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一個小女孩呱呱落地，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一位裹著頭巾的婦女抱著孩子哭泣。
孩子的爸爸抱著一歲多的男孩，一臉愁容：“把這妮送人吧，小剛不能斷奶?！?p> 話音剛落，坐在床前的老年人四方大臉，胖呼呼的姿態(tài)，就是柔子的姥姥，她氣呼呼的抱過孩子：“送人，門都沒有，你們不養(yǎng)，我來養(yǎng)?！?p> “媽，你這是何苦呢！還是送人吧，不想連累你?！?p> “孩子啊，你可真糊涂，這是咱的親骨肉，哪能說送人就送人，交給我，放心吧。”
從小咎著米糊糊，鍋貼貼活著的小女孩轉(zhuǎn)眼七八歲了。
“姥姥姥姥，表哥又打我了?！币贿吙拗?，一邊跑到姥姥懷里。
“咋又打你了？”她姥姥說完大吼一聲，把她表哥喊到身邊“咣咣”往屁股上打了兩下：“以后不許欺負妹妹，聽到?jīng)]有?！?p> 男孩哭著，轉(zhuǎn)過身向他家跑去，不一會舅媽拉著他，怒氣沖沖指著姥姥：“媽，你這是鐵定只要外甥女，不要孫子了，是嗎?！?p> 姥姥走過去，抱起他孫子，跟舅媽笑了笑：“都是我的寶貝，一個都不能少。”舅媽氣的白了她一眼就走了。
柔子有三個舅舅他們分別結(jié)婚后，分家另過。她和姥姥，姥爺三個人靠種三畝地相依為命。每年農(nóng)忙時表哥表姐們也都要被姥姥照顧。
姥姥把柔子一個人喊到廚房，一碗剛泡好的方便面端到她跟前，跟她使了個眼色，然后出去關(guān)上了門。
“孩子們，走，跟奶奶出去玩去。”
留下柔子一個人在廚房里，一點一點的吃方便面，沒有胃口，這幾天發(fā)熱虛的嘴上起了泡。
這時二舅媽推開門，見柔子一個人在吃方便面，直盯著她看了又看，瞪著眼，咬著牙：“我讓你吃?！比缓蟀衙嫠さ搅说厣?，氣呼呼的往外走，接著聽到了和姥姥的爭吵聲。
之后開了個家庭會議，從此他們?nèi)以僖膊还芾牙牙褷斄恕?p> 柔子也記不清到底是幾歲會洗衣服，幾歲會做飯的了。
“姥姥，你坐好，不要亂動?！?p> 大雨滂沱，淋得睜不開眼，她們倆恰巧在去城里的半路上。
她只有八九歲，剛學會瞪三輪車，使出混身的力氣，不顧一切的拼命往前騎，想盡快找個避雨的地方。
姥姥坐在后面，心疼的一個勁喊：“乖乖，我下來，我下來，，”
“不用，姥姥你坐好，前面就有避雨的地方了?！?p> 看著柔子可憐兮兮的樣子，姥姥忍不住哭了。
她們互敬互愛，柔子在姥姥家上了小學，初中，但仍然不愿離開。
姥姥姥爺，在她心里是她唯一的親人，但是事于愿違。
她的家鄉(xiāng)是大蒜產(chǎn)業(yè)區(qū)，體力活很多，大部分輟學回家的人都跟隨著父母秋種大蒜，春種棉，夏天打牌，冬天玩的狀態(tài)。
這種安逸像是一種習俗，很少有人去外地打工，年復一年，等著相親，結(jié)婚。
每到蒜季的時候是一年中最累的日子，所謂的蒜季就是從五一節(jié)開始拔蒜苔，一直到六月一號左右挖蒜止。
拔蒜苔的活也不累，時間也不算很長，最慢結(jié)束也頂多十天左右，地多的戶家就會選擇雇擁勞動力同時也讓農(nóng)戶高興地是終于又開始見錢了。
因為蒜苔是拔一天賣一天的，有很多小販各個田間地頭來收蒜苔，拔完蒜苔十天左右就該挖蒜了。
列日當頭挖蒜也只保持著礴步的架式墩地前行，腳和手要同時用力，拿鏟的手也要掌握鏟和蒜的距離，免得蒜造成刀傷不好賣，一天一個人頂多挖4分多地，很累，一天下來腰酸背疼。
這幾天柔子都沒有去上學，她不忍心姥爺這么大年紀還要干挖蒜的活，就幫著在地里挖蒜。
姥爺是一個很少說話的人，但柔子知道他是心地憨厚的好人。
姥爺黑瘦，還有氣管炎的病，挖幾米蒜就要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粗氣。
柔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很賣力地干，恨不得自己把全部地活一天干完。她都能感覺到汗由脖子大滴大滴地淌在后背的感覺。
“柔子柔子，，，”
扭頭一看，姥爺已躺在那里，頭朝上，瞪著眼，氣喘地很急，柔子再喊他也不答應。
還是瞪著眼，大口大口地喘氣，柔子嚇壞了，哭喊了起來。
二舅聽見，趕了過來，打了120，一會車把姥爺拉走了，二舅沒讓柔子去醫(yī)院。
她也顧不得干活了，急忙跑到家中給姥姥說了發(fā)生的事。
姥姥讓她騎著三輪車帶著她去醫(yī)院，到了醫(yī)院，打聽到急診。
看到走廊里坐著舅們和兩個姨還有柔子的爸媽。
“你這個死妮子，誰讓你帶你姥姥來的，咋不死你?！彼龐寶夂艉舻呢焼?。
柔子對她向來沒有半點尊敬，只要見面，不吵兩句不算完：“你別瞎吼，我姥爺咋樣了？快說！”她媽沒有理她。
“你爸咋樣了？”柔子的姥姥被她二姨扶著坐下。
“還沒出來，進去有一會了”。
姥姥顫抖地手握著柔子不作聲，誰都沒有多說話，仿佛聽見各人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幾個點，病房的門開了，三個醫(yī)生過來：“急性肺氣腫，已經(jīng)沒氣了?！?p> 他們跑到病房里哭泣而柔柔卻爬在姥姥懷里放聲大哭。
姥姥的淚一滴滴地落在她頭上，她們悲痛欲絕，感覺半個天塌了。
看到姥姥哭泣地樣子她不知道么去安慰她，不知道怎樣使姥姥不哭，她不想姥爺走，不想看到姥姥哭。
滿腦子想的都是和姥姥，姥爺在一起，吃飯，干活地情景，但還沒有想到姥爺不在了，意味著什么。
在姥爺辦喪事的最后一天晚上，親戚都沒走，大家圍坐在一起，最后決定。
地由三個舅家分了，姥姥每月輪流住在他們?nèi)?，柔子回到自己的家里。姥姥很無奈地讓柔子坐在她身邊
硬咽著給柔子的爸媽說:“對她好點，別讓她姊妹鬧別扭?！?p> 柔子撲進姥姥的懷里放聲大哭，無論姥姥還是身邊的親戚怎么勸都不聽，就使勁地哭，使勁地哭。
她不知道點么辦，就使勁地，哭啊一哭啊，，，。滿肚子的委屈和無奈比刻讓她反擊地卻只有哭。