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黃盯著無涯,朗聲道。
“出刀吧,接下來兩刀,我李乘黃接下了!”
無涯雙眼之中戰(zhàn)意滔天,嗓音粗糲道。
“第二刀,黃泉路上莫回頭...”
隨著無涯話音一落,身影驀然消失無蹤,天地變色,滾滾黃泉天上來,無數(shù)尸骨沉浮其中,鬼鳴啾啾。
李乘黃五感完全被干擾,連忙把神念散發(fā)四方,卻絲毫尋不到無涯的蹤跡。
“這黃泉刀居然如此之詭異,不僅能干擾五感,居然連神念都可以干擾,怪不得能接下刀神李不二一刀不死!”
就在此時,李乘黃背后汗毛炸起,五感神念全部被擾亂,卻擾亂不了李乘黃身體對于危險氣機的感應,這便是武道修煉到一定境界,人體產(chǎn)生的第六感。
李乘黃腳步往前連踏八步,拳印締結(jié),回身出拳,一拳斷江。
李乘黃早在兩個多月前便領悟了斷江印的真意,如今對于此拳的領悟只差半步便可以拳意凝真,拳出掛印,橫江斷河。
刀意顯化的滾滾黃泉瞬間倒卷而回,無涯的身影出現(xiàn)的瞬間,便被李乘黃鎖定,李乘黃出拳之時背后的紅蓮劍便已經(jīng)出鞘,御劍橫空,劍尖直刺無涯胸口,下一瞬便可一劍穿胸。
就在此時,李乘黃背后又是汗毛直立,被一股鋒銳至極的氣機鎖定。
“果然不會如此簡單!”
李乘黃不敢怠慢,又是朝前連踏八步,締結(jié)拳印,轉(zhuǎn)身拳出斷江。
紅蓮劍認主之后和李乘黃心意相通,劍尖刺入無涯身體的瞬間,李承煥便知道這只是刀意顯化的虛影。
悟禪站在樓上倒是看得真切,大聲提醒著李乘黃,但是李乘黃卻是充耳不聞。
但是說來也怪,李乘黃背后就像長了眼睛一般,往往能在無涯出刀最關(guān)鍵的時刻,轉(zhuǎn)身便是一拳打斷無涯的刀勢,無涯雖然修為高絕,但是此戰(zhàn)卻憋屈的要死。
這一刀黃泉路上莫回頭,是集刀道技巧與大成的一刀,如今對上李乘黃卻被處處掣肘,酣戰(zhàn)近一炷香,無涯心煩意亂,猛然收刀后退,聲音粗糲的說道。
“這一刀,算你接下了!”
刀意鏡像消失,李乘黃五感神識頓時恢復,聞言滿頭霧水的說道。
“這一刀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徒有其名!”
悟禪亦是齜牙咧嘴的怪笑道。
“切~就憑你能正面接下刀神一刀,吹出來的吧,什么黃泉刀,不外如是,依我看改叫臭水溝刀好了...”
無涯聞言差點氣的吐血,死在這一刀之下的七境修士已經(jīng)超過雙十之數(shù),卻被李乘黃點評為徒有其名,被悟禪嘲笑連連。
無涯強壓心頭憤懣,嗓音粗糲的說道。
“廢話少說,接我第三刀,黃泉路盡斷長生...”
剎那間,刀意爆發(fā),天地變色,無盡黃泉滾滾,如天河降世,朝李乘黃瘋狂席卷而去。
一股恐怖的死亡氣機鎖定李乘黃,無邊的鋒芒凝若實質(zhì),籠罩住李乘黃渾身上下,李乘黃渾身汗毛炸起。
這一刀,狂暴至極,邪惡至極,無盡黃泉卷碎尸山化作血海,瘋狂砸落。
這一刀,太過兇殘,暴戾,詭異,邪惡,...近乎魔道。
李乘黃身處刀意中心,連他這種經(jīng)歷前世今生,堅如神鐵的心境都受到了影響,心中滋生無邊惡念。
就在李乘黃幾欲瘋魔之時,心臟猛地一震,菩提心展現(xiàn)神跡,斬盡惡念,李乘黃回過神的瞬間,只見一道血色刀光已經(jīng)臨近頭頂,若是稍微晚上那么一瞬,便要身死道消。
李乘黃顧不得其他,半仙兵紅蓮橫在身前,雙腳點地,身體急速后掠,同時念頭一動,勾動火耀化身。
“轟隆隆...”
火耀化身出現(xiàn)的瞬間,手中火神劍橫握,擋住了無涯的傾力一刀,無涯雙眼赤紅,手中戰(zhàn)刀如滔滔天河連綿不絕,已經(jīng)有一絲入魔的征兆。
火耀化身雖然強大無匹,可以擋住無涯瘋狂的攻擊,但是李乘黃體內(nèi)的氣血和真元卻跟不上消耗,數(shù)息之間便已經(jīng)快要告罄。
“轟!”
無涯手中戰(zhàn)刀之上再次爆出一道血芒,瘋狂劈下,李乘黃體內(nèi)氣血和真元瞬間告罄,火耀化身轟然爆碎。
眼看無涯手中戰(zhàn)刀就要劈下,悟禪根本來不及救援。
“吾命休矣!”
就在李乘黃以為必死之時,刀意鏡像瞬間消失,無涯雙眼一翻暈了過去,戰(zhàn)刀擦著李乘黃的鼻尖落地,插在李乘黃雙腿只間,只差一絲李乘黃就要做太監(jiān)了。
悟禪扶起虛弱的李乘黃,李乘黃拍著胸脯,暗道一聲好險,連忙打坐,運轉(zhuǎn)無名呼吸法,恢復體力。
半個時辰之后,李乘黃氣血之力和真元恢復小半,猿山也醒了過來,昏迷的無涯被悟禪捆成了一個粽子。
徐記酒樓的大門早在李乘黃一行三人入內(nèi)之后便被九皇子烈王麾下殺手關(guān)上,此時外面已經(jīng)有不少酒客不時的敲門,悟禪朝李乘黃問道。
“小師弟,該怎么辦!”
李乘黃思量一會,開口道。
“我們從后門走,在這神都城內(nèi),是九皇子的天下,這里死了這么多人,他隨便按一個殺人的罪名,便可名正言順的致我們與死地!”
李乘黃提著無涯,悟禪帶著虛弱猿山,從徐記酒樓的后門匆匆離去。
李乘黃神念散發(fā)體外三千丈,一路上避開所有人,一炷香之后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白馬寺。
徐記酒樓久久不開門營業(yè),終于有和徐記酒樓相熟的酒客忍不住,踹開了徐記酒樓的大門,見到了滿地死尸,連忙報了官。
半日之后,杏花街徐記酒樓的滅門慘案便傳遍整個神都城,因為在場除了徐記酒樓上下十八口人尸體之外,余下的便是九皇子的親兵,黑刀衛(wèi)。
因此,九皇子惹上了不大不小的一樁麻煩,此時正面沉如水的蹲坐在烈王府大殿之內(nèi),看著下面一幫噤若寒蟬的手下。
黑刀衛(wèi)大統(tǒng)領鄭開山滿頭冷汗,跪在大殿中央,等待著九皇子的發(fā)落。
鄭開山深知九皇子心狠手辣,稍有不慎,輕則人頭落地,重則誅連滿門,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任憑冷汗模糊雙眼,不敢有絲毫動作。
等了良久,有一黑衣人出現(xiàn)在九皇子身后,附在九皇子身邊耳語起來,待黑衣人從新消失,九皇子這才開口道。
“鄭開山,你可知罪!”
滿身覆甲的六境兵家修士鄭開山,面對九皇子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聞言身形一顫,匍匐在地,聲音顫抖的回道。
“屬下辦事不利,連累到烈王,罪該萬死!”
九皇子聞言,狹長的雙眸中厲芒一閃而逝,隨手拿起面前的一塊玉璧,把玩著,不急不緩的說道。
“知道搶功勞是好事,但是因為些許功勞,不聽從命令,辦砸了事情,就不應該了,那袁朗壞了本王的大事,雖然人已經(jīng)死了,但是罪不可赦,嗯,就賜他滿門抄斬吧?!?p> 鄭開山聞言,身體一顫,九皇子又開口道。
“鄭開山,你雖然能力平平,但是貴在聽話,本王也不追究你責任,袁朗一家就交由你處決?!?p> 說道這里,九皇子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宛若惡魔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說袁朗的女兒生的不錯,本王的爐鼎還缺很多啊,把她送過來?!?p> 鄭開山匍匐在地,附在地面的面龐猙獰扭曲,雙眼赤紅,牙齒已經(jīng)咬出血來,因為這袁朗是他的小舅子,袁朗的夫人便是他的親妹妹,袁朗的女兒便是他的親侄女。
九皇子殺人不忘誅心,其心之毒,如那血海魔道,鄭開山不敢不應,聞言聲音顫抖的說道。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