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玥從馳早的公寓回到宿舍，見雯子和胡萱都在對著電腦復(fù)習(xí)功課。
她問胡萱：“許洛斐今晚是不是來找過你？”
“嗯，說是找我喝酒，不過我那時候不在學(xué)校。”
“那他豈不是跑空了？”時玥說完注意到夢琪不在，
“夢琪呢？”
“可能還在圖書館吧。”
正說著手機響了，一個彬彬有禮的男人打過來，稱自己是許家的司機，麻煩她到東門口接一下她朋友。
許洛斐家的司機？時玥覺得很奇怪。
她與室友們一起來到東門口，見一輛貴賓車停在路邊，夢琪靠在座位上昏睡，看樣子像是喝醉了。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
時玥問司機：“許洛斐呢？”
“少爺喝的有點多，我們已經(jīng)送他回去休息了?！?p> 大家互相交換了一個吃驚的眼神，但當(dāng)著司機的面不好說什么。她們謝過了司機，扶著夢琪到胡萱背上，帶她回了宿舍。
大家把夢琪放在床上，低聲討論起這件事。
“她沒事吧？”
“應(yīng)該只是喝多了?！?p> “可明天要考試誒……”
“夢琪怎么會跟許洛斐一起喝酒？”
“許洛斐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在校門口，可能剛好遇到她?！?p> “他也太不靠譜了，那么多女性朋友找誰喝不好，偏偏找夢琪……”
第二天早上，幾個女生出發(fā)去考場，夢琪還是不怎么清醒?？磥碓囀菦]法考了，雯子只得替她跟輔導(dǎo)員請了病假。
時玥心里暗罵許洛斐，之前說好不禍害她室友的，卻不講信用。
……
夢琪睡到下午頭痛才好一點。
她起身，宿舍空蕩蕩的，大家都去考試了。
她靠著墻坐著，心里一片茫然。
錯過了2門考試，如果在以前，自己肯定要急瘋了，現(xiàn)在卻很麻木。
滿腦子還是昨晚的情景：炫目的豪車，喧鬧的酒吧，豪華的卡座。許洛斐那張英俊致極的臉離她那么近，戴著銀色指環(huán)的手捧著她的臉，迷亂又深情地吻著她……
真像是夢一樣，一場她不想醒來的夢。
他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她？
一點點也好。
然而，他最后在她耳邊輕聲呼出的那個名字，沒給她留下一點自作多情的余地……
夢琪有點恍惚的發(fā)了好久的呆，直到聽到開門聲。
時玥回來了。
……
時玥走到夢琪床邊問：“你好點嗎？”
“恩?！?p> “不用太擔(dān)心，雯子跟老師說你身體不舒服。你平時表現(xiàn)好，老師應(yīng)該會酌情處理的。”
“恩?！?p> 時玥停了一會，又問：
“你怎么會跟許洛斐出去喝酒？”
夢琪沒說話。
時玥看了她一會，問道，
“……你喜歡他，是不是？”
夢琪還是沒說話。
“我勸你理智一點。”
時玥忍不住開始說教了，
“許洛斐就是個花花公子，他那些傳聞你又不是沒聽過。他女朋友換來換去，對誰都不走心。你對他付出再多，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成為他幾十個前女友中的一個……”
聽著時玥的話，夢琪卻又想起了許洛斐昨晚失意的樣子。
他苦笑著自嘲，悶聲不響地喝酒。他說自己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卻根本不相信自己喜歡她。
誰說許洛斐不會走心？是時玥一點都不了解他，卻自以為自己很了解……
夢琪早就懷疑許洛斐喜歡時玥。
他總是去找她，想方設(shè)法地湊在她旁邊。他總是纏著她一起吃飯，她有什么困難他都第一時間幫她……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一個人，誰會花這么多時間這么多心思？
而時玥呢，對他根本熟視無睹。
她總是習(xí)以為常地接受別人對她的寵愛，習(xí)以為常地被人另眼相看。男人們對她再好她都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就因為她漂亮……
夢琪低著頭，憤憤地想著，替許洛斐覺得不值。
時玥卻不知道夢琪已經(jīng)對她很反感，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
“……我們這種普通家境的女生跟許洛斐玩不起，也耽誤不起時間。更何況，許洛斐他……他是不可能跟你結(jié)婚的?！?p> 時玥本想說的是，他是有未婚妻的。可話到嘴邊，想起這是許洛斐的隱私，便臨時換了種說法。
不想這句話在夢琪聽來變了味，十分刺耳，像在諷刺她不配。
許洛斐怎么會跟她結(jié)婚？她不過是只灰撲撲的麻雀，卻想攀高結(jié)貴，太自不量力了。
羞辱，氣憤，嫉妒，一起涌上心。
夢琪突然抬起頭：“我配不配，我自己心里清楚，需要你來提醒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資格訓(xùn)導(dǎo)我？你以為你是誰？”
夢琪繼續(xù)憤怒的說：“你暗戀馳早就是真愛，到了我這就是想攀高枝嗎？”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畢竟女生的青春很寶貴?！?p> “我的時間有沒有浪費我自己說了算，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夢琪毫不客氣地說。
兩人正爭吵著，雯子和胡萱進來了。
“夢琪怎么了？這么大火氣？”
雯子問道，不過她顯然能猜到時玥和夢琪在為什么事吵架。
“玥玥就是擔(dān)心你。像許洛斐那種人，只能做朋友，誰迷上他誰掉坑里。”
“你都不問清楚我為什么生氣，就選擇站在她那邊！”
夢琪聲音已經(jīng)帶哭了：
“以前你因為田沐跟她吵架，我還一直安慰你?，F(xiàn)在你就這樣對我，不分清紅皂白就幫她一起說我！”
夢琪哭完，就從書桌上抓起幾本書，氣憤地跑出去了。
室友們再次面面相覷。
時玥對夢琪突然爆發(fā)的怒火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說錯話了？”
“你到底跟她說什么了？”雯子問道。
“我說許洛斐不會娶她，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生氣，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
“你太直接了玥玥，雖然是事實，也不帶這么說的?！?p> “你們從前不是經(jīng)常說馳早那種富二代對我只是玩玩，結(jié)婚還是會選擇門當(dāng)戶對的唐聞馨，我也沒有生氣啊==”
“大多女生可不像你這樣愛聽真話?！宾┳诱f，
“她們即使心里明白，也沒法接受別人說出來，尤其從你這種人生贏家的嘴里說出來?！?p> 時玥有點汗顏了。
一直沒吭聲地胡萱則慢慢說道，
“依我看，真正讓夢琪對你發(fā)火的，不是你說了什么，是她可能聽到許洛斐酒后吐露了什么真言吧?！?p> ……
夢琪一直到快熄燈了才回來，躲在洗手間洗了半天澡。
時玥再一次體會到了從前跟雯子吵架時候的那種壓抑。
時玥發(fā)信息問馳早：“許洛斐今天怎樣？”
“挺好?！?p> “沒有因為喝多了酒耽誤考試？”
“沒有，他昨晚是喝了點酒，不過不影響?！?p> 時玥無語，許洛斐這個酒鬼，自己是老司機卻坑了別人，還連累她被遷怒。
但現(xiàn)在是考試期，又不好找許洛斐理論。萬一他掛科了，倒怪她影響了情緒。只好忍到考完試再找他算賬。
接下來的幾天，宿舍的氣氛都很壓抑。
從前她們四個女生湊在一起復(fù)習(xí)功課的溫馨場面，今年是沒有了。
……
終于考完試，室友們都收拾行李離開了大學(xué)城。馳早也告別了她，照例去北海道看望祖父母。
大學(xué)城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安靜得像一座無人島。時玥還得在宿舍多留幾日，因為九天傳媒還沒放假。
剛好，她有機會單獨找許洛斐談?wù)劇?p> 于是考完試的第二天晚上，時玥約許洛斐出來。
這幾天天寒地凍，堆在東門口的積雪都被凍得硬邦邦。
時玥在寒風(fēng)中站了一會，總算聽到跑車加速駛來的聲音。
……
許洛斐接到時玥的電話時候，剛好跟爺爺奶奶吃完晚餐。
聽她說約他出去走走，許洛斐馬上開車去大學(xué)城。
雖然知道時玥對他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找他肯定有事要說。但有個借口能見到她，他還是滿心期待的。
車開進Z大東門前的馬路，他看見時玥窈窕的身影站在校門前的銀杏樹下，漆黑的長發(fā)在寒風(fēng)中飛舞。
近君情怯，許洛斐居然有種奇怪的緊張。
他把車停在她身邊，打開車門。
時玥坐上車，帶上來一陣冰冷的空氣。
許洛斐靜靜地看了她一會。
她潔白的臉凍得有點泛紅，睫毛似乎結(jié)了冰，像兩扇黑色的蝴蝶翅膀，秀目在夜色中清亮閃爍。
時玥調(diào)整好坐姿，轉(zhuǎn)過臉看著他。
許洛斐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語鈍：
“……外面很冷喔？”
時玥的語氣卻很不好，
“當(dāng)然冷啊，手都要凍僵了。這么冷的天我本來可以坐在被窩里看書，就因為你這個禍水，我還得跑出來?！?p> “什么啊。”
時玥直奔主題，質(zhì)問道：
“你考試前一晚為什么要帶夢琪去喝酒？你知道她因為醉酒，第一天的兩門考試都沒去嗎？”
“這么嚴(yán)重么?！?p> “廢話，她又不像你經(jīng)常喝酒。喝完回來睡了一天，頭兩門直接掛科?！?p> “你叫我出來就為了說這點事？”
“這點事？如果研究生錄取因為掛科受影響，那她一年多的努力就白費了！”
許洛斐一見面就被時玥訓(xùn)斥，十分不爽：
“這也不能全怪我吧，是她自己說會喝酒。”
“你這種撩妹高人難道看不出來？她說會喝酒，是因為想陪你?！?p> “她想陪我，我給她機會，難道不應(yīng)該感謝我嗎？你有什么好抱不平的？”
時玥對他這種渣男邏輯無語了。
“許洛斐，你在裝傻嗎？她為什么不會喝酒還要陪你，是因為她喜歡你?！?p> “喜歡我的人多的去了，我又沒讓她喜歡我?！?p> “你不喜歡她，還帶她喝酒？之前說好不勾搭我室友的，你這樣做會讓我很為難。我勸她，她討厭我，我不勸她，就得眼睜睜看她誤入歧途?！?p> “就陪我喝個酒而已，誤入什么歧途？我不是讓人送她回去了嗎，還要怎樣？”
“你害她缺考了誒，就沒有一點負罪感？”
許洛斐越發(fā)不耐煩：
“拜托，是她自己要陪我。她喜歡我，為我做點事她樂意，就像我喜歡你，為你做什么也是我樂意。我需要你有負罪感嗎？”
時玥繞得腦子疼，三觀不合，吵架都吵不到一個點上。
“狡辯。我不想跟你說了?！?p> 許洛斐卻火氣上頭：
“我狡辯？你說她喜歡我，起碼我就信了。而我說我喜歡你說了幾百次，你相信了嗎？我為什么要帶她出去喝酒？是因為我想見你卻不能見，我親她，也是因為想親你卻不能親！你有負罪感嗎？”
時玥立即瞪大眼睛：“你還親她？？？”
許洛斐要氣瘋了：
“我靠！姐，就這抓重點水平你還操心別人掛不掛課？”
時玥這才意識到許洛斐剛剛那番話說得很詭異。
許洛斐說喜歡她？想見她？還想親她？什么鬼！
“你喜歡我？別忘了你有未婚妻耶！”
時玥沒經(jīng)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你還有二十個前女朋友！你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現(xiàn)在又說喜歡我？許洛斐你無不無聊！……”
話還沒說話，突然一陣?yán)滹L(fēng)灌進來，是許洛斐按了開門鍵，她旁邊的車門驟然翻起。
“你下去！”
時玥還想說點什么：“而且我……”
“下！去！”
被許洛斐這么一吼，時玥嚇一跳，又窘又無語，只得起身下車。
剛走下去，車門立即合上，跑車嗖的一聲飛馳而去了。
……
算起來，這是第二次被許洛斐趕下車了，時玥很是無奈。
上一次怪她喝暈了說錯話，這次沒有喝暈，卻還是說錯話。
最近情商真是低到爆啊，惹怒了夢琪又惹怒了許洛斐，可能就不該多管這個閑事。
時玥在寒風(fēng)中站了一會，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確定許洛斐不會回來了，便往宿舍走去，邊走邊回顧這一整件事。
對于夢琪，她是問心無愧了。該說的說了，該勸的勸了，無論夢琪后面怎么選，都后果自負。
他們倆愿打愿挨，她能有什么辦法？
而惹怒了許洛斐，倒挺不應(yīng)該的。
時玥現(xiàn)在才想起，今晚的許洛斐，跟他平時嬉笑的狀態(tài)很不一樣，可能本來就有心事。
這么久沒見了，她沒問問他最近怎樣，沒問問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上來就質(zhì)問他，對他發(fā)脾氣。
可能因為她跟許洛斐越來越熟，在他面前也越來越放松，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有什么不爽都直接說出口，太膨脹了點。
時玥越想越自責(zé)，被趕下車也是活該啊==
不過，自責(zé)歸自責(zé)，許洛斐說喜歡她的那些話，還是太扯。
許洛斐的感情觀自始至終跟她就不同。
未婚妻在上，前女友這么多，跟欣妍還沒扯清楚，又去親夢琪，現(xiàn)在又說喜歡她，更何況她還是他最好朋友的女朋友。
他就像個要什么都有的小孩，根本不知道怎樣才叫喜歡一個人。
他的喜歡，只是貪玩，厭倦了就丟一邊。不考慮責(zé)任，不考慮未來。這叫什么喜歡呢？頂多叫有好感。
時玥承認許洛斐對她確實有好感。但好感就是好感，離喜歡還是差個檔次。
許洛斐自己卻不明白，以為對誰有好感，就是喜歡誰，覺得喜歡誰，就忍不住去撩誰，真像個小孩。
像小孩這件事，也是要資本的。許洛斐確實有這個資本。
換個人都無比討厭，她對許洛斐卻討厭不起來了。
雖然知道他是個渣男，雖然他喜怒無常把她趕下車，雖然他很沒責(zé)任感，但這就是許洛斐嘛，他一直這樣。
時玥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僅不討厭他，還很喜歡跟他一塊。
她喜歡跟許洛斐在一起的感覺，輕松自在，能說真話，也能聽到有悖常理但十分有用的見解。
這么久以來，許洛斐幫了她很多忙，也在她心情最煩的時候安慰了她。
本來這是一份很輕松的友情，只要她別去管太多，也別用自己的道德觀去要求他。
時玥下定決心，后面再也不管他和夢琪的事，無論他們怎樣發(fā)展，她都閉嘴不再吭聲。
許洛斐若再說喜歡她什么的，她也留點情面。看破不說破，還能做朋友。
……
時玥希望許洛斐消幾天氣就好了，可是直到九天集團放了年假，許洛斐也沒再聯(lián)系過她，發(fā)信息跟他道歉也不理。時玥也沒法子了。
從前都是許洛斐纏著她不放，換她去纏許洛斐說話，真有些不習(xí)慣。
她心里有點不安，卻沒人可說，尤其對馳早。
雖然馳早希望時玥能對他坦誠，但跟許洛斐這次吵架，真的不好說。弄得不好，在許洛斐看來倒是像在告狀。
好在馳早這次在日本的待時間不長，在她放假前可以回國陪她幾天，讓她分分心。
馳早提前回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收到了哈佛商學(xué)院的面試通知。這意味著他離HBS又近了一步，因為所有的申請者里，只有40%的人能到面試環(huán)節(jié)。
直到離除夕還有兩三天，時玥才放假。
在火車站跟馳早依依惜別，她踏上了回鄉(xiāng)的旅途。
火車開動，看著窗外繁華的都市向后方退去，時玥還是決定發(fā)條信息給許洛斐。
“我今天回桐市，已經(jīng)上車了，告訴你一聲?！?p> 許洛斐依然沒有回她。
……
今年寒假在家待的時間不像以往那么長，時玥盡量放下手機，多跟媽媽相處。
她每天陪著媽媽在畫廊里畫畫，告訴媽媽她的工作狀況，也聽媽媽講她最近畫畫的情況。
周宇琦常打視頻過來，一家人說說笑笑，十分溫馨。
媽媽跟周宇琦也有私下交流，時玥知道，周宇琦想問問媽媽他自己父親的情況，畢竟快過年了。
除夕夜，跟馳早聊完視頻，時玥給許洛斐也發(fā)了條祝福短信。
一直這樣僵著多難受，多說廢話有助于消氣。
于是時玥在午夜時分發(fā)過去四個字，
“新年快樂^^”
她猜許洛斐會繼續(xù)不理她。
沒想到這次許洛斐立即就回復(fù)了，也是四個字，
“快樂個屁！”
……
對許洛斐來講，這個寒假又煩又悶，極其難熬。
跟時玥吵完架的第二天，他就陪著老爺子和奶奶乘著私人飛機到南太平洋中心的熱帶島嶼度假。
年后幾天回國，又陪著老爺子見客，處理家族事務(wù)。
假期中唯一能提起點興致的，是萱爺回市參加一個ACG活動，約他出去坐坐。
許洛斐來到約定的咖啡廳，見胡萱已經(jīng)從會場出來了。
她坐在比較偏僻的角落，用濕巾仔細擦著眼尾沒卸干凈的眼妝。
見許洛斐進來，胡萱對他揮揮手，
“這里。我已經(jīng)幫你點了可塔朵。不過第一次來，不知道他們做得怎樣?！?p> “誰有心情管咖啡怎樣，”許洛斐垂頭喪氣地坐在她旁邊：
“我失戀了，萱爺T T 嚶嚶嚶……求抱抱?！?p> 萱爺翻個白眼：
“起開，對面坐去！”
“哎……”
許洛斐只得挪到對面的座位，
“你們宿舍還真是一個有良心的姑娘都沒有?！?p> “張夢琪不是很有良心嗎，不會喝酒還要陪你喝。”
“別提她了，”許洛斐煩躁地說，
“就因為她，我被時玥罵得狗血淋頭。”
胡萱笑道：“失戀還被罵，那你確實太慘了?！?p> “可不是么，還是萱爺體貼我T T”
“不過，時玥跟馳早在一起這么久，你一直在幫他們打掩護?，F(xiàn)在人家好不容易從黑走到白，你卻哭唧唧喊失戀，這是要鬧哪樣？”
許洛斐沉默了一會：“我也沒想這樣……”
“你是真的喜歡她啊？”
“還能假的喔?！?p> 胡萱嗤笑：“真是個小孩，得不到的永遠不甘心。不過你是想怎樣，想讓她丟開馳早跟你在一起？”
“當(dāng)然不是?！痹S洛斐連忙說。
其實他自己也沒想過要怎樣，就是希望時玥能喜歡他一下。
“所以你只要她迷上你，你就心滿意足，就可以把她拋一邊，自己迎娶白富美？你真是……”
胡萱一時想不到用什么詞形容。
許洛斐馬上反駁：
“我可什么都沒做，就喜歡一下也犯罪??？”
“也是。你對馳早還真是夠義氣，讓我挺意外的。平時見了美女就忍不住要撩，現(xiàn)在面對喜歡的女生卻能忍住不出手，真是難為你了?！?p> “難得，你還能認可我的犧牲?！痹S洛斐悶悶地說，
“可在某人看來，我就是個登徒子，說我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
“難道不是嗎？”
“拜托萱爺，認識她以后我就沒再交過女朋友了好不好。都一年多了，我都記不起我還喜歡過誰?！?p> 胡萱諷刺道：“嗯，一年，對你來說確實夠久?！?p> “我跟前跟后對她獻了這么久的殷勤，她不領(lǐng)情還罵我，你說過不過分？”
“是很過分。”萱爺笑著說：
“但沒辦法，她越是這樣你越是喜歡她?！?p> 許洛斐悶悶地喝了一會可塔朵，不置可否。
胡萱笑得不可開交：
“許洛斐，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特別欠誒。被人捧慣了，就缺一個讓你低頭的女生。越無視你，你越覺得新鮮刺激。我看你就是活得太順了，缺個人折磨你?！?p> 許洛斐聽得好氣又好笑：
“我靠，我自我感動了這么久的真愛，被你這么一說，就純屬犯賤咯？”
“也不全是。前提是你真的喜歡她，樂意被她折磨。”
萱爺喝了一會紅茶，繼續(xù)笑道：
“知道嗎，其實我還挺看好你們倆的?！?p> 許洛斐意外地看看她：
“為什么？”
“馳早太讓人有壓力，我覺得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更自在點?！?p> 許洛斐悻悻地說：“你覺得有屁用，她自己可不這么覺得?！?p> “她覺不覺得我不知道，但她顯然很在乎你?！?p> “有么？”
“我認為有。我了解時玥，她對你這位異性朋友真的很重視了?！?p> “從哪看出來？”
“對比她對田沐的態(tài)度就知道。跟其他那些追求者比更不用說?！?p> 聽萱爺這么講，許洛斐想起了時玥給他發(fā)的信息。上次生氣把她趕下車，他還以為時玥會更討厭他，沒想到她會主動發(fā)消息跟他道歉。
只是裝逼一時爽，他沒有回，過年的祝福短信，雖然回了，也回得沒好氣。
他覺得時玥是在敷衍他。她又不傻，明白想跟馳早在一起，就不該跟他搞太僵，所以隨便寫條短信過來哄哄他。
在許洛斐看來，這比跟他冷戰(zhàn)還要過分，更不把他放眼里。
而按萱爺?shù)囊馑?，她是因為在乎他，所以主動和解?p> 另外，馳早隔三差五跟他見面，也沒提他們吵架的事，似乎時玥并沒找他告狀。
從這點上看，她對他確實算是有心了……
想到這里，許洛斐的情緒明顯好了。煩了這么久的心，立即放晴了一角。
“……當(dāng)然，我說看好你們是指談戀愛的層面?！?p> 胡萱繼續(xù)說：
“從長遠來講，你跟馳早這種富家公子在我看來都不適合她，她一個都不該選?！?p> “萱爺這樣偏見可不對，”
許洛斐笑著說：
“你這是妥妥的仇富心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