他甚至都不關(guān)心。
他關(guān)心的只是《光年之外》的成績。
從發(fā)布的那一刻起,這首歌就以空降的方式霸占了各種榜單的榜首,說它橫掃整個音樂圈都不為過。
在這首歌的幫助下,徐漫也是很直接的成為了當下歌壇炙手可熱的人物。
說她是現(xiàn)在歌壇的第一人都不夸張。
他為她感到高興。
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連他一個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呼……”
過了許久后,陳有山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朝著不遠處的樹底下看了一眼,轉(zhuǎn)身朝山下走去。
《光年之外》雖然已經(jīng)發(fā)布,但他并未打算停下自己的腳步。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在三天前詢問過律師關(guān)于黑戶的事。
律師告訴他,從原則上講,只要沒有違法犯罪,黑戶也可以留在京城,只是有許多不便而已。
畢竟,黑戶并不是他的錯。
這讓他稍微的放心了一些。
他之前一直很擔心自己會因為沒有合法身份被國家機器驅(qū)逐出境。以他現(xiàn)在的狀況,如果真被趕出了國門,想要活下去就會變得愈發(fā)艱難。
前面那兩天他也在暗中聯(lián)系了那些辦假證的人,但得到的答案是假證沒辦法繞過官方的檢查。
也就是說,官方如果查他,也是分分鐘的事。
加再多的錢也沒辦法。
用他們的話說,這不是錢的事,是他們真的沒有這個能力。
在仔細的考慮了一下后,他最終還是放棄了辦假證的念頭。
瞞不過官方,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他要做好萬一被官方盤查的準備。畢竟這是天子腳下,治安不是一般的嚴。
如果真的遇到了盤查,他需要編出一整套完整且有跡可查的“謊話”。
從山頂慢步而行,在走到半山腰一個景觀臺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長發(fā)女孩,正焦急的跟不遠處的一個大姐說著什么。
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就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
這張臉有些眼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見過她。
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沒幾天,會在哪呢?
就在他回想著來到這個世界后遇到哪些人的時候,那個女孩焦急的朝他跑了過來。
“你好,你見過一個50來歲的大叔嗎?他大概這么高,穿著一件藍色襯衣?!迸е耷桓葎澲?,語速很快。
陳有山雙眼微微放大。
很巧。
這個人他見過。
不但見過,他們剛才在山頂還聊了好一會。
“你……是他女兒?”結(jié)合起與那位大叔的對話,陳有山頓時想起來在哪里見過她。
她在天橋唱歌的那個女孩。
那天晚上他還給了她一百塊錢。
“你見過他?”本來焦躁不安的女孩在聽到他這句話后也是猛的瞪大了眼眸。
“他在哪?”女孩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臂,眼中滿是急切。
陳有山忽然有些凝重的看著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之前與那位大叔的對話。
兩秒鐘后,他臉色微微一變,猛的轉(zhuǎn)身朝著山上跑去。
“跟我來,快!他在山頂!”
聽到山頂這兩個字,女孩的臉色也是“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眼中更是流露出濃重的驚恐之色。
她想也不想的便跟了過去。
陳有山腳下生風,沿著階梯大步跨越,才幾個呼吸的時間把跟女孩的距離拉開了近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