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墟位于四海八荒之巔,在它的下方是高達九萬丈的天柱山。
在四海八荒的世界里,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只要有人能登上天柱山的頂峰,便能看到傳說中的昆侖墟。
然而凡人之力無法攀登九萬丈的天柱山,而四海八荒那些強大的種族也無法穿透昆侖墟的禁制。
所以這里終究只是一個傳說。
昆侖墟中,《四海八荒圖》沉浮不定,這個世界的兩大至高神正看著圖中不斷變幻。
“師兄好像在推演什么?你創(chuàng)造暗夜族制衡天族,又用鮫人族對抗龍族,這四族大戰(zhàn)已經(jīng)歷了快七萬年,而今四族皆已沒落,僅存的一些也隱遁起來,倒是人族逐漸占據(jù)八荒,師兄是要讓人族成為天地主角?”顏素素看著身著的《四海八荒圖》,這幾萬年來自己的師兄倒是沒有閉關(guān)了,但卻喜歡上了世界養(yǎng)成。
顏素素雖然不喜歡修煉,但是她的眼光還是很敏銳的,雖然周昂一直微弱的干擾著《四海八荒圖》運轉(zhuǎn),卻也沒有瞞過她的眼睛。
“七萬年也不過彈指之間,這還真是恍然如夢啊......”周昂看著《四海八荒圖》,卻說出一句毫不相關(guān)的話來。
“很快嗎?我們不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顏素素有些意外的看著周昂,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活了多少萬年了,只知道有記憶起就這樣一直和師兄生活在昆侖墟。
“對了,我有一門新創(chuàng)的功法,可與往日那些大有不同,如果覺得看人世變遷無聊,倒是可以修煉打發(fā)一下時間。”忽然周昂一臉微笑的看著顏素素,卻是話鋒一轉(zhuǎn)提到了修煉功法。
顏素素對修煉從來不上心,便也表現(xiàn)的興致缺缺,她正準備開口拒絕,卻見周昂直接伸出手指落在了自己眉間。
剎那之后周昂收回手指,而顏素素腦海中已經(jīng)多了一篇名為《本經(jīng)陰符七術(shù)》的修行功法。
“好像確實有些不一樣!”顏素素眉頭一皺,她只覺得自己師兄最近越來越反常了,至于這功法,她也只是看了個名字,便丟在記憶中不去過問了。
看到顏素素對自己傳授的功法并不上心,周昂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而后又看向了《四海八荒圖》。
時光荏苒,昆侖墟上似乎感覺不到時間的變化,但是四海八荒中,又是上萬年過去了。
萬年之后,人族成為了天地主角,甚至在人族之中誕生了參悟天地玄機的圣人,然而這圣人也只是參悟到四海八荒的規(guī)則,卻依舊跳不出四海八荒,看不到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四海八荒圖》在操控,更看不到昆侖墟,看不到更大的世界。
“不行......”忽然周昂一掌伸進了《四海八荒圖》,在這至高神一掌之下,整個四海八荒天翻地覆,江河陸沉。
只是瞬間,四海八荒所有生靈都灰飛煙滅。而后周昂手掌一拂,《四海八荒圖》上重新出現(xiàn)江河陸地,而整個格局也不再是四海八荒了。
滅世創(chuàng)世,只在揮手之間,這便是至高神的恐怖。
顏素素有些意外的看向《四海八荒圖》,在她的記憶中這還是師兄第一次滅世,以往他總是盡力的維護著四海八荒的平衡,任由那億萬生靈自行繁衍。
不過雖然意外,顏素素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在至高神眼中,那四海八荒也不過是一個更有趣的螞蟻窩而已。
新的世界誕生,生靈出現(xiàn),文明出現(xiàn),一切仿佛又是一個輪回。
人世千姿百態(tài),喜怒哀樂,有些人平庸一生,有些人波瀾壯闊,然而這一切在兩位至高神眼中,都只是紅塵中的一朵水花。
“不行......”周昂又一次將手伸入圖中。
“還是不行......”周昂不知道第幾次將手伸入圖中。
顏素素仿佛不認識周昂一般的看著他,那一次次的滅世創(chuàng)世,似乎越來越讓自己的師兄不滿意,但她也不知道師兄究竟想要怎樣的一個世界?
忽然,周昂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而后一臉歉意的看著顏素素說道:“素娘,黃粱一夢終究醒來,讓你在這個幻境陪了我許久深感歉意,我這便帶你去找你相公!”
顏素素一臉不解的看著周昂,她不明白自己師兄這話是什么意思,不過下一刻周昂手掌一翻,于此同時他的身后出現(xiàn)五條真龍?zhí)撚?,腳下一頭靈龜浮現(xiàn),四周虛空之中更有無數(shù)的螣蛇飛舞。
周昂手掌重重往下一壓,接著懸浮在世界之巔的昆侖墟開始墜落,那九萬丈的天柱山也從中折斷。
整個世界第一次連同昆侖墟開始毀滅,而就在天柱山折斷的同時,一道火紅的劍光橫貫整個世界,下一刻化作一柄飛劍落在了周昂手中。
“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握著飛劍余鸞,周昂伸手輕輕拂過劍身,而那飛劍余鸞也似乎越發(fā)靈性的微微震動,好像在回應(yīng)著周昂。
顏素素身軀一顫,腦海中無數(shù)的記憶蜂擁而至,她終于想起來了,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至高神,只是一個江西舉人孟龍?zhí)兜钠拮樱?p> 下一刻素娘眼中再無四海八荒,也沒了什么昆侖墟,有的只是一個滿目瘡痍,腳下皆是尸山血海的世界。
周昂站在她的身前,而更遠的地方,一個身穿黑袍,黑發(fā)披肩,看起來面目冷峻的男子正盯著周昂。
而在黑袍男子的身前,一幅畫卷展開,那畫卷光芒籠罩,與幻境中那幅《四海八荒圖》有著七分相似。
“做至高神不好嗎?掌控世界,隨心所欲的感覺不好嗎?”黑袍男子目光逼視著周昂,開口便是一連串的質(zhì)問。
“好自然是好的,我也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至寶!”周昂點著頭一臉誠懇的說道,他目光落在黑袍男子身前的畫卷上,明顯是在贊美這幅畫卷。
“既然好你為什么要從山河圖中醒來?”黑袍男子有些疑惑的看著周昂。
“原來它叫山河圖?這幅圖可以映照人心的欲望,怪不得你能讓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將生命留在畫卷中,可惜它給不了我想要的!”周昂從黑袍男子口中知道了畫卷的真名,他也早就知道了畫卷獨特的地方就是可以幻化出人心所憧憬的事物。
進入畫壁中的人,都會看到心中最想看到的景物,和尚進來以為到了極樂世界,終日聽著佛陀講經(jīng),卻不知自己的精氣神真被畫卷一點點吸收。
書生進來看到最完美的仙女,幾度溫存便忘了所有,也渾然不知自己的生命正在被竊取。
愛財之人進來可以揮金如土,貪權(quán)之人進來權(quán)傾天下,一切想要的都可以得到,而代價則是自己的生命。
“你想要什么?權(quán)勢?美人?還是無盡的壽命?在這里你都可以得到!”黑袍男子再次向周昂問道,聲音充滿著蠱惑。
周昂看著黑袍男子,對這個人也是好奇。
若說是人,此人手段殘忍不說,對人心的認識還僅僅只有欲望。
若說是妖魔,可周昂在他身上又感覺不到妖魔的氣息。
“我要的是善有善終惡有惡報,你做了惡就該有報應(yīng),天不報,我來報!”周昂神色漸漸變得嚴肅,他看著黑袍男子手中飛劍余鸞吞吐著劍芒。
聽到周昂的話,黑袍男子先是一愣,而后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周昂說道:“哈哈哈哈.....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人?連天都管不了,你還想管?你憑什么?”
“就憑我是大理寺卿,就憑我手中的劍!”周昂語氣鏗鏘,他說話之時頭頂氣運沖霄。
原本自成一界的畫壁世界,竟然困不住周昂的氣運,那氣運沖破畫壁世界,牽引著京城上空的法獸獬豸。
“吼......”虛空之中法獸一聲怒吼,一股龐大的力量涌入周昂體內(nèi)。
周昂并非魯莽之人,他敢進入畫壁世界,也正是因為在京城范圍,他這個大理寺卿能夠得到法獸氣運庇護。
“原來還是個人間王朝的大官,可惜你還是太弱了!”黑袍男子看著周昂氣息大變,只是有些好奇,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將周昂與自己放在同等的位置。
獲得法獸氣運加持,周昂右手持劍,左手從懷中取出一個扁扁的木匣,那里面還有他最后的底牌。
這個黑袍男子是周昂目前遇到最強大的對手,直覺告訴周昂,這個神秘的黑袍男子,可能比起黑山鬼王還要強上幾分。
按理說這樣的人他不該惹,但是看到這尸山血海的畫壁世界,他心中意難平!
此意難平,唯有仗劍而起!
下一刻飛劍余鸞脫手而出,左手的木匣也已被周昂打開一道縫隙,那縫隙之中有神圣的氣息溢散而出,讓那黑袍男子都下意識的望向了周昂手中木匣。
黑袍男子看著木匣,伸出手掌對著飛劍余鸞一抓,看起來十分隨意,似乎他根本不將飛劍余鸞放在眼里。
不過就在黑衣男子五指并攏,想要將飛劍抓在掌心時,飛劍余鸞化作一道火紅的光芒一閃而過,堪堪從他掌心溜走。
“嗯?”黑袍男子顯得有些意外,下一刻他看向自己的掌心,卻是神色大變。
周昂也看向黑袍男子的手掌,只見他如玉的手掌被劃出一道裂縫,而他肌膚下不是血肉,是如同琉璃一般泛著光輝的仙體。
“琉璃玉身,真仙之體!”周昂心中默念,果然對方是一位無漏無垢的真仙。
“斬.....斬神劍.....這怎么可能?”黑袍男子神色大變,臉上竟露出極大的恐懼,而恐懼的源頭就是飛劍余鸞。
只是黑袍男子口中說的名字是‘?dāng)厣駝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